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誰讓你進(jìn)來的?!北淮驍嚵撕檬?,殷劍不由得勃然大怒,他指著殷九的鼻子,大聲斥道:“北伐軍不過來了兩個校尉,就把你嚇成這樣,出去?!?p> 殷九被斥,低頭暗嘆一聲,硬著頭皮勸道:“二公子,皇上親自下令,京城物資優(yōu)先配給北伐軍,我們?nèi)绱藶殡y他們,恐怕不妥?。 ?p> “放屁,是他們不識相在前,本公子有何過錯,我大晉又不是只有他北伐軍一支軍隊,為何別人懂得孝敬,唯獨(dú)他們北伐軍例外?!币髣φf完一臉的不以為然。
殷九搖了搖頭,抱拳嘆息道:“既然二公子這么說,屬下讓他們先行回去?!薄叭グ?!去吧!”殷劍揮了揮手,示意殷九趕緊離開。
殷九會意,輕輕抱拳一揖,轉(zhuǎn)身離開。
··········
京城糧倉外,北伐軍輜重營和韓潛親兵營共兩千多將士,正在焦急的等待,他們奉命前來接糧,大家都盼望著能早些將軍糧運(yùn)到大營。
尤其是親兵營的將士,對軍糧是最為渴望的,他們最近一直在進(jìn)行高強(qiáng)度的訓(xùn)練,體力消耗比較大,但都沒有吃飽,每位將士都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饑餓感。
看著糧倉里堆積如山的糧食,將士們的眼中都充滿了渴望,但兩名校尉卻焦急的在糧倉大門外,來回的踱著步子。
尤其是輜重營校尉,他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前來催糧了,前兩次因為沒有準(zhǔn)備孝敬倉部郎的禮物,直接被哄了回去。
這一次,也許是被自己鍥而不舍的‘三顧糧倉’感動了,也許是帶著親兵營校尉秦勇的緣故,負(fù)責(zé)守衛(wèi)糧倉大門的倉部都尉居然前去通報了,但倉部郎能否答應(yīng)撥糧,他的心里卻沒有底。
輜重營校尉在糧倉門口踱了一陣,抬頭一看,倉部都尉殷九正緩緩走來,于是,他立刻迎上前去,抱拳恭敬道:“殷將軍,倉部郎殷大人怎么說?!?p> 殷九微微抬頭,翻眼看向天空,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殷大人今日身體不適,正在官署休息,你們改日再來吧!”
說完手一揮,示意關(guān)上大門。
幾名看門的士兵會意,緩緩將大門關(guān)上。
輜重營校尉心中頓時一涼,雖然這是他預(yù)料到的結(jié)果,但預(yù)料的結(jié)果得到證實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仍然非常難受。
親兵營校尉秦勇更是怒不可遏,他帶著親兵營千余將士,辛辛苦苦的將輜重車從北伐軍大營推到京城,付出了不少汗水。
如今,因為倉部郎的一句話,他就要把空的輜重車再推回去,這讓他感到一種難以忍受的恥辱。
況且,作為領(lǐng)兵軍官,他該如何跟將士們解釋,難道要說,這是北伐軍特有的訓(xùn)練,讓大家練習(xí)推輜重車,將士們都不傻,自然不會相信這么荒誕的理由。
正在秦勇愁眉苦臉的時刻,輜重營校尉拍著他的肩膀,嘆息道:“秦將軍,倉部郎不撥糧,我等根本無可奈何,不如將軍先回大營,將此事匯報給韓將軍,我?guī)е鴮⑹總冊诖说群?,如何。?p> 秦勇聞言,點了點頭,大聲道:“好,看來也只有如此了,告辭了?!?p> 說完跨上戰(zhàn)馬,馬鞭一揮向北伐軍大營的方向奔去。
糧倉大門外的兩千多將士頓時傻眼了,他們看了看緩緩關(guān)閉的糧倉大門,又看了看策馬遠(yuǎn)去的親兵營校尉秦勇,不禁面面相覷起來。
“怎么回事,不是接糧嗎?為何糧倉大門緊閉。”
“秦將軍為何匆匆離去,出了什么事?!?p> “莫不是朝廷不撥糧了吧!真是豈有此理?!?p> “老子這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朝廷要是再不撥糧,老子就不干了?!?p> 北伐軍的眾士兵在糧倉外大聲的抱怨起來,其中,以韓潛的親兵營怨氣最大,而輜重營的將士顯然習(xí)慣了,大多比較沉默。
“我說,怎么回事,為何要我們在此干等著?!庇H兵營一名隊正,對著輜重營校尉大吼道。
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隊正,官職比校尉低了許多,但他是親兵營的隊正,是北伐軍主將韓潛的近衛(wèi)軍,因此,他有這個膽量對輜重營的校尉大呼小叫。
輜重營校尉沒有順利領(lǐng)到軍糧,本身就一肚子氣,此時被一個隊正呵斥,頓時心里更不是滋味。
但為了安撫眾將士的情緒,他只得強(qiáng)忍著怒氣,大聲喊道:“諸位將士,不要心急,秦將軍已經(jīng)前往大營通知韓將軍了,待韓將軍入宮面圣之后,自然會撥給我們軍糧的,大家只管耐心等待便可?!?p> “居然需要韓將軍親自出馬,而且還要入宮面圣?!?p> “大營往返就需要幾個時辰,如果再入宮面圣,就更耽誤時間了,只怕天黑以后,我們才能領(lǐng)到軍糧??!”
