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國境內(nèi)秋日的降臨,已讓遍地的桃花散落,一株剩余香氣的桃花被風吹入馬車之中,讓睡眠極輕的寧風樺醒了過來。
他顫動著眼眸睜開的時候,慕向瑜還在他的身旁安然入睡。
兩人雖相處同一馬車之中,卻是隔著很遠的距離,似乎這也是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
寧風樺心中情緒萬分。
他微微起身,與她刻意靠近,在即將輕吻她的唇畔處停留。
眼前的女子,依舊是當初的模樣,卻多了幾分惆悵....
其實他很后悔,如果當初強行將她帶走,或許她也就不會經(jīng)歷如此多磨難,將本不該她背負的使命背負在身。
就在此時,馬車驟停。
慕向瑜的眼角微動。
寧風樺立刻抽回身體,假裝熟睡。
“殿下,到了?!?p> 馬車外的侍衛(wèi)開口。
慕向瑜睜開眼睛,瞟了一眼還在假意熟睡的寧風樺。
她淡淡開口:“我兩個時辰便回來?!?p> 寧風樺依舊閉著眼,但卻開口回應:“希望阿瑜說話算數(shù)。”
慕向瑜淡淡一笑:“那是自然?!?p> 她上了山,而寧風樺也說話算數(shù)沒有派侍衛(wèi)跟隨。
半山腰的寺廟里有很多尼姑在誦經(jīng),而慕向瑜一眼便看到了在角落中安靜誦讀的洛安。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上前。
“靜慧師太....”
慕向瑜禮數(shù)的呼喊著她的法號。
也許是慕向瑜的到來是洛安始料未及的,她有些顫動的抬頭,看著眼角帶著淚水的慕向瑜。
只是這樣的心中抽搐也是短暫的。
洛安淡淡開口:“施主.....”
慕向瑜努力的壓著心中的情緒:“我知道,師姐早已歸一佛門,不再管世間之事?!?p> “但今日不同,此次一別阿瑜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見到你....”
洛安雙手合十,依舊低著頭,卻沒有與她相談。
慕向瑜紅著眼,眼看著洛安漸漸的轉(zhuǎn)身離開。
“我知道師姐不愿再管這凡塵世事,阿瑜也是最后一次來見你,以后再也不會了....師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話后,她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她未曾看到,洛安轉(zhuǎn)頭的身影....
洛安的眼角帶著淚花。
幾日后,耶郎城皇宮中。
侍衛(wèi)匆匆稟告:“稟王上,前幾日暗探曾在峨眉山見到了夫人的人影...馬車周圍全是侍衛(wèi)...”
景戰(zhàn)陰沉的臉:“追上去,務必將夫人帶回來。”
一他副嗜血面孔,這也是所有跟在他身邊的侍衛(wèi),第一次看到如此陰沉害怕的他。
段筠在一旁:“說不定是慕夫人自己想走,這守衛(wèi)森嚴的皇宮,又有誰又如此大的能耐能將她帶走呢....”
話音未落,景戰(zhàn)的雙手直接扣上她的頸部處,致命的搏殺,讓她瞬間窒息。
段筠驚恐:“王上...這是...何意?”
景戰(zhàn)冷笑:“你以為.....孤不知道,是你暗自竄通敵國的人,暗自帶走她?!?p> “說!你們將她帶去了何處?”
段筠艱難的開口:“王上....這是要殺我了嗎?”
段筠被逼的難以呼吸,看著她掙扎的喘氣,景戰(zhàn)暫時的放開了她。
她終于可以呼吸,她狼狽的喘著氣。
景戰(zhàn)毫無波動:“說!”
段筠顯然也是被嚇到了,她知道慕向瑜的離開定然會讓景戰(zhàn)惱怒,但卻不曾想,景戰(zhàn)卻是直接狠下心,想要殺了她。
“臣妾說的并無假話,半月前中原國信王找到了我,并且與我做了交易,臣妾不過是給了他潛入皇宮的令牌,但若是慕夫人不想走,他不可能帶的走她?!?p> 景戰(zhàn)依舊注視的她喘不過氣,但確實因為她的話,陷入沉思。
得確,偌大的皇宮,她瞞下所有人離開,若非她真的想走,又有誰能帶她走....
但她,真的舍下他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
突然之間景戰(zhàn)的心中占滿了恐懼,他直接拿著身后的龍淵,對著執(zhí)一命令:“立刻備馬!”
見此,段筠急切的呼喊:“王上難道要拋下整個南國不顧,去找她?”
景戰(zhàn)根本無暇顧及他,僅一刻時間便沖出了大殿。
段筠看著如此發(fā)瘋的景戰(zhàn),整個人潰爛的癱坐在地上。
“為什么....”
“為什么....景戰(zhàn),為何你對她就如此偏愛....”
“我為你做到這一步...你卻從不肯轉(zhuǎn)身看看我....”
...........................
獨孤倚珊與司徒星央在兩國邊界徘徊了數(shù)日,也未能混出城外。
而通緝他們的人也在城中徘徊著。
兩人的處境十分危險....
