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出去,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善后!”
齊庭罡猛的沖上去,抓住齊彩菱,她整個人都快被提起來了,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老三!不要,你不能這么對菱兒!”
奶奶一邊哭著,一邊伸手攔齊庭罡。
齊庭罡憤怒的說道:“母親,你還要寵她到什么時候?這么多年,你把她寵壞了,她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你也是功不可沒!”
齊庭罡忍無可忍,終于對母親說了狠話。
“你現(xiàn)在是怪我?”
奶奶含著淚問道。
“是!我就不明白了,長孫女怎么了?您當(dāng)初若是讓大哥大嫂管教她,也不會有這么多麻煩!”
“你怎么能把責(zé)任都推給我呢?”
“好了,母親,我們不要再做無意義的爭吵了,那些人還在外面等著,如果你不想把這事鬧大,就讓她滾出這個家!”
“讓菱兒出了這個家,難道這件事就能平息了嗎?”
“那么,母親的意思,是要替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還那些黃金白銀嗎?”
奶奶無言以對,她哪里能拿出這么多的錢來。
片刻后,她憤恨的說道:“還不都怪你,把那玉鐲弄丟了,要是那玉鐲不丟……”
“母親!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吧!”
齊庭罡怒吼道。
奶奶和齊彩菱都被嚇得一抖。
“你說什么?”
奶奶難以置信,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您也不動腦筋仔細想想,那玉鐲即便還在我們手里,這么多年了,玉鐲背后的寶藏被我們拿到了嗎?只不過是一個擺設(shè)而已,況且,如果我們有那寶藏,那些錢就該用來給她還債,對嗎?母親,你要是再護著她,我也不想同你多說了!”
說完,齊庭罡使勁把齊彩菱從地上拽起來,拖著她就要往外走。
齊庭凱在這個時候趕來了。
他大聲制止道:“住手!”
然后,他上前把齊庭罡用力推開,又把齊彩菱扶到床邊坐著。
奶奶一把抱住齊彩菱,哭著問她:“菱兒啊,你太傷奶奶的心了!你怎么能借這么多銀子呢?你把這些銀子都花到哪兒去了?”
齊彩菱咬咬牙,說道:“墨青他總嫌我愛買昂貴的金銀首飾,說是在我身上花費了不少,我們總因為這個吵架,加上我又無法生育,為了令他對我有所改觀,這才一時糊涂,想要借些銀子,做點生意,這樣就不用事事依靠他,想著還能拿銀子給他花,也許這樣,我們的關(guān)系就會好一點,可沒想到,我根本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屢次失敗,錢都賠進去了,拆了東墻補西墻,哪知花的錢是越來越多了,我……奶奶,我對不起你!”
齊彩菱哭著道出實情,奶奶也跟著一起哭,房間內(nèi)頓時哭聲一片。
“這事你別管了,我來解決!”
齊庭凱說道。
“你要怎么解決?你能替她還?”
“還不了!我要帶菱兒走!”
“你們能走到哪兒去?”
“我想好了,我馬上收拾東西,帶上菱兒和她母親,我們一家三口一起離開這里,去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欠錢的是菱兒,他們找不到人,也不會把你們怎么樣,畢竟這是齊府,他們是不敢亂來的,我做私塾先生的錢,夠我們一家三口用了?!?p> “不行!我不同意!你這是把爛攤子甩給我們!”
“如今,只有這個辦法了,你即便把菱兒拖了去,解了你的氣,可是這錢,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你就是要了菱兒的命,也無法解決這事!”
齊庭罡沉默。
奶奶上前拉住齊庭罡,懇求道:“老三,你就聽他的,讓他們走吧!算我求你了!”
片刻的沉默過后,齊庭罡長嘆一口氣,他閉著眼說道:“要走趕緊走!永遠也不要回來!”
