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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在中唐

第四十四章 諾言

謀在中唐 韋小凡 2444 2018-01-18 16:04:27

  中元節(jié),俗稱鬼節(jié),七月半,佛教稱為盂蘭盆節(jié)。

  每到中元節(jié),家家祭祀祖先,供奉時行禮如儀。七月十五上墳掃墓,祭拜祖先。

  傳說該日地府放出全部鬼魂,民間普遍進(jìn)行祭祀鬼魂的活動。凡有新喪的人家,例要上新墳,而一般在地方上都要祭孤魂野鬼,所以,它整個兒是以祀鬼為中心的節(jié)日。

  蕭衡他們趕不回長安,在半路過了中元節(jié)。

  家家戶戶燒香燒紙,祭祀先祖,也潑水飯,潑走過往的亡靈。小丫頭心里慌慌,不敢一個人睡覺,硬是把蕭衡拖到房間說故事。

  蕭衡哪里擅長說故事啊,金庸古龍的電視劇倒是看得不少,但是斷斷續(xù)續(xù),也說不連貫,總不能說抗倭神劇吧,只好說什么小華啊小明的故事,說來說去,更詞窮了,惹的小丫頭連翻白眼。

  最后,蕭衡詞窮,兩人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點(diǎn)點(diǎn)雨滴,氣氛,十分靜謐。

  “蕭哥哥,你是從哪里來的???”小丫頭突然問道。

  “我啊?”蕭衡嘆了口氣,回憶前世過往,“我老家是湘黔地區(qū)的,父母早逝……”

  “那長安的,不是你父母嗎?”小丫頭好奇地問。

  蕭衡搖搖頭,道:“那是我義父義母?!笔捄怆S即說了以前的說過的故事,說自己父母早逝,然后出來四處流浪,最后在真定遇上賊人打劫,差點(diǎn)死去,還好義父義母所救,感念他們的救命之恩,就將他們帶到了長安,侍奉他們終老。蕭衡心里念,不好意思,這不是有心編故事騙你的,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的吧,那樣離譜的事,小丫頭打死也不信,何況,穿越的事,還是不要告訴任何人。

  “原來蕭哥哥跟我一樣,也是個苦命的人?!毙⊙绢^是感性的,聽完蕭衡的身世,鼻子泛酸。

  “沒什么,我早習(xí)慣了?!笔捄庑π?,“逝者已矣,生者總要想辦法生存下去。你雖然有父親,但是現(xiàn)在父親不在乎你,你也受了很多的苦,洗衣做飯,你也是個很堅(jiān)強(qiáng)的女孩?!?p>  “是么。”得了蕭衡的稱贊,小丫頭心里一陣高興。

  “我是沒了親生父母的,所以才知親情的珍貴,你不要責(zé)怪你父親,多些溝通,一切會好起來的?!笔捄廨p輕地勸慰。

  “嗯?!毙⊙绢^嗯了一聲,順勢靠在了蕭衡的肩上。

  “蕭哥哥,你以后會保護(hù)我嗎?”小丫頭輕輕地問,手撥弄衣角。

  “會的。”蕭衡撫摸著她的青絲,溫和地道。心道,你就像我的妹妹,我會保護(hù)你,直到你出嫁,找到另一個人來保護(hù)你。

  承君一諾,會守終身么?

  夜里,雨如絲,情緒如煙。

  是誰,在心里一顫。

  “睡吧,夜深了?!笔捄廨p輕地道。然后讓小丫頭躺在床上,給她蓋上了被子。

  “蕭哥哥,別走,我怕?!毙⊙绢^央求。

  “睡吧,我會守著你的?!笔捄馕⑽⒁恍?。

  “嗯?!毙⊙绢^拉著蕭衡,閉上了眼睛。

  夜,更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小丫頭才睡著。蕭衡看著她臉上露出的微笑,估計(jì)她睡得很安穩(wěn)吧,偶爾還發(fā)出夢囈。是個令人心疼的丫頭,蕭衡笑笑,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給她蓋好被子,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打個哈欠,躺在床上睡覺。

  次日,兩人很晚才起來,街道上,雨水沖去了昨晚的香紙,但是還留下些痕跡。雨變小了,兩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車夫,加了高價,繼續(xù)往長安趕。

  十天后,終于趕回了長安。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回到長安以前,西平郡王的奏章早已呈奏玄宗,玄宗直接批準(zhǔn),批文發(fā)往西平,讓哥舒翰籌備建軍的事了,一切發(fā)展比較順利,另外一邊,太子也找人與陳玄禮搭上了線,陳玄禮沒有拒絕太子的好意。

