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廣平王招手,進(jìn)來一個男子,他依舊魁梧,蕭衡竟只到他脖子。他退去了農(nóng)村鄉(xiāng)人的氣息,代而是干練的穩(wěn)重。
“二牛?”蕭衡驚喜,許久不見了。
譚二牛向廣平王行禮,廣平王道:“你們是相識的,二牛,你以后就跟著子冀吧,務(wù)必保證他的安全?!?p> “是。”譚二牛翁聲道。
“多謝殿下?!笔捄庖哺兄x,廣平王竟然給他派保鏢,而且是派蕭衡認(rèn)識的老鄉(xiāng),這是對他多么的信任。
蕭衡和二牛出了王府,就徑直出城,前往土門。
“蕭……大人”二牛知道蕭衡現(xiàn)在身份不一般了,叫得不自然。
蕭衡給了他一捶,笑道:“二牛,才幾個月不見,怎么生疏了,我們還是一樣,你叫我阿衡,我叫你二牛?!?p> “可是,他們說,你如今是大官了,再叫你名字,你會被別人看輕的?!倍@蠈嵉牡馈?p> “什么看輕不看輕的,二牛,你忘了,我們一個村出來的兄弟,除非,你不當(dāng)我是兄弟?!笔捄饽樕林氐牡?。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一直當(dāng)你是兄弟的?!倍_B連擺手。
蕭衡道:“那就對了,我們都是窮苦人出身,不要去學(xué)官家那一套,以兄弟相稱就好。”
二牛感動的點頭道:“阿衡,你說的對。”
“這就對了嘛?!笔捄庑Φ溃缓髥?,“你會騎馬了沒?”
“會一點。”二?;卮稹?p> “那就好?!笔捄獾溃耙院笪覀円?jīng)常在馬上了。”
走了一個多時辰,他們來到了土門,土門,又稱開遠(yuǎn)門,在長安西郊。澆河失守,神策軍沒地可去,就到了這里,等候天子詔令。
當(dāng)然,神策軍新建不久,人數(shù)并不多,又加上戰(zhàn)死的,如今只剩下一千余人。蕭衡望著那稀稀疏疏的軍營,里面卻少見人影,一點訓(xùn)練的聲音都沒有,心中就疑慮。
到了軍門,兩個軍士斜斜的站在那里,懶洋洋的,蕭衡雖然心里早有準(zhǔn)備,但見此情形,氣不打一處來。直到他倆走進(jìn)了,其中一個單眼皮軍士才懶洋洋道:“站住,干什么的?”
蕭衡忍住怒氣,道:“你們軍使大人呢?”
另一個圓臉軍士斜看了蕭衡一眼,見他一身布衣,蔑視道:“你算什么東西?配問大人在哪里?!?p> 二牛大怒,就想上去給他們點顏色。蕭衡攔住了他。
蕭衡不怒反笑,雙手交叉抱著:“那我問你們,按軍法,藐視上官怎么處置?!?p> 單眼皮那個軍士心里一哆嗦,再仔細(xì)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坦然,心里有些發(fā)慌,但還是強(qiáng)硬道:“藐視上官,按軍法,杖責(zé)三十?!?p> “嗯,你記憶很不錯?!笔捄赓澷p的點點頭?;仡^道,“二牛,我們進(jìn)去?!?p> “站住?!眱蓚€軍士沒忘記職責(zé),用戟攔住了他。
“哼,看好了!”二牛抖出來一張任命書。
兩個軍士傻眼,雖然不識字,但是那種任命書他們就見過不少。
“這是新上任的參軍蕭大人,你們放肆!”二牛大喝一聲,兩個軍士嚇得身軀一抖。
“按軍法,當(dāng)杖責(zé)一百?!背扇绛G平靜的道。
底下的龍安奇好笑的看著上面,聽他們的話,笑了起來。
“上官恕罪,我們兩個有眼不識泰山。”兩個軍士撲通一聲跪下。
“等會再來軍中領(lǐng)棍吧。”蕭衡送了他們兩句話,與二牛朝中軍走去。
越走越是憤怒,這是軍隊嗎,簡直是難民窩。軍裝不整齊,有的穿得歪里歪斜,有的甚至脫下來當(dāng)圍腰。本是本是未時末,應(yīng)是訓(xùn)練的時候,但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在訓(xùn)練,有的在交頭接耳,有的在懶洋洋的曬太陽,有的脫了靴子在摳腳趾。
軍紀(jì)渙散到了這種程度,可想而知,怎么可能打勝仗。
到了主帥軍帳,卻見成如璆在里面望著地圖發(fā)呆,愁眉苦臉。
“成大人?!笔捄馊讨瓪庑卸Y,畢竟是上司。他與成如璆見過兩次,之前對他印象還不錯,可是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領(lǐng)軍道這種程度,可見他的無能了。
“蕭大人?!背扇绛G見他來,欣喜的邀他坐。任命蕭衡為參軍的消息,他提前得了通知。
蕭衡沒有坐,他現(xiàn)在一肚子火呢。問道:“成大人,這軍營到底怎么回事?”
成如璆見他發(fā)問,臉色一苦,招呼蕭衡坐下,蕭衡生氣的坐下,他才緩緩道來。
原來因為他們是敗軍之軍,所以到了這里也十分受冷遇。到這里半個月了,他們沒有領(lǐng)到朝廷一件軍衣,一粒軍糧,都是靠哥舒將軍偶爾救濟(jì)。又加上楊國忠派了親信在軍中任職,所以搞得軍隊烏煙瘴氣。
豈有此理,蕭衡大怒。哪有叫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道理。得想辦法整治整治。
“成大人,你我身負(fù)太子重任,怎能讓軍隊如此敗壞,我想整頓軍紀(jì),你看怎么樣?”蕭衡提議道。
成如璆點頭連連,道:“一切全看蕭大人了?!彼翘拥娜?,可是他卻沒有膽量去跟楊國忠叫板,現(xiàn)在蕭衡提議,那一切只能看他了。自己也不想辜負(fù)了太子的期望。
“好。”蕭衡點頭,“那我們現(xiàn)在去擊鼓整軍?!?p> “就現(xiàn)在?”成如璆詫異,蕭衡都沒坐幾分鐘呢。
“安賊就在潼關(guān)前,刻不容緩?!笔捄獾馈?p> “好。”成如璆豁出去了,斷然道。他之前是孤軍一人,現(xiàn)在有了蕭衡,他還怕什么。
“咚,咚,咚……”神策軍中,響起了久違的鼓聲。
大家一愣,這軍鼓是集合的聲音,三通鼓過后,如果還有未到集合的,要按軍法處置。因此有的人嚇了一跳,一個機(jī)靈從地上爬起來,趕忙整理軍裝,跑向中軍。而有的一副不關(guān)我事的神情,依舊抓虱子。
“咚,咚,咚……”第二通鼓響起。
有的人心里慌了,向?qū)Ψ秸泻粢宦?,也去中軍了,而有的不屑道:怕什么。依舊懶洋洋的曬太陽。
“咚,咚,咚……”第三通鼓響起。
這鼓聲鏗鏘有力,急促密集。
有的人終于忍不住心里壓力,到了軍場中。
蕭衡看著陸陸續(xù)續(xù)來的軍士,面沉如水。這時,他已經(jīng)將官服穿上。
所以場下,許多軍士都在打量著他,甚至在討論這是什么人。看他年輕,許多人都生出輕視的眼光。
“我去找找戶部和兵部?!笔捄獾?。據(jù)成如璆所說,他們都是楊國忠的人,這個很麻煩啊,但是必須先去走一趟,先摸清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