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將”蕭衡吩咐。于是左右開始點將。到的站中間,三通鼓后面才來的,他讓他們站到一邊,沒來的都記下名字。
“我,是你們新來的參軍?!钡赛c將完畢,蕭衡扯著嗓門喊,“我叫蕭衡?!?p> 底下的軍士們一震,許多都站直了身體。有的則不以為然。參軍,屁大點官,何況蕭衡又是誰?那么年輕,他們可沒有聽過。因此沒有尊重之心。可是他們卻忘了,參軍對首領有直接發(fā)言權,神策軍現(xiàn)在監(jiān)制不全,那么參軍可以說是二把手了。說白了,參軍只是臨時職務,遲早要任正式職務的??墒乾F(xiàn)在軍隊這么渙散,蕭衡等不到重新任命了。
“我知道你們從澆河遠道而來,吃不飽,穿不好。”蕭衡接著臉色一變,“可是,作為軍人,你們,還不配?!?p> “河北的弟兄們在與賊軍廝殺,英勇壯烈,可是你們,在這里曬太陽。”
“你們的父母兄弟正收到賊軍的燒殺搶掠甚至侮辱,可是你們,在這里抓虱子?!?p> “皇恩浩蕩,陛下任用你們,是要你們保家衛(wèi)國,可是你們,天天在這吃閑飯?!?p> “作為軍人,你們不配!”
蕭衡的話像一根根刺,刺進他們的心窩。場下鴉雀無聲,有的人被說得面紅耳赤。
良久的沉默,卻突然來了幾個不和諧的聲音。只見幾個軍士醉醺醺的歸來,口中還念念有詞:“頭兒,那些姑娘真水靈?!?p> 這一來,軍隊嘩然。
蕭衡皺眉,問左右:“這是怎么回事?”
左右憤恨的道:“這是翊麾校尉龍安奇,他是楊相的人?!?p> 楊國忠染指他的軍隊,饒是蕭衡脾氣再好,也不由心底暗怒,道:“龍校尉,三通鼓后,你姍姍來遲,還有,軍中不許酗酒,你該當何罪?”
“嗯?”龍安奇擺擺頭,瞇著眼睛看著抬上,他是楊國忠的人,以前哪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年輕人,有些事你還是少管?!饼埌财婧眯牡奶嵝?。
“那我還得多謝你了。”蕭衡沉聲道。
龍安奇打了個嗝,理所當然的道:“那是當然,對不對啊。”他一臉得意的望向扶著他的幾個酒醉士兵。他們一臉媚笑,紛紛道:“對對,龍頭說得對,有些年輕人啊,就是不知天高地厚?!?p> 他們渾然不懼。龍安奇甚至瞇著眼睛問:“你是誰???”
“我是你們新來的參軍,我叫蕭衡?!笔捄獾?。
有醉酒士兵不解,道:“龍頭,參軍是個什么官?”龍安奇給了他一腳,嘟囔道:“笨,參軍就是,咦,參軍就是什么來著?”他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成大人,軍中點將未到,軍中酗酒,藐視上官,該怎么處置!”蕭衡問身旁的成如璆,成如璆知道蕭衡要那龍安奇開刀了,不由有些畏懼,但是有一點他知道,雖然現(xiàn)在他是首領,可是蕭衡長久在太子身邊,太子給過他暗示,軍中一切,由蕭衡做主。成如璆是個怕事的人,但也是個舍得放權的人,蕭衡做主就他做主吧,他心里也沒有一絲不快。
“按軍法,當杖責一百?!背扇绛G平靜的道。
底下的龍安奇好笑的看著上面,聽他們的話,笑了起來。
不知死活,蕭衡暗道,吩咐左右:“還愣著做什么,沒聽到成大人的話嗎!”軍士這才反應過來,十幾個執(zhí)法軍士過去,立馬將那五個醉醺醺的軍士和龍安奇按倒在地,軍棍在手。
龍安奇這才慌了,掙扎著道:“成如璆,你敢?蕭衡,你算什么東西,老子是詡麾校尉,從七品,你個參軍也不過是個七品,你沒權力處罰老子。”
蕭衡走到他身邊,道:“不好意思,我還是四品中議大夫,好像比你高了不少?!本驮邶埌财骟@恐的瞬間,蕭衡大喝一聲,“打!”
“啪……”軍棍下,幾個人鬼哭狼嚎。
“蕭衡,你敢打老子,你會后悔的,楊相跟你沒完?!饼埌财嫱吹们逍蚜诵?,平時成如璆哪敢這樣,這一定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立威來了。
不提楊國忠還好,一提楊國忠,蕭衡更生氣,這個罔顧民生的權相,他可不怕他,臉一黑,發(fā)狠道:“給我重重的打!”
“哎喲……”龍安奇不是什么正規(guī)軍人,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三十棍不到,被打得臉色慘白,吐出了許多污穢物。五十棍下去,昏厥了過去。
“大人,龍校尉昏了過去?!眻?zhí)法軍士報告。
蕭衡目光一縮,道:“繼續(xù)打!”既然早就已經跟楊國忠翻臉,就不用給臉了。還有,他看到場下軍士們都在盯著他呢。他們看到龍安奇被打,許多都露出暢快的神色??磥磉@龍安奇平時沒少狗仗人勢。
“啪、啪……”一棍一棍,震懾軍士們的心里。雖然是打在龍安奇的身上,但是每打一棍,他們的心就抖一抖,仿佛打在他們身上一樣。
直到打了六十多棍,龍安奇身體像快要軟綿綿了,雙手垂下,蕭衡才揮手制止。龍安奇可恨,但是他不想上任第一天就弄出了人命。
“先抬下去,讓軍醫(yī)上藥,剩下的軍棍,權且記下?!笔捄獾?。但現(xiàn)在軍營,無一人不對他畏懼。
隨即,有軍士將龍安奇抬下去,那五個不知死活的軍士也沒挨多久,七十棍下去,基本都人事不省,蕭衡照舊處理。
隨即,蕭衡讓今天遲到的人歸隊,道:“按軍法,你們今天都要處置,但念你們初犯,暫且記下,看以后表現(xiàn),如果再有犯,加倍重罰?!边t到的軍士們連稱不敢,蕭衡這才道:“成大人,練兵我不懂,可以開始訓練了?!?p> 成如璆吩咐一聲,各軍士跟隨自己的校尉,開始訓練。
“殺!殺!殺!”蕭衡軍威在前,現(xiàn)在他們訓練無不賣力,蕭衡滿意的點點頭。
軍隊在訓練,蕭衡與成如璆來到軍帳中。
“大人恕罪,今日蕭衡得罪了?!笔捄夤笆郑裉焖墒切e奪主了。
成如璆連連擺手:“蕭大人言重了,成某無能,讓軍隊至此,愧對太子殿下,今蕭大人整軍,某十分暢快,可惜那龍安奇是楊國忠的人……”
“無妨?!笔捄獾?,“我們與他決斗的時候要到了?!?p> 接下來,蕭衡就與成如璆商量軍士的糧餉和軍服問題。
“我去找找戶部和兵部?!笔捄獾?。據(jù)成如璆所說,他們都是楊國忠的人,這個很麻煩啊,但是必須先去走一趟,先摸清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