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糧倉大門外,憤怒到極點(diǎn)的親兵營右都尉,終于率先揮出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狂傲的烏衣營校尉臉上。
烏衣營校尉頓時大怒,他自負(fù)英勇,完全沒有料到,小小的一個北伐軍輜重官出拳竟然如此之快,他不敢懈怠,抖擻精神和親兵營右都尉大打了起來。
到底還是北伐軍訓(xùn)練有素,一個回合下來,原本囂張的不可一世的烏衣營校尉便被打倒在地。
看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烏衣營校尉,親兵營和輜重營的將士都興奮的吼了起來。
“服不服?!庇H兵營右都尉,指著趴在地上的烏衣營校尉,大聲吼道。
“呼呼呼……”烏衣營校尉緩緩爬起身來,喘著粗氣,大怒道:“逞匹夫之勇算什么能耐,敢群戰(zhàn)嗎?”
他之所以還敢如此囂張,主要是他帶來的三百禁軍,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精兵,而對面的北伐軍將士衣甲不整,看上去卻很像烏合之眾。
他雖然打敗了,但他認(rèn)為對方武力強(qiáng)悍的不過是個例,士兵整體實(shí)力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帶來的堂堂禁軍。
“有何不敢,怎么個比法?!庇H兵營右都尉剛剛戰(zhàn)勝了對方,正在興頭上,毫不猶豫的回應(yīng)道。
“好,算你有種?!睘跻聽I校尉見對方答應(yīng),瞥了身后的三百部下一眼,回頭瞪著親兵營右都尉,正色道:“本將只帶了三百弟兄,所以,雙方各出三百人,就在此地比過,你若能贏,本將立刻打道回府,你若輸了,就乖乖給我讓開一條路,如何?!?p> “好,三百對三百,最公平不過了。”親兵營右都尉,大聲回道。
烏衣營校尉聞言,嘴角掠過一絲不屑的冷笑,朗聲道:“一言為定?!?p> “一眼為定?!庇H兵營右都尉,高聲回應(yīng)。
此時,雖然雙方都帶有兵器,但此刻是為了比武,更準(zhǔn)確的說是要伸出拳頭,好好教訓(xùn)一下對方。
而并不是戰(zhàn)場廝殺,不需要致對方與死地,所以雙方參戰(zhàn)的士兵都自覺的摘下了兵器。
烏衣營一方的三百禁軍,和親兵營右都尉麾下的三百勇士怒目相視,隨時準(zhǔn)備大打出手,而作為軍官的烏衣營校尉,和親兵營右都尉則在一旁負(fù)責(zé)指揮。
“打。”隨著二位軍官的一聲令下,雙方共六百士兵扭打在了一起。
親兵營的將士,大老遠(yuǎn)的奉命前來京城接糧,先是被倉部郎刁難,后又被烏衣營校尉奚落,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此時一開打,便揮動拳頭向?qū)γ娴慕娛勘砩显胰ィO碌氖勘鴦t在一旁大聲吶喊,為參戰(zhàn)的將士助威。
就連一直比較沉默的輜重營將士也跟著呼和起來,唯獨(dú)作為軍官的輜重營校尉一臉的愁苦。
他奉命前來接糧,不但沒有領(lǐng)到糧食,而且隊(duì)伍中的親兵營將士,還和京城的禁軍打了起來,萬一雙方的將士出現(xiàn)什么意外,他是肯定逃脫不了干系的。
但他只是輜重營的校尉,雖然職位大,但親兵營的將士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看著現(xiàn)場情形漸漸失控,他也只能干著急。
而對面的禁軍將士也不是善茬,他們作為京城的近衛(wèi)軍,負(fù)責(zé)保衛(wèi)京城和皇宮的安全,地位遠(yuǎn)遠(yuǎn)高于其他的軍隊(duì)。
在他們的心中,總有高人一等的感覺,此刻,眼前的北伐軍將士,居然膽敢堵在糧倉的大門外,不讓自己領(lǐng)糧,這讓一向比較囂張的禁軍將士大為惱火。
并且,北伐軍的一名都尉軍官,竟然把他們的校尉打倒在地,這更讓他們覺得大失顏面。
面對北伐軍將士的挑戰(zhàn),自負(fù)英勇的禁軍將士認(rèn)為,有必要好好教訓(xùn)一下對方,讓他們明白禁軍的厲害。
“將士們,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群土鱉子,讓他們知道得罪我們禁軍的下場?!睘跻聽I校尉扯著嗓子,大聲鼓舞道。
親兵營右都尉聞言,針鋒相對的鼓舞道:“北伐軍的將士們,給我狠狠的教訓(xùn)這群只會顯擺,從不打仗的廢物,當(dāng)官的都一敗涂地,手下的兵一定也不怎么樣。
“打,給我狠狠的打?!睘跻聽I校尉頓感顏面盡失,氣急敗壞的大吼道。
親兵營右都尉,扯著嗓子大吼道:“打,打得他們跪地求饒為止。”
在兩位軍官的鼓舞下,雙方的將士打得更加激烈,現(xiàn)場一片混亂,而周圍趕過來圍觀的百姓,則伸長了脖子津津有味的,觀看著眼前的打斗場面,不時的品評幾句。
············
糧倉大門外激烈的打斗,徹底的激怒了作為倉部郎的殷劍,他覺得自己身為管理糧倉的官員,在糧倉周圍有絕對的權(quán)威。
