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呂知樂跟呂彩霞在客廳研究零食。

　　張大冬前幾天買了一箱零食大禮包，自己倒是沒打開。

　　呂知樂決定做個好人，替他打開。

　　剪刀剪了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呂知樂找媽媽幫忙。

　　“老呂，這個剪刀怎么剪不動啊。你用它干什么了？”

　　呂彩霞倒是一肚子抱怨。

　　“我哪里用了，這肯定是你爸用過的，只要他用過的剪刀那都鈍得不行了，人家什么都剪，上一個剪刀他還剪了鐵皮，剪刀都豁牙了。你問他，他還說什么都沒剪。”

　　“這剪子廢了，根本剪不動，還有沒有別的剪刀??？”呂知樂問。

　　“有啊，我裁剪用的，可別放外面讓你爸看見?！眳尾氏忌衩孛氐厝プ约盒∠渥永锬贸鰜砑舻?。

　　呂知樂一用完，呂彩霞就趕緊放回自己的小箱子里了，跟她各種做衣服的工具放一起。

　　沒一會張大冬就過來了。

　　呂知樂問他，“爸，你用這個剪刀干什么了，怎么這么鈍了？”

　　“我沒有剪什么啊?！睆埓蠖軣o辜。

　　呂彩霞跟呂知樂相視一笑，不出所料。

　　張大冬接著說，“剪不動那是你不會使。你剪什么我看看?！?p>　　“已經(jīng)剪開了?！眳沃獦愤f了一小包零食給張大冬。

　　張大冬接過來就吃，吃完又問，“這什么？”

