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過了一晚,他們在秦府的騷擾,已經(jīng)三晚了。
第四天,蕭衡覺得差不多了,三晚沒有睡好,可以混淆秦府部分人的判斷力了,準(zhǔn)備去找個道士,但是小丫頭不樂意了,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仙姑么?
“你?”蕭衡猶豫道,“這環(huán)節(jié)很重要,出了差錯可就前功盡棄了?!?p> “放心。”小丫頭躍躍欲試,早就道袍換上,佛塵一招,還真?zhèn)€下凡的女仙姑。一副我是專業(yè)的神色。
蕭衡怕她年紀(jì)尚淺露餡,不過小丫頭執(zhí)意要去,他也沒有辦法,于是把方法告訴她好幾遍,讓她演示一遍,才放她去,還讓她特意打扮一番,畢竟那天有些家丁見過她,生怕認(rèn)不出來。
秦府,附近的居民有些閑言碎語。這時,一個仙女般的小道姑到了門口,望著秦府,念念有詞,一臉難色。
“哎呀,不知仙姑在看什么?”守門的覺得仙女道姑表現(xiàn)有異,感到奇怪,就來問。
“唉呀呀,貧道身負(fù)師父所學(xué),云游至此,居然看見秦府烏云密布,定有鬼怪作祟,啊呀呀,不得了,不得了。”仙女道姑連連嘆氣。
“啊,仙姑真神了。”守門的一愣,馬上說,“不瞞仙姑,這幾日……啊?!笔亻T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仙姑稍等,我立刻去報(bào)告給夫人老爺?!?p> 守門的才進(jìn)去不久,馬上就一個肥頭大而的中年人出來迎接?!跋晒每炜煊姓??!?p> 小丫頭進(jìn)去之后,說了一堆深奧的話,就問他們要了香案,香,紙,燭,木劍,米,擺上香案,就開始做法。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呼?!奔埲计鸬幕鹧妫@出五顏六色,顯示仙姑道行高深。
“嗚啊?!蓖蝗唬晒媚樕篑?,驚退了幾步。驚得秦老爺和夫人也是一驚。
“既已作古,何念塵世,快快轉(zhuǎn)世?!毕晒媚钅钣性~,又操弄了好一會,才滿頭大汗放下木劍。
“仙姑怎么樣?”秦夫人湊了上來。
仙姑搖搖頭,好一會兒才嘆嘆氣道,“中元節(jié)將到,陰魂小鬼將要出現(xiàn),這是個對秦府怨念極深的鬼,貧道也只能暫時壓制?!?p> “什么?”秦夫人面色蒼白,那不是還要繼續(xù)受苦,焦急道,“仙姑請一定要幫助我們秦府上下啊,我們愿出白銀千兩,請仙姑一定要驅(qū)除妖邪?!?p> “除魔衛(wèi)道本是我們的責(zé)任,錢財(cái)?shù)故谴我獑栴}?!毕晒玫谋砬?,深不可測,道,“是非恩怨,自有因果,貧道剛才神識查探,發(fā)生此鬼自稱姓梁,不知貴府與梁家有何恩怨?”
“什么?難道是梁……”秦老爺震驚出聲,卻挨了一秦夫人一記。
“仙姑,可有解決辦法?”秦夫人面色不自然,祈求道。
“無量天尊,解鈴還需系鈴人,你們解決了恩怨,消了他的怨氣,然后在中元那晚給他燒點(diǎn)相紙,就消災(zāi)了?!毕晒萌允且桓辈豢汕址傅哪?。
“好好好,請仙姑再做法,我們一定辦好。”秦夫人道。
“也罷,貧道再試試。”仙姑說完,又做起了法。
“怨有頭,債有主,都是因緣際會,速去轉(zhuǎn)世?!毕晒媚钅钣性~。
“疾。”仙姑嬌喝,只聽啪的一聲,劍落,火滅,一切歸于平靜。
“好了。”仙姑額間的汗珠,晶瑩剔透。
秦府夫婦千恩萬謝,要留仙姑吃飯,仙姑表示不食煙火,也不收分文,自去了,留下秦府夫婦直嘆遇上真仙姑了,待得哪日去廟里進(jìn)香,為她祈福。
小丫頭回到客棧,表示一切功成,向蕭衡津津有味描述過程,蕭衡夸獎她,讓她笑得眼睛都迷成一條線了。
“梁兄,去街上逛逛吧,說不定秦府正在找你呢?!笔捄庑χ鴮α河嗟?。
梁余聞言,謝了一聲,就出去了。