“豈有此理,我看這狗官是誠心刁難?!?p> 輜重營校尉本是要安撫眾將士,但他的話剛一說出口,眾將士都大怒了起來,一個個氣的臉紅脖子粗。
憤怒的眾將士就像一盆盆火油,此刻,哪怕只有一點點小火星,都可以將他們徹底點燃。
“閃開,閃開,都閃開?!本驮诒妼⑹繎嵟惓5臅r候,京城烏衣營的一名校尉領(lǐng)著三百多禁軍,和一百多輛四輪馬車來到了糧倉的大門外。
顯然他們也是前來領(lǐng)軍糧的,只是北伐軍的一千多輛輜重車堵在了糧倉的大門口,他們一時進(jìn)不去。
烏衣營校尉瞪著北伐軍輜重營校尉,大吼道:“讓你的人把車子都挪開,讓本將軍領(lǐng)糧,動作快點?!?p> 輜重營校尉聞言,心中很是窩火,但他可得罪不起京城的禁軍校尉,于是,強(qiáng)忍著怒火,大聲吼道:“將士們,把車子挪開,給禁軍的將士讓開一條路?!?p> “什么,我軍來了這么久,還沒領(lǐng)到一粒糧食,他們剛來卻要我們讓道,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不讓,老子領(lǐng)不到糧食,別人也休想領(lǐng)到?!?p> 雖然輜重營校尉發(fā)話了,但將士們并不服從,尤其是親兵營的將士反抗最大,他們的上司秦勇已經(jīng)離開,對于眼前的輜重營校尉,他們根本不放在眼里。
烏衣營校尉并不知道,這些驕悍的將士是韓潛的親兵,他還以為是普通的輜重兵。
他不屑的瞟了北伐軍的眾將士一眼,輕蔑的說道:“就憑你們,也配跟本將爭,一個個土里土氣的,活像個土匪?!?p> “你說誰是土匪,嘴巴放干凈一點。”烏衣營校尉剛說完,幾名親兵營的軍官便蹦了出來。
“說的就是你,怎樣?!?p> “你放肆,我看是找打?!?p> “你有種,打本將試試?!?p> 烏衣營校尉和韓潛親兵營的幾名軍官,大吵了起來,形勢頓時劍拔弩張起來,此時,只有一方克制不住,雙方便會大打出手。
持續(xù)的大聲爭吵引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同時也讓正在官署內(nèi)快活的殷劍大為不爽。
他和夫人周云慧正在興頭上,耳邊傳來的爭吵聲,大大破壞了他們的甜蜜的氛圍。
心煩不已的殷劍只好草草收場,他穿好官服,撇下周云慧,氣勢洶洶的向糧倉大門外走去。
············
正午時分,在京城的大街上,魏安與王三、鐵牛、雷暴,趙武四人并排走在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欣賞著玲瑯滿目的商品,五人的心情頓時都是大好。
突然,人群中出現(xiàn)了幾個倉促的身影,緊接著便有大批的百姓,順著這個倉促身影所指的方向疾步奔去。
魏安一行五人,對眼前的景象頗為好奇,便信步向人群中那倉促的身影走去。
“大家快去看看吧!東邊的糧倉門口,就要打起來了。”那名行動倉促的百姓,一臉八卦的說道。
“咦,是什么人打起來了??!打死人了沒有?!敝車陌傩崭前素浴?p> “還沒打起來呢?聽說是大晉的北伐軍和京城的禁軍,因為軍糧的事鬧翻了,還有掌管糧倉的新任倉部郎,好像也牽扯其中?!毙袆觽}促的百姓,一臉神秘的說道。
周圍百姓一聽,感覺事情還挺大,一個個神秘兮兮的小聲嘀咕道:“說不定已經(jīng)打起來了,這么熱鬧的事,得去看看?!?p> 說完便一哄而散,向糧倉的方向涌去。
一聽到‘北伐軍’三個字,魏安一行五人,心里頓時一緊,當(dāng)他們得知北伐軍和禁軍因為軍糧的事情鬧翻,心中更是大驚。
魏安與四人對視一眼,大聲道:“北伐軍有事,我們不能袖手旁觀,走,去看看?!?p> “嗯?!彼娜水惪谕暋?p> 魏安一行五人,跟在百姓的身后向京城糧倉的方向疾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