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宮。氣勢雄偉,俯瞰眾生,里面建筑假山,雕欄畫棟,無不顯示出別具一格,顯示了人民的智慧。
太極宮承香殿內(nèi),玄宗正在塌上斜斜躺著,高力士在給他按捏,似醒似寐。
玄宗舒服的哼了一下,道:“我現(xiàn)在年老了,把朝事付給宰相,邊事付于諸將,就可以高枕無憂了?!?p> 高力士接道:“全賴陛下英明神武?!?p> 玄宗不言,眼神里露出幾絲得意,他是唐玄宗,創(chuàng)造了開元盛世,有幾個皇帝能完成他的功業(yè)。
“陛下?!备吡κ咳嗔艘粫海值溃骸袄吓犝f,最近南詔兵多次敗唐軍,邊將又擁兵太重,不知陛下何以制之。老奴恐一旦禍發(fā),局勢將不可收拾,不可說無憂啊?!?p> “什么,南詔兵敗?”玄宗驚坐起來,不可置信。
“陛下,老奴多言了。”高力士不緊不慢,道,“但老奴一片忠心啊,唯恐陛下聽不到真言。”
玄宗大驚失色,高力士跟隨他幾十年,他很清楚,他絕對不會給自己傳假消息。前幾日楊相還報捷,才賞了邊疆將士呢。
“速召武部侍郎吉溫?!毙诘馈?p> “喏?!备吡κ糠愿酪幌?,立即一個小太監(jiān)去宣吉溫了。
吉溫本來憂心忡忡,所以下朝后并沒有回去,還在加班處理南詔的事,焦頭爛額,聽聞陛下召見,提起袍裾就進宮。
“參見陛下萬歲?!奔獪爻?。
“吉溫,你實話告訴朕,征南詔軍,到底是什么情況,若有半點不實,朕唯你是問。”玄宗目光凌厲,吉溫背后發(fā)涼。
“臣不敢欺瞞陛下?!奔獪啬睦镞€敢隱瞞,這時候也不懼楊國忠威脅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將征南詔全軍覆沒的事情說了出來。
玄宗聽的呆了,半晌不語,一時間,容顏更顯蒼老。不知什么滋味,涌上他的心頭,他的盛世,他的千秋功名,他簡直不敢置信。
“下去?!毙趹嵟谜f不出話來,揮揮手,讓吉溫退下了。
“陛下,要保重龍體啊?!备吡κ啃奶鄣氐?。
“他們,以為朕是可欺之君嗎?”玄宗龍顏大怒,咬牙切齒了一會,又淡淡地失神,疲倦地道,“去召楊相議事?!?p> “喏?!甭牭眯诿?,不一會,楊國忠進來參見,這辦事效率,沒得說。
“楊卿,征南詔全軍覆沒,你讓朕做了糊涂之君啊。”玄宗的語氣里,露出了怒氣。饒是他寵信楊國忠,之前從未對他發(fā)過脾氣。
楊國忠聞言,知道事泄,已經(jīng)無法再隱瞞了。他身體發(fā)抖,欺君罔上,他可知道后果,心思急轉(zhuǎn),馬上哭泣道:“陛下,就是借臣十個膽子,臣也不敢欺瞞陛下啊,是陳相說茲事體大,有損大唐名譽,所以才不敢上奏,準(zhǔn)備再調(diào)遣兵將,攻下南詔,成陛下千秋功業(yè),臣等再來向陛下請罪?!?p> 楊國忠的哭聲,讓玄宗心軟了,是啊,一切都是為了大唐,忠心可嘉,可是,既然敗了,總要處罰些人吧,要不,自己真成了昏君了。處罰誰,欺上瞞下,干這個事,滿堂文武,要處罰,他們都得處罰,玄宗嘆了口氣。何況,一旦處罰人,全軍覆沒的消息一旦傳開,人心動蕩,他大唐根基……
“陳希烈這個宰相,不能再做了。”玄宗思量了許久,用手指抵著案桌,目光望向遠(yuǎn)處,語氣不容反駁。“讓他去做個太子太師吧,罷去政事一切職務(wù)?!毙谝痪湓?,陳希烈這個宰相,就做到頭了。不過,陳希烈這個人,毫無作為,唯唯諾諾,用他為相,可見朝廷的腐敗,給了楊國忠的專權(quán)機會。
“楊卿,你以為,何人可以接替陳希烈的位置?”玄宗發(fā)問。
楊國忠本來以為玄宗會處罰自己,沒想到卻只是罷了陳希烈的宰相職位,有了他這個替罪羊,楊國忠大喜,但還不敢表現(xiàn)出來,玄宗問話,他一時還反應(yīng)不過來。
“楊卿,你以為,武部侍郎吉溫如何?”玄宗再問。
吉溫?楊國忠心里一驚,難道陛下想要任他為宰相?吉溫與自己不對付,他依附安祿山,楊國忠非常討厭吉溫。因此道:“陛下不可,吉侍郎出身武部,武藝出眾,但文采不足。佐領(lǐng)相事,是文臣做的事,臣恐吉侍郎不能勝任。”
