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衡就去找到戶部侍郎,戶部侍郎一臉傲氣道:“你先去找兵部,只要兵部給了神策軍正式編制,我們才能按編制給衣和糧餉。”神策軍畢竟歸屬哥舒翰軍,要問糧餉啊,找哥舒翰去。問題是,現(xiàn)在哥舒翰多少新兵,他自己都管不過來了,蕭衡無奈,又去找兵部。
兵部侍郎倒是很客氣,給蕭衡奉茶看座,但是還是很為難的道:“現(xiàn)在軍隊太多,神策軍暫時沒有編制打算,你去戶部吧,只有戶部撥給糧餉,我們就正式承認(rèn)神策軍?!笔捄庥信苋舨?,戶部又叫他去兵部,蕭衡再跑了兵部,兵部又叫他去戶部。跑了兩趟,蕭衡腿都酸了,一早上,啥也沒辦成。
既然如此,他也豁出去了,下午,直接請求面見玄宗。玄宗在紫宸殿召見了他。
“陛下,臣無能,臣這個參軍是做不下去了,臣請辭?!笔捄獍莸?。
玄宗臉色不悅的看著他。
蕭衡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xù)道:“臣以為,要一只軍隊,就要士氣昂揚,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才能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可是神策軍朝廷既不承認(rèn)它的編制,又不發(fā)放軍衣糧餉,還不如解散它,讓他們回家種紅薯去,臣這個參軍也不要了。”
玄宗倒是被他說得好笑,問身邊的高力士,高力士道:“圣人,神策軍新歸,朝廷可能還在編制中,沒糧沒餉也正常?!?p> 玄宗皺眉,一直沒飯吃,軍士嘩變怎么辦,他可是一直關(guān)注軍士民生的,遂對高力士道:“你持朕手諭去兵部,朕限他們一日內(nèi)辦齊?!?p> “諾?!备吡κ炕卮稹?p> “陛下萬歲,神策將士無不為陛下效死力?!笔捄飧呗暟葜x,老大出馬,看你們這些楊國忠黨還敢推遲不。
他拜謝出來,卻看到楊貴妃帶著侍女款款而來。她帶著鳳釵,一身襦裙拖地,不施粉黛,媚笑終生。
是誰,心底一顫。
蕭衡趕忙讓道行禮,不敢看她。
她從自己的身邊輕輕而過,蕭衡好像感受到,她在自己的身旁的時候,好像頓了一頓,她的花邊長裙就在自己的身邊,那誘人的氣息刺激著他的鼻孔。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他好像聽到了幽幽一嘆。等他回過神,貴妃已經(jīng)踏進紫宸殿了。蕭衡這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口干舌燥,趕緊快步出了宮。
出了宮,暫時不必回軍營。蕭衡去買了胭脂香水,去找冉輕雨。這么久她跟著自己,不但瘦了,還把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弄滄桑了,蕭衡很過意不去。
“算你還有良心?!比捷p雨收到禮物,嗔道。
蕭衡問起她金飾店轉(zhuǎn)移得怎么樣了,冉輕雨道:“還在轉(zhuǎn)移中。”
“要盡快,不出兩月,長安也要失守。”蕭衡嘆道,他現(xiàn)在力量微薄,根本無力阻止,以他對歷史的了解,他知道,六月長安就會失守的。
冉輕雨點頭,對蕭衡的話深信不疑,不是她對事的遠見,而是她對蕭衡的信任。
“你要照顧好自己。”蕭衡握著她的手,心疼道。幾個月的生死相處,他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給不了承諾,她是個好女子,自己不能害了他,王婉茹對他情深義重,而眼前的女子又是生死相隨,他怎么割舍,他自認(rèn)為,自己從來不是濫情的人。以后自己要處軍營中了,戰(zhàn)亂起,免得徒生感傷。
她何嘗不明白蕭衡的心思,就在他為自己擋住那一劍的時候,他就深深的在自己的腦海了,可是誰知造化弄人,眼前的他,還有他許諾的人。那么她又算什么呢,她自嘲的笑笑。
氣氛有些低沉,不久,蕭衡就告辭了,回到他自己的小窩,收拾些衣物。
第二天,有玄宗命令,兵部、戶部不敢再推遲,一切順利,蕭衡也好回去交差了。
這么快就要到了軍衣、糧餉,軍士們可對蕭衡刮目相看了,對他又畏又敬。在這種情況下,蕭衡著手整治部隊,裁員。
“本來人就少,著要是裁了員,就更不成軍了?!背扇绛G猶豫道。
“兵貴在精而不在多。”蕭衡道,這神策軍里,許多老弱病殘,導(dǎo)致整體戰(zhàn)斗力低下。必須清理,而且他想向玄宗建議加強武器的研究,不過,現(xiàn)在顯然不是時候,只得放棄。
就這樣,經(jīng)過兩天的裁剪,神策軍只剩下七百人。但這七百人,個個精神抖擻,個個是軍隊的青壯。蕭衡對裁剪的發(fā)了些遣散費,任由他們?nèi)チ恕?p> 就在蕭衡大肆裁軍的時候,楊國忠面見玄宗道:“陛下,那蕭衡才到軍中,就虐待軍士,其心可誅啊?!?p> 玄宗疑問:“還有這事?”
楊國忠隨即叫人抬上來龍安奇,龍安奇慘不忍睹,背上全是傷,慘叫道:“陛下,請為小臣做主啊,那蕭衡傲慢無禮,他不懂軍法,臣就是指導(dǎo)了他一下,他就惱恨在心,仗著官大,指使軍士杖責(zé)一百,陛下,臣差點就見不到陛下了啊?!饼埌财婵薜醚獪I俱下,聲音十分凄慘。
玄宗聞言怒道:“豎子怎么能如此?!本鸵扇藗髦既プ侥檬捄鈱弳枴?p> “圣人?!边@時,一旁的楊貴妃輕聲道:“臣妾雖不識軍事,但聽聞過孫武練兵的事呢?!?p> 孫武練兵,那是斬殺了大王的兩個的妃子,可是,之后孫武的隊伍攻必克,戰(zhàn)必勝,楊貴妃這是提醒玄宗,那蕭衡是不是也在為玄宗整軍。
玄宗果然怒氣消了,這時又有隱隱的軍士吼聲遠遠傳來,他問:“這是怎么回事?”
高力士道:“老奴早晨也聽到了,老奴派人去查問,說是神策軍在土門訓(xùn)練?!?p> 土門訓(xùn)練,聲音傳到了這里,可想而見其軍容,因此轉(zhuǎn)怒為喜道:“真帥才也?!庇谑秦?zé)備了龍安奇,不再過問。
楊國忠又吃了一憋,恨得想砸人。他不明白,怎么連這個堂妹也每次都對著他干了。
“大人,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鄙磉呉粋€瘦猴似的人道。
楊國忠不解,正生著悶氣呢。
“大人,你忘了,你也有軍隊么?”瘦猴再道。
對啊,楊國忠一拍腦門,怎么把這給忘了。蕭衡,哼,你給我等著。楊國忠眼里射出兩道精芒,臉色帶著殘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