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河中鯉,海中鯧
天蒙蒙亮,在清脆的雞鳴、鳥啼聲中,桃水村沐浴著朦朧的水汽,如水里撈出一般,散發(fā)著靜謐、安詳?shù)臍庀ⅰ?p> 自從那日避雨與白潔初見已經(jīng)過了半月有余,侯龍濤終究是按耐不住了。
趁著利兆麟一大早去了學(xué)堂,侯龍濤便與其他教書先生換了課,得了空閑悄悄的離開學(xué)堂,直奔白潔的家。
不到片刻的功夫,侯龍濤便跑到了白潔家中,躡手躡腳的推開了門,只見白潔手中拿著蔥姜蒜末,正要往鍋里扔。
侯龍濤抬頭與白潔四目相對(duì),只見她臉?biāo)铺一?,眉若柳葉,兩道水鬢描畫的長長的。那瑩唇彷佛沾了些蜜糖,映著潤光,看得叫人想咬一口。
“我就說外面好像有人影晃動(dòng),原來是你。先生不在學(xué)堂教書,到我這里做什么?”白潔微微笑了一聲,那眼神中帶著點(diǎn)幽怨,又帶著點(diǎn)曖昧。
侯龍濤也不管里屋還躺著一個(gè)病秧子利大郎,賊膽突生,一個(gè)箭步上前摟住了白潔。
“先生休得無禮,快快放手,恐被人瞧見……”白潔匆匆掙脫,又故意在他面前賣俏裝嬌,移步往外走去。
侯龍濤趁勢(shì)將白潔筍玉纖手一把捏住,死也不放,雙腿跪了下去。
他愈發(fā)急迫的說道:“小生自打那日見了娘子芳容,便愛慕不禁,每日廢寢忘食,行思坐想,徹夜無眠,最后患上了相思病。
講不盡的黃昏寂寞,白晝凄涼。漸漸的小生倍感精神恍惚,情緒不寧,就如失魂了一般。還常常虛寒乍熱,口渴心煩。吃藥無功,求神不應(yīng),只求娘子救小生一命!”
侯龍濤的一番真情流露,感人肺腑。
白潔星目含情,斜睨了一眼侯龍濤,揚(yáng)起一絲甜蜜的笑容,咯咯笑道:“奴家癡情綣戀,只指望將身心托付,誰知郎君薄情,直至今日才來,害得我形單影只。你既有心,奴家亦有意?!?p> 說到這,白潔又輕嘆了一口氣,“雖承蒙先生錯(cuò)愛,但恐戀熱一時(shí)容易,久處為難。今日可以與你百依百順,只求過后休要忘了奴家。如此的話,奴家身死而無怨?!?p> 侯龍濤當(dāng)即執(zhí)掌為誓:“蒼天在上,我侯龍濤若是負(fù)了娘子的愛戀之情,他日必死于刀劍水火之下?!?p> “奴家只是戲言,先生何苦立下如此狠毒的誓言!”
“承娘子盛情,憐賜枕席之歡,若能得朝暮相親,小生雖死無恨?!?p> “朝朝暮暮,也是奴家的愿望?!?p> 白潔的眼眸里浮起一絲羞澀,挽著侯龍濤的手便朝偏房奔去。
自古道:婦人欲動(dòng)而難靜。
今日又得相逢,可謂是天隨人愿。
侯龍濤嘻嘻笑道:“娘子尚且不到三十歲,居然又如狼,又似虎?!?p> 白潔輕咬著嘴唇,道:“你怕?”
侯龍濤笑道:“初生之犢不畏虎?!?p> “那么……你還等什么?”
俄頃,帳鉤鳴動(dòng),情定一夕,盟約三誓,道不盡萬種綢繆。
廚房里的火灶上還燉著一鍋美味的鮮魚湯,倒是把屋內(nèi)病秧子利大郎給饞醒了。
昨天只不過是順口提了一句想喝鮮魚湯了,沒想到自家夫人今日就熬煮好了。
利大郎的心中感慨不已,能得如此賢妻持家教子,此生足矣!
白潔舔了舔嘴唇,嘴角蕩漾起一絲滿足的笑容,摩挲著侯龍濤的臉頰。
“真是一頭餓狼呢。今日得遇君,永世毋相忘?!?p> 侯龍濤一臉的得意,“那從今以后,我天天都要讓娘子開心?!?p> 白潔羞赧的垂下了頭。
常將兩物比,必有一物高。與利大郎做了多年夫妻,早已名存實(shí)亡。偶遇鄭屠夫施舍,半道上做了露水鴛鴦,卻無風(fēng)流趣味,怎么比得上侯龍濤縱擒如意。怎奈俊馬常馱蠢漢走,巧妻偏伴拙夫眠。
突然,侯龍濤的肚子咕嚕咕嚕作響起來,惹得白潔一陣好笑。
“先生想必是餓了,我那爐灶上還燉著一鍋鮮魚湯,也算是你有口福了,這就盛上一碗端與你嘗嘗。”
“可小生對(duì)魚肉頗為挑剔,怕是……”
“先生放心,奴家買的是新鮮的鯧魚。民間素有‘河中鯉,海中鯧’之說。鯧魚不僅外表端正素雅,而且刺少肉厚,富含營養(yǎng),更有益氣養(yǎng)血、健脾固腎、補(bǔ)胃填精的功效呢。”
似是明白了什么,侯龍濤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多謝娘子了?!?p> 就在這時(shí),從利大郎所在的屋子里傳來幾聲咳嗽聲,接著傳來了他無力的呼喚:“咳咳咳……夫人,你過來一下。
聽見利大郎在叫喚,侯龍濤頓時(shí)緊張的看了白潔一眼,嚇的渾身直打哆嗦,慌作一團(tuán),與剛才豪言壯語的他簡(jiǎn)直判若兩人。
不過白潔一點(diǎn)也不緊張,這又不是新媳婦上轎頭一遭了,她可是慣犯。
不惜承擔(dān)巨大風(fēng)險(xiǎn)與情人幽會(huì),想想就累的慌。
可是偷情的人哪個(gè)不是明知故犯?
白潔安撫著侯龍濤,小聲的說:“瞧你那點(diǎn)出息,有賊心沒賊膽。沒事兒的,我去看看大郎?!?p> 侯龍濤點(diǎn)了點(diǎn)頭,白潔拉開了門便朝對(duì)面屋子走去。
“大郎,怎么了?”白潔來到利大郎的床邊問著,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演員,盡管心里有鬼,依舊鎮(zhèn)定自若。
利大郎吃力的斜過頭問:“家里來人了?。俊?p> “嗯?!卑诐嶞c(diǎn)點(diǎn)頭,又怕利大郎懷疑,連忙補(bǔ)充道:“是麟兒的教書先生來家里做客了。”
男人笑了一下,又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吩咐道:“那你可要好好招呼一下,莫要怠慢了人家。”
白潔見利大郎并沒有察覺到什么,便松了一口氣,綻開笑顏道:“我知道的?!?p> 利大郎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移到了白潔的身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忘穿了褻衣,就連腳下的桃紅繡鞋都穿反了。
他微微怔了一下,白潔先前進(jìn)屋端尿盆的時(shí)候,一切如舊,怎么隔了這半個(gè)時(shí)辰的功夫就變了呢?
沉寂一瞬,利大郎似是明白了什么,但是沒有表露出來,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那好吧,你趕緊去招呼先生吧。”
“那我過去了。”白潔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自己那位玲瓏有致的老婆,利大郎雙目一閉,輕輕嘆了一口氣。
加勒比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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