玄宗又猶豫起來,道:“那卿舉薦一人?!?p> 楊國忠想了一會,覺得文部侍郎韋見素好控制,并且他依附自己,易于自己繼續(xù)掌權(quán),于是道:“臣舉薦文部侍郎韋見素,韋侍郎謙雅有才,可以勝任?!?p> 玄宗想想,也就點頭同意了。隨后讓翰林院擬詔。
就這樣,大唐朝堂又一次震動,陳希烈罷相,任太子太師,罷政事。文部侍郎韋見素接替他的位置,出任宰相。又是一股風(fēng)云變幻,然而,南詔兵敗的事,終救沒有人提及,就似乎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鳳翔,早晨。秦府上下,一個二個頂著熊貓眼,臉色都有些難堪。
“二狗,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么怪怪的聲音?”一個侍女出聲問。
“噓,小聲點。你沒看到,老爺與夫人臉色都很差么?”二狗這樣一說,大家都不再說話了。
鳳翔,城中,客棧。
“哈哈,昨晚太有趣了?!毙⊙绢^興奮不已,看來,昨晚秦府上下都沒有睡好,是他們的杰作。
“小聲點,小心有人報信,就不靈了?!笔捄庑Φ?。他們讓秦府睡不好的原因只有一個,江湖,多奇人異士,找個模擬聲音厲害的,去秦府附近發(fā)出奇怪陰深的聲音就行了。
“嚇?biāo)麄冋媸翘猛媪?。”小丫頭雖然搞不懂,但惡作劇,對于她這個年齡,又是好動的性子,讓他興致勃勃。
“蕭兄,你這是何意?怎么可以嚇唬他們呢?這非君子所為,何況,我不想傷害梁家二老啊?!绷河嗟溃行┴?zé)備。
“梁兄且放寬心,好戲還在后頭,幾日不睡覺而已,傷不了他們?!笔捄庑Φ?,心中想,還不是為了幫你。
“今晚,我會讓人約秦小姐出來,你們先見上一面,我自有安排?!笔捄鈱α河嗾f。
梁余將信將疑,也不知道蕭衡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想到能見到秦芳蘭,也就答應(yīng)了。
夕陽西下,很快就到了晚上。
蕭衡他們故技重施,不同的是,今晚蕭衡叫人傳信,把秦小姐約了出來。
梁余與秦小姐相見,兩情依依,眼眶都濕潤了。
“放開我,放開我?!毙⊙绢^奮力反抗,因為他被蕭衡拖著走遠(yuǎn),不能看那男女相擁的場面。
“纏綿悱惻,感人至深。”小丫頭兩眼放光。
“少兒不宜。”蕭衡給了一句。
“你才是少兒?!毙⊙绢^大為不滿。不過蕭衡沒給她看下去的機會,十分遺憾,意猶未盡。
“今晚就讓他們私奔了?”小丫頭問道。
蕭衡差點栽倒,這小丫頭,以前讀的什么書啊,沒好氣道:“想點正經(jīng)的,今天看來,這的確是對有情人,也沒算幫錯?!?p> “大費周章叫他們相見,就是看他們是不是有情人?”小丫頭大感不解。
“當(dāng)然?!笔捄恻c頭,“人心難測,憑梁余一面之詞,怎么知道真相,要是瞎幫忙,那不是害了人家小姐,我們反而做了惡人?!彼€有一個想法,就是看梁余怎么表現(xiàn),這么好的機會,如果他跟秦小姐私奔了,那他馬上去報告秦府認(rèn)錯,把小姐弄回秦府。如果梁余回來,那他才進行下一步,因為私奔不是長久之計,不到萬不得已就私奔,只能說明梁余太幼稚,這么幼稚,以后能讓秦小姐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嗎。愛情,能讓生活滋潤,但是沒有頭腦的愛情,最后很容易遍體鱗傷。
“蕭兄?!笔捄獾攘艘粫海鸵娏河嘧吡诉^來,他的旁邊,沒有任何人。
“秦小姐呢?沒跟你一起?”小丫頭埋怨,“這么好的機會啊,你們還不跑?”
“姑娘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然而梁余七尺男兒,當(dāng)圖功名,明媒正娶她過門,豈能做這低下之事,非但以后讓她難以見父母,也讓她難以見世人?!绷河嗾溃f得豪氣干云。
“梁兄好志氣,在下佩服?!笔捄赓澷p。愛情事業(yè)兩不誤,這才是大好青年。
“今日多謝二位了,梁某感激不盡,他日有所差遣,定當(dāng)效勞。”梁余拱手。
“先回去吧。”蕭衡道,神秘一笑,“還有下文呢。”
梁余跟小丫頭發(fā)愣,呆呆地看著蕭衡。蕭衡還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