　　“這不是你自己買的嗎？”呂知樂笑。

　　“我買的什么我還真不知道?！睆埓蠖肿屑毧戳艘谎郏矝]看明白是什么零食。

　　“這什么東西，硌牙。我這牙不行，咬不動?！彼泼匆幌挛兜?，沒敢再吃。

　　“以后別買這些零食了，讓你兒媳婦看到又說你，給你孫子吃垃圾食品?！眳沃獦饭室庹f。

　　“她還能管著我了！”張大冬很神氣的樣子。

　　“我看也就她能管得了你，閨女說你是不會聽的，兒媳婦說一不二?！眳沃獦氛{(diào)侃他。

　　“那是啊，我那是尊重她。她還想管我，她算老幾？”張大冬絕對嘴上不承認。

　　呂知樂跟呂彩霞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367

　　張大冬最近牙疼，但是又不去看牙醫(yī)，每天就在家里哼哼唧唧。

　　連張子涵也學會了哼哼唧唧，呂彩霞就多次數(shù)落他趕緊去看醫(yī)生。

　　他就不，表示自己要在家看孩子做飯，事情多著呢。

　　這李凱旋一聽也不樂意了，說這話好像是自己耽誤了人家，便直言自己休息的時候爸爸可以去醫(yī)院，她們醫(yī)院牙科人多，附近的牙科診所也可以。

　　張大冬牙齒一向不算好。

　　遺傳有一半的原因。

　　“你爺爺奶奶沒有一個牙好的?！睆埓蠖忉屪约貉啦缓玫脑?。

　　“三十歲以后就不能怪原生家庭了?！眳沃獦氛f。

　　“什么叫原生家庭？”張大冬問。

　　“我爺爺奶奶就是你的原生家庭?！眳沃獦氛f。

　　“你爺爺年輕的時候牙就不好，后面大牙都掉光了。我這也是，后面都晃蕩了?！睆埓蠖f著又自己試探了一下。

　　“牙不行，那說明老化了，零件該換了。你去醫(yī)院看看啊，該補的補，該修的修?！眳沃獦氛f道。

　　“不換，還是原配的好?！睆埓蠖室庹f。

　　當然張大冬就是找理由，他一點不愿意去看牙，非常排斥去看醫(yī)生?？傆X得沒病醫(yī)生也能給你找出病來。

　　鑒于張大冬牙疼，呂彩霞特地做的疙瘩湯。

　　疙瘩湯這幾年很少吃了，以前呂彩霞沒時間做飯，常常都是做一大鍋疙瘩湯，連面帶菜，省事。

　　張曉峰跟呂知樂都吃得夠夠的。

　　果然張曉峰一看到疙瘩湯就開始吐槽。“怎么又出現(xiàn)了疙瘩湯，我們家的老演員了，我以為退休了呢?！?p>　　“退了，但又返聘了?！眳沃獦烽_玩笑。

　　“怎么了，我嘗著疙瘩湯很好吃啊?！眳尾氏己懿粷M張曉峰的態(tài)度。

　　張曉峰一邊喝還要一邊吐槽，“我媽做疙瘩湯，那是真疙瘩，一個比一個大。人家飯店里做的疙瘩都看不見?！?p>　　呂知樂倒是很喜歡吃這種大顆粒的疙瘩湯。

　　她覺得看不見的疙瘩沒有口感。

　　“你媽就這個水平，還飯店呢。我以前吃的疙瘩比這個還大?！睆埓蠖f。

　　“誰水平高誰做吧?！眳尾氏己懿凰?。

　　“我媽又生氣了，開個小玩笑。味道還是不錯的，是媽媽的味道。”張曉峰嬉皮笑臉。

　　“你怎么不喝啊？”呂彩霞看張大冬在那蔫兒吧唧的。

　　“牙疼，吃不了。”張大冬捂著半邊臉說。

　　“牙疼就去看看，成天在家叫喚有啥用?！眳尾氏己芟訔?。

　　“媽媽說不好好刷牙就會牙疼?！睆堊雍f。

　　“所以子涵要好好刷牙?！崩顒P旋順便教育他。

　　他刷牙有時候胡亂戳一氣，其實有的無用功，但小孩你越是讓他干什么，他就越是逆反。

　　“不刷牙的話就跟爺爺一樣，牙疼吃不了飯，好可憐是不是？”李凱旋說。

　　張大冬偷偷白了兒媳婦一眼。

　　368

　　呂知樂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有時候也會犯迷糊。

　　她晚上跟朋友約了吃飯。

　　下午的課安排到很晚，放學都五點多了。

　　她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帶著教材沖出了教室。

　　她們這個飯局已經(jīng)約了好幾次，這次反正堅決不能遲到，她在門口攔了個車，一路催著師傅快點快點。

　　到了酒店，她直接奔向包間。

　　包間里面坐了幾個不認識的人，對呂知樂的到來顯然充滿了驚訝和疑問。

　　呂知樂緩緩神，抬頭看了看包間的名字，沒錯，約的就是這一間。

　　該不會那些人都忘了，就她自己來了吧？

　　呂知樂氣不打一處來，其實心里還挺得意，終于找到機會嘲笑一下朋友們了，她撩起手機打電話，劈頭蓋臉先質(zhì)問了一通。

　　結(jié)果對面說，我們約的不是明天嗎？

　　呂知樂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還真是明天。

　　剛剛在路上她就打電話跟家里說晚上在外面吃飯。

　　老兩口今天就倆人在家，張曉峰跟李凱旋帶著孩子去娘家了。未未因為跟不上決定不在這邊學校讀了，又換了個地方。

　　未未這個孩子，高一的時候?qū)W了半截音樂，后來高二又一心學文化課，文化課是沒跟上，干脆又開始突擊學美術(shù)。

　　也是家里讓她折騰，她想學啥都可以，反正就是想上個正經(jīng)大學。不知道這次又去了什么學校。

　　呂知樂想著自己在外面吃一頓得了，還是不回去打擾老兩口的二人世界了。

　　這邊商場人很多，很多熱門餐廳都在排隊。

　　呂知樂不喜歡排隊，自己找個小店隨便吃了點。

　　369

　　兒子女兒都不在家。

　　呂彩霞跟張大冬吃飯很晚。

　　下午呂彩霞去菜市場買了點海鮮，買了點新鮮蔬菜。張大冬之前買的小油菜總算吃完了。

　　近期呂彩霞已經(jīng)不允許張大冬買菜了。

　　張大冬每次買一大堆，一家人都吃夠了不說，吃到最后都蔫了吧唧，看上去沒什么營養(yǎng)的樣子。

　　菜市場傍晚處理大骨頭，呂彩霞買了兩斤。

　　就兩個人吃飯，呂彩霞只做了個海鮮，炒了個青菜。

　　看張大冬吃得很開心，呂彩霞忍不住說，“你這牙怎么感覺不疼了呢？就吃海鮮的時候不疼？怎么一吃不可口的菜，就開始牙疼?！?p>　　“我這不是堅持吃嗎，我不吃，不又剩下了？”張大冬故意說。