不過一日的時間,此事在長安城鬧得沸沸揚揚,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了。
夜晚,冰兒為陳玉苒準備好洗澡水,在水里放上干凈的梨花瓣,把門窗關(guān)好,出去了。
陳玉苒還沒沐浴完,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她嚇了一跳。
“誰???”
“是我?!?p> 秦墨霖剛從丞相那里回來。
“你等一下!”
陳玉苒迅速用衣服包裹住自己,開了門。
秦墨霖見她這樣,有些猝不及防,明顯愣了一下。
陳玉苒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與秦墨霖成親以來,還是第一次當(dāng)著他的面洗澡。
秦墨霖趕緊把門關(guān)上了。
“我以為,你暫時還不會回來呢!”
陳玉苒說道。
秦墨霖上前伸手摸了摸水溫,還是熱的。
他對陳玉苒說:“你……還沒洗完吧?!?p> “嗯。”
陳玉苒點點頭。
“那你繼續(xù),我出去透透氣?”
“你為什么要出去?我們已經(jīng)成婚了……”
陳玉苒不知接下去要怎么說,可她就是覺得沒必要。
“既然如此,那……”
還沒等陳玉苒反應(yīng)過來,秦墨霖一個反手,就把陳玉苒裹著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她此刻正光溜溜的站在秦墨霖面前……
陳玉苒的臉紅透了,她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自己的身體,然后生氣的說道:“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么才好了!”
秦墨霖不管那么多,立即摟住她柔滑纖細的腰,吻住了她。
隨后,他還是保持清醒的,把陳玉苒橫抱起來,輕輕放進大木桶里。
陳玉苒微微側(cè)頭,發(fā)現(xiàn)秦墨霖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你不許看著我!”
“好!我把眼睛閉上?!?p> 秦墨霖在床上躺好,把眼睛閉上了。
另一邊,賈紅雪自從回了娘家,就沒了動靜。
二皇子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她回來。
這下,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于是,他決定親自到將軍府去接她回來。
到了將軍府,見他的是大將軍賈然辛,而非他心心念念的賈紅雪。
“岳父大人,怎么不見紅雪啊?她已經(jīng)多日未回王府,我是專程過來接她回去的。”
“不是我不讓她出來,實在是,我那個女兒,一聽見是你來了,說什么也不肯見你?!?p> “這是為何?”
二皇子心中一沉,高興不起來了。
“這……二皇子哪里該問我呢?你們夫妻之間的事,你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才對,沒錯,紅雪是已經(jīng)回家一段時日了,不過她對你是只字不提,我問她,她也什么都不肯說,我這個當(dāng)?shù)?,也很苦惱啊?!?p> “這……還請岳父大人,一定要幫幫我啊!她若不肯回去,這可怎么是好?”
二皇子憂愁萬分。
“二皇子,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是希望我的女兒能開開心心的,只是,你總得告訴我,你們是因為什么事情……”
“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那日我下了早朝,在回王府的途中,被齊彩琪攔了下來,說是親手為我做了肉丸子,那日寒風(fēng)凌冽,我實在不忍心,看她一個弱女子就這么站在寒風(fēng)中,畢竟,她也是我的側(cè)室,這樣想著,我便讓她與我同乘馬車回府了,總是冷落她,她又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心里有些愧疚,便去她房里,吃了她做的肉丸子,看她跳了幾支舞,僅此而已,后來,我就馬上去找紅雪了,可是下人們卻說,她已經(jīng)回王府了,所以我想,她要是生氣離家,只可能是下人們多嘴,告訴了她這事?!?p> 二皇子將那日的事娓娓道來,一點細節(jié)也沒遺漏。
賈然辛聽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二皇子本以為,他是要為賈紅雪道不平,要訓(xùn)斥他一頓。
誰想到,他卻說:“我這個女兒,簡直太不懂事了!”
