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挫折
盛筱淑整整衣衫,盡量讓自己喝茶的動作看起來優(yōu)雅一些。
半壺茶下肚,別說謝維安的母親了,他本人都沒有回來的跡象。
“咦,盛姑娘?”
熟悉的聲音傳來。
盛筱淑頭一次覺得自己看見徐安會這么高興,眼睛都要亮起來了,連忙將人拉住道:“好久不見!”
徐安被她的陣仗給嚇了一跳,差點兒以為是有什么陰謀。
聽完她的解釋,這才暫時松了防備,了然道:“我說右相怎么在后院跪上了,原來是因為盛姑娘您?”
“什么?”
她愣住,“跪下了?”
謝維安將自己帶回來的時候兩人第一時間就去拜訪了那位朝廷現(xiàn)如今唯一的一品誥命夫人——謝維安的親生母親。
但是很不幸的是,連根頭發(fā)絲兒都沒見著。
老夫人是在的,只不過可能猜到了他們的來意,不愿意見罷了。
盛筱淑倒是沒有多難過,反而松了口氣。
至少算是知道了伯母的態(tài)度,只要目標明確,就有努力的方向。怕就怕那種模棱兩可,連著手都不知道怎么著手的情況。
謝維安本來想帶著她強闖進去的,被她大驚失色地給攔了下來。
心說這相府的行事都是這么驚世駭俗嗎,兒子見母親都要用武力闖的?
“不行。”
“母親她不在乎……”
“不行就是不行。”
盛筱淑嚴厲道:“你倒是無所謂,要是老夫人覺得是我把你帶壞了怎么辦?咱們還是和平點好?!?p> 謝維安只好聽她的,說自己先進去和母親談?wù)劇?p> 結(jié)果這一談,怎么就跪上了?
徐安嘿嘿一笑道:“盛姑娘不必驚訝,從前老夫人沒少讓右相跪祠堂,這點程度不算什么的。”
說話間,耳房后走出來一個侍女,看見盛筱淑便行禮道:“請問是盛姑娘嗎?”
她點點頭,“是我?!?p> “老夫人有請?!?p> 盛筱淑心里一驚。
肯見自己了?
“去吧。”
徐安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小聲道:“右相今日什么時候能起來就全看姑娘你了?!?p> 盛筱淑:“……”
跟著侍女穿過幾個綠竹掩映的長廊,進到一個屋子里。
“老夫人,人帶來了?!?p> “下去吧?!?p> 盛筱淑的目光落在屋里地大屏風(fēng)后,隱約能看見一個雙手合十的身影。
待侍女下去后,老夫人開口道:“你就是盛停?”
她斂眸,壓下心里旁的情緒,答道:“是我,問老夫人安?!?p> “哼,膽子倒是不小?!?p> 隔著一道屏風(fēng),盛筱淑聽出來那頭的人聲音里還殘留有幾分英氣。
“今日叫你來,不為別的,你離開我兒子,條件隨你開?!?p> 盛筱淑默默無語了一秒。
倒不是被這句話給傷到了,而是想起來前世看的某些電視劇橋段,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不過既然這老夫人說話這么不客氣,,她也沒必要裝大小姐了。
她徑直問:“為何?”
“你們不相配,無論是家世門第、還是才華樣貌,難道在這些上你覺得自己能比得上林若詩?”
不等盛筱淑說話,里邊那位的聲音越發(fā)咄咄逼人起來,“你現(xiàn)在是皇上親封的司儀,從四品官員,大徵從未有過這種先例。你知道自己要是和安兒牽扯不清的話,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咦?
這老夫人對朝廷的事情知道得也不少嘛。
盛筱淑心說我當然知道,都翻來覆去想了兩個多月了都。
她的想法是,反正皇上那里還欠著她一個愿望,到時候借著這個愿望將這官位給辭了,做回自己的普通人,皇上那邊也不會因此猜忌謝維安了。
“怎么不說話了,說不出來了吧?”
老夫人冷哼一聲道:“只要你從現(xiàn)在開始不再和安兒糾纏,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但是若是沒有我同意,若是沒有皇上賜婚,你和安兒就永遠不可能,你自己想想吧?!?p> “老夫人。”
盛筱淑忽然道:“這些話您為何不說與謝維安聽呢?”
屏風(fēng)后面的身影微妙地搖晃了一下。
她挺直了腰背,從容不迫道:“是沒說,還是說了過后,他不認為老夫人您是對的?”
屏風(fēng)那頭一片沉默。
“老夫人,我總是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要純粹一些,家世和出身門第這種事情,如果我和謝維安有一個人在乎這些,都不會走到這一步。您既然是他的母親,為何不能順應(yīng)他自己的心意而活呢?”
“妖言惑眾!”
老夫人的語氣嚴厲起來:“反正你們的事情,我絕對不同意!”
盛筱淑原路返回的時候,沒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謝維安的母親可比她想象中的要固執(zhí)多了。
“盛姑娘。”
迎面撞上了徐安。
他的語氣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怎么樣,老夫人不太好相處吧?”
盛筱淑撓撓頭,有些郁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老夫人對我為什么這么大的意見?!?p> “老太太可不是對你有意見?!?p> 徐安小聲道:“那是對所有除了林家小姐以外的人都有意見?!?p> “為何要這么執(zhí)著于林若詩呢?”
“這點我也不太清楚。”
徐安搖搖頭,“若是大膽猜一猜的話,多半是兩家曾經(jīng)定過娃娃親吧?!?p> “哦?!?p> 盛筱淑心說這可真是緣分不淺,原來還真有過婚約。
徐安一邊給她帶路一邊賠笑道:“盛姑娘可別生氣,那嬰兒的時候都只會張著嘴哭,那件事可跟右相無關(guān)啊?!?p> “我知道?!?p> 她又不是傻子,因為一紙早涼了八百年的婚約吃醋。
“你繼續(xù)說,那婚約怎么了嗎,讓老夫人有這么深的執(zhí)念?”
徐安小聲道:“兩家的娃娃親,從前是老爺親自定下的,當時大小姐、大少爺還有沈少爺也都還在,都說等新娘子過來了,一家人定要在那院中的桂花樹下飲宴行樂,只是……”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不過盛筱淑也已經(jīng)從沈靈懷那邊知道得差不多了。
后來侯府死的死,散的散。
至兩年前的那個午后,便只剩下謝維安和老夫人兩個人了。
也難怪會形成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