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泉幽圣君單槍匹馬地殺進了星火堂,重創(chuàng)鴻易將我?guī)Щ亓嗽掠敖獭?p> 我沒有想到纖纖對他竟這般重要……
可他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奇怪的表情打散了我這個想法,他將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像觀賞什么般將視線在我身上繞了一遍,接著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果然,你又變回來了啊,這身氣息我可是記了好些日子呢?!?p> “你?”詫異于他的行為,但更多也是對于他這般的冷血,向后撤出兩步警惕地看著他。
“感覺怎么樣,疼嗎?這些時日可有顯過形?”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我有些被問暈了,又想到許久前的確被他逼著吃下一顆藥丸,可是我早就換了身……
等等。
我伸手摸了摸己的臉,又看了看眼前的泉幽,觸感不對,而且視線的確比之前矮上許多,難道我又變回“清月”了嗎?
泉幽笑了笑,低聲道:“這纖纖做了件令本尊欣慰的事”接著瀟灑地甩開折扇轉(zhuǎn)身,揚聲留下一句話:“記住,你現(xiàn)在也欠著你所憎惡的月影教一條性命了?!?p> 我心中自苦,我欠的又何止是月影教一條人命。
纖纖用修煉千年鬼道的修為救我,而我事到如今卻想不到如何救回大仙的方法。
若是我還能入夢,或許還能向夢中那位青衣仙人求助,可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再夢到他了,就連那潭水和古樹也都沒再從夢中出現(xiàn)。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再到泉幽的書閣里查一番。
翻閱了大半的古籍,我終于從中尋得一個秘法,玉石銅器這類無妖而修的,若要變得人身與常人無異,非得是修煉大能者度化方可成形,只是如此變成的人沒有魂魄,身不可尋,死后靈散只留伴靈的原物,需要找世間最有靈氣的東西重新積蓄靈力才能恢復(fù)。
就算用上我這塊玉佩的靈力,怕也只會是泥牛入海,想重新修成人身還遠遠不夠。
更何況現(xiàn)在大仙依憑的那塊月靈玉石在鴻易落敗后就已經(jīng)到了泉幽的手上。
泉幽這個人喜怒無常,心性難以捉摸,若我如實告訴他我想要月靈玉石恐怕他非但不給,反而以此要挾我,并靠此自身修煉。
不行,我得想個主意。
得想個讓月影教才會信的理由才行。
我知道月影教一向做事滴水不漏,不似星火堂那般張揚處事遍地留下眼線,反而是處處留意教內(nèi)弟子行事痕跡,教敵共除,不外一人。
而月影教內(nèi)做事,也只是簡單的一個字,殺。任何任務(wù)都建立在為月影教修剪勢力范圍的邊幅上,如今日漸擴大的星火堂替了正派,成為威脅和侵入月影教勢力的存在。
心中定了主意,我便去跪在泉幽大殿外,主動請命去消減星火堂勢力。
很快泉幽便招我進了殿內(nèi),他端坐主殿上揮著扇子輕扇,見了我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我月影教雖非世人眼中的正道,但也絕非邪道,這世間萬物有常,都各司其職,若是一方僭越便是違了天道,月影教自不容這一方獨大的事發(fā)生?!?p> 他說的冠冕堂皇,但也并非沒有道理,我心里暗自懷疑起這教規(guī)是否是現(xiàn)教主擬定的了,而且月影教廣收世間難容的妖鬼作為弟子,此教的前身恐怕和正派有很大淵源才是。
“說吧?!比纳毂蹞沃^瞇眼看著我,微微昂首,“這次任務(wù)你想要什么獎勵?”
“我別無所求,只想要那顆從鴻易身上掉出來的玉石!”
“為什么?”
“因為,我是個貪財之人。”我揚起臉朝他笑了笑,心里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好,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他說著便從懷里取出那塊玉石丟給我,又不慌不忙地補上一句:“但是這次任務(wù)你只能自己一個人去,本尊不給你派任何幫手?!?p> 讓我一個人去清除星火堂范圍勢力?他腦子里的記憶不會還停留在我為妖身的時候吧。
但事已至此,沒有回絕的余地了。
我捏了捏手心,硬撐著自己腳不軟下去,心念一轉(zhuǎn),開始嘗試跟人討價還價:“圣君盡管放心交托于我,不過這難度加大,能不能再討一株千年雪山蓮?”
他點了點頭:“可。”
“那我這就去準(zhǔn)備。”
他叫住我:“不急,做完這件事后再替本尊做一件事,據(jù)說穹云派最近要舉行什么屠妖大會來著,你去打聽清楚了?!?p> “這……”我有些為難地看了泉幽一眼。
他卻大笑起來,笑完后一雙狐貍般魅惑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道:“怎么,只許你敲本尊一筆,不許本尊也追加一條任務(wù)么?”
我竟差點被這雙眼神引的陷進去,一時慌神地擺了擺雙手:“不敢不敢?!?p> “呵呵,那就去吧,會有弟子把星火堂各駐地的地圖交給你的?!?p> “是?!蔽业椭^應(yīng)著,腳底抹油般溜了出去。
當(dāng)我拿到任務(wù)路線圖后,腦袋瞬間就大了。這上面紅圈涂畫的地方不下十余處,每個城的內(nèi)外就有八個分堂,盤的快跟蜘蛛絲似的了。
這么看來得先從最薄弱的地方入手,逐個拿下攻破了,不過要放倒那么多人,該用什么辦法?下毒?還是用法術(shù)……對了,凝霜咒有一重功法就可以達到使人冰封而不死的地步。
只是我目前對自己的修為不太自信,還是出發(fā)前試一試法術(shù),免得生疏。
伸指轉(zhuǎn)圈化出幽藍色蓮花捏住,輕輕抬手施法,花瓣飄散化出淡淡的光彩,使出一股極寒之氣凍住了桌邊的燈盞。
這施法之間,氣息竟未覺得絲毫滯留,而且法力和修為竟然比之前都增進了不少的感覺,變得更加濃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九幽冰蓮是大仙送我的第一件禮物,只是這件法器我原來這么久都沒用過了。
好像…還有什么來著。
伸手向腰間摸去,果然尋到了那把玉笛,此情此景,見物如見人,不禁將玉笛握在手中吹奏起來。
一曲終矣,憶起前塵萬千。
這一年半載里,的確是耽擱了不少事,想來之前還會常常無事的時候就練習(xí)來著。
幸好,現(xiàn)在都重新找回來了。
“我所聽聞的笛聲往往清遠悠揚,活潑動聽,可你吹得怎么帶著一股苦意,悲若泣鳴,實在難聽的很?!甭劼暥?,泉幽靠在門邊上端著酒杯淡飲。
“沒有擾了圣君休息吧?實在抱歉。”
“無礙。”泉幽淡淡地掃我一眼,發(fā)紅的眼眶像印上桃枝的白玉,世人若見了,定都會心生憐憫,從口中吐出一口酒氣指著我,“你好好準(zhǔn)備清掃星火堂的事,本尊不會虧待你。”
他醉眼朦朧,腳步已經(jīng)有了些許偏差,甚至半步落在了我的房里,我當(dāng)即扶住人手撇到門外,啪地關(guān)上了房門。
“你!好大膽,居然把本尊拒之門外,開門!”他含糊不清地叫著,用身體撞了門一下,接著又開始拍起門來,好一會才沒了聲音,想來應(yīng)該是走了。
今天晚上是斷然不能出去了,還是蒙上被子早些休息的好。
呼,這泉幽圣君真是個怪人,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心事喝的這么爛醉如泥,看來以后得早關(guān)門早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