心事重重之中,方玉感到自己的前半生,幾乎是妄自活了,自稱讀了圣賢之書,自命掌握了生活的真理,世俗的道理,人生的常理,簡直都白瞎了,也許那些自以為是見識,真的屬于一種生活的自我良好的偏見。
一種毫無意義的,自我的真理。
咦!
到頭來,人生也不過是,某種毫無意義的旅程。
得到了什么,或者失去了什么,說到底,也不過是左手換到右手,身前扔到身后。
自我,也許也才是人生的真實命題。
而人生的旅途,套用前人的套話,大至分為四個境界,而這四個境界,也可簡短的用幾個詞來總結(jié)。
人生第一境,我活著;人生第二境,我能活多久?人生第三境,我活著是為了什么?人生第四境,我為什么活著?
人生在理性的真理上,或許是毫無意義的。
但在感性上,我們應(yīng)當(dāng)有所追求,于無意義之中,解除寂寞,超越這種毫無意義。
追求,在本質(zhì)上,是屬于自我的。
以此,才有修行者,以追求永恒的自我,與日月同輝,與天地不朽。
而長生不死,即所求也。
方玉,一朝聞道,心智大開,往昔的種種,似乎間,已經(jīng)微不可查,疏不足道。
此時的心境,正是:轉(zhuǎn)眼事非無不同了。
正因為道之玄妙,無處不在,是以,世間才有諸多求道者,而求道之人,無不是有大毅力,大心志之輩。
儒道釋三教之中,最為杰出者,所追求的,成圣成仙成佛,也正是此長生之不朽也。
三教之中,雖然在追求的路徑上,各有不同,而實質(zhì)上卻殊途同歸。
道統(tǒng)之中,所謂的仙,在字形上,即是山中之人,而仙的最初的字意也正是山中之人,山中之人,在現(xiàn)時下,也可以理解為山中修行之人。
洪荒時期,山中修行者,并不是意味著出世,不管人間是非了,一味的追求自我,不再食人間煙火。
而只是一種生活,修煉的方式。
昔日,儒門大圣人王軒轅黃帝,曾經(jīng)就問道于道修金仙廣成子。
軒轅黃帝功績非凡,為人族立下了不朽的功業(yè),最后,在半儒半道之中,化羽成仙,成神成圣去了。
“你們二個,還跟著我們干嘛!”
正當(dāng),方玉心有所悟,思緒浮想聯(lián)翩之中,這時,一個吵鬧般的抱怨聲,也把方玉從胡思中,喚醒過神來。
原來,之前,方玉被君山老道收為弟子,分得了無憂崖東峰的絕情洞房為修煉之所。
絕情洞房的管事道童,是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子,名叫紅孩兒。
而紫君閣管事的道童摘星與奔月二個,萬沒有料到,昨晚還被二人有些看不起的賓客方玉,居然是掌教老爺君山老道看中的人,被君山老道收為關(guān)門弟子。
二人一者因為自己眼拙,不能識得好人,二來,二人覺得其實方玉脾氣也好,最重要的一點,三是方玉如今成了掌教老爺?shù)年P(guān)門弟子,以后少不得會傳承學(xué)得諸多妙法。
因此,摘仙,奔月二個自然要獻殷勤了。
君山老道的布道一完成,二人為了獻殷勤,爭著搶著要送方玉去絕情洞府。
自己的生意被搶,紅孩兒自然是老大不愿意了。
不過他年紀尚幼,對方摘星,奔月二個,他自己一個,一對二,自然不是對手。
不過,雖然不是對手,不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窺視了,而且有搶奪之意,反抗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紅孩兒一路上,少不了抱怨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