  蕭衡與小丫頭回了廣平王府。府上,有另一個臉偏圓,略顯書生氣質(zhì)的青年。

  “李倓,你也在啊?!毙⊙绢^隨意喊道。

  這丫頭,也太沒大沒小了吧,蕭衡心里感覺奇怪,她怎么都是叫他們名字。李倓,這個人蕭衡知道,就是建寧王。

  “參見殿下?!笔捄獍菀姟?p>  “二弟,這是子冀,是子源先生的好友?!睆V平王在一旁介紹。

  “啊,子源先生現(xiàn)在在哪里?”李倓非常關(guān)心他的老師。

  “回殿下。大哥他現(xiàn)在在嵩山修道,他無時不刻掛念著殿下你們?!笔捄饣卮稹?p>  “皇爺爺也真是,明知道子源先生是被陷害的,他還……”李倓血?dú)夥絼偅闹幸恢辈黄竭@件事。

  “二弟禁聲,有些話不可亂說?!睆V平王已經(jīng)成熟了很多,連忙勸阻他的弟弟。李倓憤憤了一會,也就不說話了。

  “此事功勞,全賴子冀,父王讓本王轉(zhuǎn)告子冀,他日一定重賞子冀?!睆V平王隨即又道,現(xiàn)在太子處境尷尬,給不了蕭衡什么賞賜。

  “為主謀,忠人之事,哪里要求賞賜,屬下受之有愧?!笔捄廒s緊拱手。

  “子冀辛苦,快下去好生歇息吧?!睆V平王溫聲道,禮賢下士,看來他在開始做了。他的語氣,讓旁邊的李倓呆了呆,感覺哥哥,有點(diǎn)變了,具體哪里變化,他又說不上來。

  “屬下告退。”蕭衡施禮,把小丫頭交給了他們。

  蕭衡出了門,還在王府內(nèi)走,突然,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哭喪著臉跑了過來,在他面前,踩到了一個石子,摔倒了。

  蕭衡趕緊把他扶起來。

  “疼嗎?”蕭衡蹲下身,溫和地問。小孩卻茫然地看著他,搖搖頭。

  “小朋友,什么事讓你傷心呢?”不得不說,蕭衡的聲音,自帶有一種親和力。

  “母親罵了我,嗚嗚?!毙『钠饋恚÷曕ㄆ?。

  “噢,原來是這樣啊,那么,母親為什么會責(zé)備你呢,告訴我好嗎?”蕭衡循循誘導(dǎo)。

  “因?yàn)?,因?yàn)槲遗獕牧搜诀叩臇|西,把丫鬟弄哭了?!毙『@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個熊孩子,蕭衡微笑,教導(dǎo)道:“丫鬟也是人呢,小朋友想想,換著你是那個丫鬟,你會哭嗎?”

  小孩想了一會兒,低頭,嗯了一聲。

  “這就對了,以己思人,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考慮別人的感受,這樣,大家都會喜歡你,古代很多名人都是這么做的呢。比如孔融讓梨啊,都是好孩子?!笔捄饫^續(xù)說。

  “嗯?!毙『⑧嵵氐狞c(diǎn)頭。

  “所以啊,你母親被不是責(zé)備你,只是心疼你,讓你做個好孩子,讓大家喜歡你而已?!?p>  “嗯,我知道了?!毙『⒒卮?,沒有剛才的沮喪了。

  “知道就好,去跟母親道歉吧?!笔捄馀呐乃砩系幕覊m。

  “這……”小孩難為情了。

  “記住,我們是男子漢大丈夫哦,大丈夫頂天立地,給母親道個歉算什么。”蕭衡比劃道。

  小孩頓時豪氣頓生,重重地點(diǎn)頭。

  “適兒。”這時,一婦人的聲音傳來。

  蕭衡循著聲音望去,一個典型的江南女子,倚望在那里。她著袒胸裝,精致的臉龐,偏瘦,典型的江南女子??瓷先ケ仁捄獯蟛涣藥讱q,但其孩子卻十歲左右了。

  適兒,等等,這女子叫小孩適兒,這是李適?未來的唐德宗?蕭衡瞪大了眼睛。那這女子,就是傳奇皇后沈珍珠?

  “母親?!毙『ⅠR上跑了過去。

  “母親,孩兒知錯了。”小丫沒有忘記自己對蕭衡的承諾。

  女子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道:“乖孩子,是母親不好,母親不該責(zé)罰你?!彪S后望向蕭衡,又把小孩正臉朝蕭衡道:“這是子冀,是你父親的客人,你要叫他先生?!?p>  小孩沒有違背母親,鄭重抱拳朝蕭衡施禮,恭敬地叫了聲:“先生?!?p>  “王妃言重了,在下虧不敢當(dāng),當(dāng)不得小殿下的禮?!笔捄廒s忙回禮。

  沈珍珠微微一笑,道,“先生自去忙,我?guī)нm兒去了?!比缓笥謱钸m道,“適兒,乖,我們功課還沒有做完呢,做完了功課,母親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崩钸m畢竟是好小孩,乖乖地答應(yīng)了。然后沈王妃帶著李適離開了,只留下一個美麗的背影。

  蕭衡又發(fā)了會呆,才離開王府,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二老見他回來,非常高興。然后就是告訴他,前幾天收到一封信,放在他書桌上。

  蕭衡一看,字跡俊秀,上面寫著:蕭郎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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