“大將軍,何出此言?這事,是我做的不周全?!?p> “二皇子糊涂??!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屬正常,何況你還是皇子,又是封了王爺?shù)模驱R彩琪好歹也是齊尚書的親侄女,你太過冷落她,終歸是說不過去的,紅雪作為正室,理應(yīng)要大度一些,怎么能因為爭風(fēng)吃醋,就生氣跑回娘家呢?還是這等不起眼的小事!”
二皇子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賈然辛對身旁的下人說道:“你帶二皇子去小姐房間?!?p> “是,二皇子請隨我來?!?p> 二皇子在下人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賈紅雪的房間。
房間的門半開著,賈紅雪正坐在窗邊,擺弄著自己的首飾盒。
二皇子悄悄進了房間,直到快靠近賈紅雪時,她才驚覺。
“你干什么?想嚇死我??!誰讓你來的?”
賈紅雪臉上寫滿了抱怨,說完話,又馬上把頭轉(zhuǎn)了過去,不看他。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王府?”
二皇子問道。
“不回去了!”
賈紅雪輕飄飄的說出這話。
二皇子十分激動的拉起她的一只手,一邊用力搖晃,一邊大聲說道:“那可不行!你是王妃,怎么能不回王府呢?你已經(jīng)嫁進王府了,就該待在王府里面!”
“你別碰我!”
賈紅雪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說你,要回將軍府也不說一聲,就這么偷偷的走了,你……”
二皇子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奇怪,你這是什么話?我哪里是偷偷的走了?將軍府本來就是我的家,我回自己的家,那是光明正大,想什么時候回都可以,怎么就成了偷偷摸摸的了?”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哎……”
二皇子著急的頭疼腦熱。
“那你就把你的意思說出來??!我也沒把你的嘴封上!”
“那我可就真說了??!”
二皇子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說??!”
“我就問你,你為什么要離開王府這么多日,還說你再也不回去了?”
賈紅雪手里拿著一串珍珠,她一聽這話,表情變得更難看了,手里的珍珠,也在不知不覺中垂下了。
賈紅雪沉默不說話。
“你是因為那日,我去了齊彩琪的房間,看她跳舞對嗎?”
“你們不是一同回府的嗎?”
賈紅雪問道。
二皇子說:“是,只不過是她在半道上等著,把她一個人丟在半道上,我不忍心,所以才……”
“行了,不必說了,你回去吧。”
“那你呢?”
“我不回去!”
“為什么?”
“就是不想?!?p> 二皇子束手無策,這時候,賈然辛進來了。
“紅雪,你速速同二皇子,回王府去?!?p> 賈然辛說道。
賈紅雪生氣的問道:“為什么?我不回去!”
“你別任性了!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也回家這么些日子了,該生的氣,也早該生完了。”
“爹,生不生氣跟回家多久沒關(guān)系?!?p> “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爹,你怎么說我無理取鬧呢?”
“我問你,你做了王妃,齊彩琪不是王妃,只是側(cè)室,但她是不是二皇子的女人?”
賈紅雪頓時啞口無言。
“你回答我!”
沉默片刻后,賈紅雪才勉強點頭。
“那如果你是她,二皇子整日和別的女人待在一起,對你不理不睬,你會怎么想?”
賈紅雪低下頭,不說話。
“紅雪啊,你是爹的女兒,爹當(dāng)然希望,你比任何人都過得好,可是二皇子也有他的為難之處,既然齊彩琪已經(jīng)進了王府,你作為正室,更應(yīng)該寬宏大度,絕不可爭風(fēng)吃醋??!”
賈紅雪知道,賈然辛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她心中,仍有些怨氣難以消除。
“紅雪,跟我回去吧。”
二皇子說道。
“二皇子都親自來接你了,別再意氣用事了?!?p> 終于,賈紅雪和二皇子,一同回了王府。
次日清晨,齊彩琪到二皇子房門外等候,賈紅雪不在王府的這段日子,她每日都等著二皇子一同用早飯。
“二夫人,王爺昨晚在王妃房間歇著了,廚房這會兒已經(jīng)備好吃食送過去了,您不必等他了?!?p> 丫鬟說道。
“王妃已經(jīng)回來了?”