“快去收拾東西?!笔捄鈱π⊙绢^道。
“干嘛?”小丫頭還處在興奮中。
“當(dāng)然是趕路了,在這里呆了三四天,你還要不要看師傅了,我還得回王府復(fù)命呢?!?p> “對哦。”小丫頭聞言,就去換衣服收拾東西去了。
不一會,他們就退了房,出了鳳翔城。
“蕭兄,等一等?!笔捄舛诉€沒走多遠(yuǎn),就見梁余遠(yuǎn)遠(yuǎn)地追了過來,滿面紅光。
蕭衡等他進(jìn)了,笑道:“看蕭梁兄神色,要恭喜梁兄了。”
梁余拱手,喘了喘氣,好一會兒才道:“秦府剛找到我,呼呼,伯父伯母告訴我,要我五年之內(nèi)考取功名,呼呼,就將兌現(xiàn)諾言,將芳蘭許給我?!?p> “恭喜,恭喜,到時高中,功成名就,洞房花燭,人生二美齊全了?!笔捄庑Φ?。
“全賴二位相助,二位恩情,文濤銘記于心,以后但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說好的哦,以后找你幫忙,你可不能忘了?!毙⊙绢^做著鬼臉道。
“君子一諾千金?!绷河嗾馈?p> “祝梁兄早日高中,抱得美人歸,他日有緣再見,保重。”蕭衡拱手。
“祝二位一路順風(fēng),保重。”梁余再次拱手作揖。
小丫頭揮揮手,與蕭衡踏上了去河間的路。
“哈哈,成人之美,這感覺太爽了?!币宦飞希⊙绢^興奮不已,屢屢念叨。蕭衡也笑笑,就這樣,很快到了河間。
到了河間,見了師傅,小丫頭眼睛紅紅,粘了兩天,就依依惜別了。二人準(zhǔn)備回長安。這時已是七月。從長安出來時還日日陽光,折騰得人軟軟無力,但回去的時候,日日下雨,讓他們幾乎趕不成路,一路趕車,車夫直罵著鬼天氣。這一下就仿佛破了天,雨不見停,二人走走停停,直到了中元節(jié),二人還沒趕到半路,在半路過了節(jié)。
這陰雨的天氣,也影響了正在生長的稻谷,民生多艱。
長安,皇宮,雨珠如線。玄宗也沒法陪貴妃去御花園游玩了,只能陪她看雨,或玩拋球游戲,這是一種形同繡球的球,對于婦女來說,也不失為一種鍛煉,一種打發(fā)無聊的方式。李白就曾經(jīng)作詩說:素女鳴珠珮,天人弄彩毬。
貴妃玩累了,也自去歇了,只剩玄宗對著雨,有些發(fā)愁。畢竟是帝王,掌權(quán)多年,多雨時節(jié),往往民生受苦。
次日上朝,玄宗詢問大臣:“可有報(bào)災(zāi)的?!?p> 楊國忠出班奏道:“陛下英明,天下承平,并無災(zāi)情?!?p> 其實(shí),前幾天,鳳翔太守房管已經(jīng)上報(bào)水災(zāi),但是楊國忠竟讓御史彈劾他不作為至災(zāi),貶了房管的職。
群臣相顧左右,誰也不敢報(bào)災(zāi),也都說沒有。玄宗還有疑慮,楊國忠讓人取了稻田了唯一的幾穗最好的稻穗,呈上大殿,說:“陛下,雨水雖多,但還傷害不到莊稼?!毙趯⑿艑⒁?,也沒有再過問。
回到后殿,休憩的時候,玄宗見高力士欲言又止,遂道:“淫雨連綿不斷,必定有災(zāi),天下有事可以直言,為何群臣無一人上奏呢。”
高力士即道:“自陛下把大權(quán)放給宰相,因?yàn)橘p罰無章,以至陰陽失度,所以群臣不敢直言?!?p> 玄宗聞言,沉默無言,沒有怪罪高力士的話刺耳。朝堂上的事確實(shí)讓他感到不正常,高力士的話沒有說錯,可是,自己年近古稀,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處理大事了,也沒有心情去整頓朝綱了,只希望頤養(yǎng)天年,希望在他在位之年,不要出什么變故,他抱著自信,由宰相們?nèi)フ垓v吧,天下,亂不了。
嘩嘩,嘩嘩,雨似乎更大了。玄宗要來了毯子,搭在身上,他感到了幾分寒冷。
他,老了啊,越來越感覺乏力了,連一直寵愛的楊貴妃,他也覺得陪著越來越吃力了。
秋天到了,冬天不遠(yuǎn)了么。
玄宗怔怔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