寧風樺與慕向瑜已經(jīng)到了中原國驛站,便帶上了面紗以免引人耳目。
兩人在客棧中吃著午膳,卻看到了一個帶著面紗和數(shù)名帶著面具的男子進入了客棧,而司徒星央一眼便看見了一名帶著面具的男子的腰間掛著的便是可隨意出城的令牌。
當那位帶著面紗的女子轉(zhuǎn)身看向他們之時,兩人立刻低下頭掩面。
慕向瑜看了瞟了一眼身后的客人,搖了搖頭。
怎么會....看來是她多想了....
當她走后。
司徒星央:“倚珊,我找到了可以出城的辦法了?!?p> 獨孤倚抬眼也看到了這位帶著面紗的女人的背影。
只是不知為何....這身影一時竟讓她有些熟悉.....
傍晚時分,司徒星央沖進客棧,將劍直接駕到那女子的脖子上,但就是這一刻,女子并未蒙面.....司徒星央看清了她的長相。
“慕美人....”
慕向瑜看著帶著面具的司徒星央并未認出,卻因為他的那一聲稱呼徹底想起來。
兩人都驚訝萬分。
而門口的獨孤倚珊也聞聲進來:“嫂嫂....”
本就十分警惕的寧風樺,聽聞動靜立刻出來。
“阿瑜,出什么事了?”
他才破門而進,就看到了司徒星央的劍架在慕向瑜的脖子上:“放開她!”
慕向瑜:“............”
獨孤倚珊:“............”
司徒星央:“............”
這一場混亂的局面,終于在一番解釋之下暫時解開。
慕向瑜看著完好無損的獨孤倚珊,心中歡喜,握著她的掌心:“倚珊,看著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獨孤倚珊笑著,不過她瞟了一眼慕向瑜身后抱著劍依舊謹慎的寧風樺。
“嫂嫂...他是誰?”
慕向瑜一時間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獨孤倚珊察覺到了慕向瑜的轉(zhuǎn)變:“嫂嫂,我知道表兄不應該再另娶她人....但表兄一定是有苦衷的,嫂嫂難道真的要離他而去....”
本來一切冷靜的寧風樺,此時卻突然怒火四起。
“他有苦衷?他有苦衷難道就可以拋棄發(fā)妻,為了復仇不擇手段?!?p> 獨孤倚珊立刻反駁:“我表兄不是這樣的人。”
司徒星央看著一聲未坑的慕向瑜:“其實當初我便想到,終有一天會發(fā)生,只是不知道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么快......”
盡管他們?nèi)绱俗h論紛紛,但慕向瑜眼眸微動,卻只字未言。
直到他們的聲音都淡去,慕向瑜才緩緩開口:“都過去了?!?p> 寧風樺背著劍,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
雖他也不再開口,但卻明顯看的出他的眉頭緊閉。
慕向瑜懇求的看著寧風樺:“殿下可否....派一些人手護送她回南國?!?p> 寧風樺挑眉:“你在求我嗎?”
慕向瑜:“是....我求你。”
寧風樺一笑:“好,只要你慕向瑜求我的事,我拼了命也會做到...”
慕向瑜點頭起身,走出房門。
獨孤倚珊不甘心的看著慕向瑜:“嫂嫂....你真的不隨我回去了嗎?”
“回不去了...”慕向瑜苦澀一笑,她拿出懷中早已準備好的信物:“再見到他的時候,請把這封信給他?!?p> 話后,她離開。
有了寧風樺的庇護,他們順利的離開了中原國,在南國邊界地帶,他們遇到了景戰(zhàn)的人馬。
獨孤倚珊歡喜的看著景戰(zhàn):“表兄....”
景戰(zhàn)將獨孤倚珊抱入懷里:“倚珊,總算是找到你了?!?p> 他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也算是對得起獨孤筏的在天之靈。
景戰(zhàn)看著手上的司徒星央,誠懇而道:“多謝?!?p> 只是即刻間,他便再一次上了馬車。
獨孤倚珊慌忙:“表兄你要去何處?”
景戰(zhàn)看著獨孤倚珊,慌忙:“我的人馬會送你回南國,只是此時,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p> 獨孤倚珊糾結的看著景戰(zhàn):“表兄....是要去找....嫂嫂嗎?”
聽她如此一說,他一驚:“你難道見到她了?”
司徒星央看著猶豫不決的獨孤倚珊,他搶先開口:“正是向瑜救下的我們,并且她有一封信要倚珊轉(zhuǎn)交給王上?!?p> 景戰(zhàn)一聽,心中歡喜看著獨孤倚珊:“什么信?”
獨孤倚珊臉上蒼白,看著慌亂至極的景戰(zhàn),她終不忍心的將信從懷中拿出。
她難以想象,若是景戰(zhàn)看到這封信,該是多么的絕望。
景戰(zhàn)顫抖的拿著那份信....
阿慕....我就知道....你不會一聲不吭的離開....更不會拋下他而去....對嗎?
信被打開,而上面的字卻如同刀割一般:
和離書。
由愛生癡由愛生恨.....我不想再與你糾纏在這場毫無結果的愛恨之中,既然你已再娶,那便再嫁。從此之后,冤冤相報已然無怨,一別經(jīng)年,各自安好。
景戰(zhàn)陰沉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在北上的寒風中,他的發(fā)髻被風吹亂,但也是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刺骨。
她走了。
僅僅一句已然無怨,便將他們過往的種種全數(shù)拋下。
慕向瑜....
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