“是,回來了?!?p> “什么時候的事?”
“是昨夜,聽說,是王爺親自去接她回來的。”
“哦,原來如此……”
齊彩琪無精打采的離開,只要賈紅雪一回來,她感覺自己之前所費的心思,全都前功盡棄了。
齊府最近壞事一樁接一樁,齊庭罡整個人,都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這日,他心中苦悶,一個人坐在酒樓二層靠窗的位置,喝著酒,看著樓下來往的人,發(fā)著呆。
原本應(yīng)該是非常平凡的一天,卻不曾想,一個人的出現(xiàn),打破了這一切。
這個人就是晴妃的姑姑——林氏。
齊庭罡在好幾年前的一次宴席上結(jié)識了她,知道她是個好打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女人。
此時,她就站在酒樓對面的街上,與另一個同樣衣著光鮮的女人說著話。
因為是認識的人,齊庭罡自然而然的,就多看了她幾眼。
這林氏是個愛慕虛榮之人,走到哪里都喜歡顯擺,隔了老遠,也能清楚的聽見她在說什么。
“哎喲,姐姐,你這件衣服可真好看!”
與林氏對話的那個女人,夸贊著她。
“是嗎?你要是喜歡,我告訴你是在哪家商鋪買的,你也去買一件?!?p> “不了不了,再好看的衣服,也是穿在姐姐身上好看,到了我身上,那是完全不一樣了?!?p>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怎會呢?”
林氏用手帕半捂住自己的嘴,笑的春風(fēng)得意,她嘴上這么說,可聽見別人不如她,她心里別提多開心了。
坐在樓上的齊庭罡,無奈的搖搖頭,他在內(nèi)心感嘆道:這就是女人之間的對話,可真夠虛假的!林氏若不是家境殷實,又有晴妃這層關(guān)系,誰會這般捧她呢?不過就是一個好打扮的普通中年婦女罷了。
“姐姐,你這胭脂可是在陳家買的?”
“是啊,我只用陳旭賣的胭脂,他們那兒制的胭脂,是最好的了。”
齊庭罡一聽到陳旭的名字,就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面目猙獰。
玉鐲已被他們拿走,陳玉苒又只把陳旭當(dāng)作父親,他心中越想越不舒坦,決定要給陳旭一點顏色瞧瞧。
于是,他開始施行他的邪惡計劃。
齊庭罡命人買通了林氏的身邊人,偷偷的在林氏還未打開的胭脂里,放上毒藥……
林氏在擦了這胭脂后,臉部徹底潰爛……
林氏是晴妃的姑姑,晴妃當(dāng)然不能就這么算了。
“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 ?p> 晴妃在皇上面前抹著淚說道。
“這當(dāng)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坎榍宄藛??”
因為陳旭是李云月的遠房表親,皇上還是不愿意,輕易治他的罪。
“皇上,這事還有什么可查的,我那可憐的姑姑,就是用了他們家的胭脂,才會全臉潰爛的,您是沒看見,她那張臉,有多慘……”
說著,晴妃又放聲大哭起來。
“朕不是這個意思,朕是怕冤枉了好人,林氏身邊的下人們,就沒什么可疑的?”
“皇上,那些個下人,都是跟了我姑姑許多年的了,也是千挑萬選才進府的,怎能蒙受此等不白之冤?皇上,您即便是心中存疑,也不能不把陳旭抓起來審問??!”
陳旭畢竟是長安城有頭有臉的商人,加上陳玉苒和李云月如今的身份,出了事以后,還沒有任何官員敢動他,所有人都在等著皇上的發(fā)落。
皇上迫于無奈,最終還是命人,把陳旭關(guān)進了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