而外面的一群人,居然膽敢在糧倉大門外鬧事,這是對他權(quán)威的極大藐視,況且,還是在他與夫人親熱的興頭上。
“二公子,你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險了?!眰}部都尉殷九,在糧倉大門內(nèi)攔住了殷劍的去路。
殷劍勃然大怒,大聲斥道:“滾,給我讓開?!?p> “二公子,外面打得很兇,大門真的不能開?!币缶趴嗫谄判牡脑俅蝿竦?。
殷劍頓時更加大怒,他指著殷九的鼻子,罵道:“你這狗奴才,翅膀硬了,越來越不聽話了,你可知道,本公子身為堂堂的倉部郎,有人膽敢在糧倉大門外鬧事,本公子若是不聞不問,豈不讓人笑話?!?p> “開門?!币缶乓妱裾f無效,只得下令打開大門。
“咔咔咔……”
糧倉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殷劍抬眼一看,頓時驚呆了,只見大門外黑壓壓的全是人,除了正在惡斗的六百士兵之外,旁觀的士兵和百姓足有數(shù)千人。
黑壓壓的人群將糧倉大門外的空地站得滿滿的,而且后面還有不少百姓,正在源源不斷的向此處涌來。
一股怒意頓時從殷劍的心頭涌起,他憋了身旁的殷九一眼,下令道:“讓他們立刻住手,糧倉重地豈是他們?nèi)鲆暗牡胤健!?p> “住手,都住手,倉部郎殷大人有令,讓爾等立刻住手?!币缶怕曀涣叩拇蠛鸬馈?p> 此時,雙方的打斗正進(jìn)入白熱化階段,打斗聲、助威聲和周圍群眾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這讓殷九的吶喊聲顯得微不足道。
“住手,都住手。”殷九試著又大喊了一聲。
但戰(zhàn)意正濃的打斗雙方,根本不把他那微弱的吶喊聲放在眼里,打斗仍在繼續(xù),雙方似乎卯足了勁,一定要徹底打倒對方。
“反了,都反了,居然敢如此藐視本官?!币髣獾臏喩矶哙?,連嘴唇都抽搐了起來。
他在家鄉(xiāng)囂張跋扈慣了,沒人可以違逆他的意愿,此時又做了掌管京城糧倉的倉部郎,更是春風(fēng)得意。
但眼前的打斗雙方,居然敢藐視自己的存在,在自己的官署外大打了起來,并且對自己的制止毫不理睬,這讓他內(nèi)心巨怒無比。
殷九大吼了幾句,見并沒有效果,眼珠一轉(zhuǎn),回身看著身后的十幾名部下,大聲道:“你們幾個,立刻去把銅鑼都拿來?!?p> 十幾名士兵立刻轉(zhuǎn)身跑向糧倉的庫房,不一會兒,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個銅鑼跑了回來。
殷九拿過其中一名士兵手中的銅鑼,看著焦操不安的殷劍,恭敬道:“二公子,您把耳朵堵上?!?p> 殷劍看著殷九手中的銅鑼,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于是,漫不經(jīng)心的將雙手插在了耳朵里。
“弟兄們,一起用力打。”殷九大吼著,用力擊打著手里的銅鑼。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隨著十幾名士兵用力的擊打銅鑼,一陣陣刺耳的鑼聲籠罩在糧倉大門周圍,甚至遠(yuǎn)在十幾里外的街道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招還真管用,隨著一陣‘當(dāng)當(dāng)’的銅鑼聲響起,打斗雙方頓時停止了扭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糧倉門口的殷劍。
“這便是新任的倉部郎,長得倒是一表人才?!?p> “年紀(jì)輕輕就做了倉部郎,看來以后前途無量?。 ?p> “聽說人品不太好,是朝廷里有人,才坐上這個官的?!?p> 圍觀的人群頓時議論了起來。
殷劍瞇著小眼,頗為輕蔑的向人群中瞟了一眼,大聲斥道:“糧倉重地,爾等在此打斗,成何體統(tǒng)?!?p> 烏衣營校尉,對新任倉部郎的底細(xì)摸得一清二楚,他明白眼前的殷劍后臺很硬,不是他所能得罪的。
此刻,見殷劍發(fā)怒,忙抱拳回道:“殷大人,末將奉命前來領(lǐng)取五百旦軍糧,可是,這群人堵在門口,擋住了末將的去路”
他說著瞪了北伐軍眾將士一眼,接著道:“末將一時心急便和他們爭執(zhí)了起來,不想,打攪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烏衣營校尉的話語還算恭敬,殷劍聞言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指著北伐軍的將士,陰聲斥道:“爾等堵在此處,意欲何為。
北伐軍輜重營校尉,連忙抱拳回道:“殷大人,末將是北伐軍輜重營校尉,奉韓潛將軍之命,前來領(lǐng)取五千旦軍糧?!?p> 說完蹙眉看向殷劍,懇求道:“大人,我軍大營余糧已經(jīng)不多,末將已經(jīng)來了三次,若再領(lǐng)不到軍糧,只怕回去沒法向?qū)⑹總兘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