　　“昨天喝疙瘩湯你還牙疼呢，你這個牙疼挺隨機啊，還會選時候?！眳尾氏颊{(diào)侃。

　　張大冬就笑，“你今天買的這個海鮮我咋覺得沒那么好呢。沒有那天買的那個好?！币贿叧灾?，他還一邊搖搖頭。

　　呂彩霞點頭，“是啊，今天的便宜?！?p>　　張大冬一邊吃一邊說，“這個東西一分錢一分貨啊，我說咋沒有我那天買的好?！?p>　　呂彩霞回答得理所應(yīng)該，“上次兒子閨女都在家，那肯定買好的，今天就你自己吃，我心想買點便宜的?！?p>　　張大冬很傷心，“咋的，老頭不配吃好的嗎？就給孩子吃好的？”

　　呂彩霞只是笑，沒有說話。

　　“老驢啊老驢，你怎么還不明白呢，你跟誰親，老伴才是最親的，能陪你到老的人啊。”張大冬說著，還伸手摸了摸呂彩霞的頭。

　　呂彩霞頭一扭，笑罵，“滾一邊去吧你?！?p>　　張大冬被罵反笑，“老東西還一扭百轉(zhuǎn)的啊。以后對老伴好點，你看你閨女兒子哪個像孝順的樣，以后老了端茶遞水的不都是老頭嗎？”

　　370

　　張曉峰不大喜歡去丈母娘家里吃飯。

　　人家丈母娘都是疼女婿。

　　他這個丈母娘是一點沒看出來。

　　每次他們?nèi)サ臅r候，丈母娘做飯都不積極。

　　都是現(xiàn)做的那種，還要先問你想吃什么人家再決定。

　　張曉峰能說什么，就說隨便，吃什么都行。

　　有次他們跟李凱旋的哥哥嫂子一起去，那桌上直接雞鴨魚肉開大會。

　　張曉峰去了幾次就發(fā)現(xiàn)了，只要兒子媳婦在，桌子上很豐盛，他們?nèi)ヒ礇]東西吃，要么就是家常兩三個菜。

　　張曉峰很不爽，這種事情李凱旋是看不出來的，他也不跟她說。

　　張曉峰心想反正也不常來，無所謂。

　　吃著飯呢，老丈人提了句，冰箱里有很多山雞，都是親戚寄過來的，說是走地雞，營養(yǎng)價值高，帶幾只回去吃，給子涵燉雞湯喝。

　　張曉峰跟李凱旋都沒在意，倒是丈母娘接茬，他們家吃的東西很多，又不做飯，不用這些。

　　李凱旋頭一次覺得有點奇怪。

　　畢竟是親媽，沒想到這么偏心。

　　張曉峰其實早就習慣了，李凱旋反應(yīng)慢，第一次有這種感受。不過她不是不好意思的人，特地去開了冰箱，“什么雞，我看看。”

　　“都是你大姑家自己養(yǎng)的，他們不是自己承包了個山頭嗎，養(yǎng)了很多雞鴨，一次寄了五六個?！崩险扇苏f。

　　“哪來的五六個，都吃了倆了?！痹滥刚f。

　　“那我拿一個好了?！崩顒P旋完全不在意別人的話中有話，就算那個人是親媽。直接從冰箱里拎了一個出來。

　　岳母還在那說這雞挺大的，肉還柴，不好咬。

　　“沒事，走地雞不是肉都硬嗎，多煮會就是了，我小姨那天也給拿了個溜達雞，很耐煮，但是好吃啊?！崩顒P旋說。

　　過了很久，李凱旋回過味來，原來她媽是不想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