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古稱靈州,唐朝改為靈武?,F(xiàn)今為靈武市,是寧夏回族自治區(qū)下轄縣級市,是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和銀川市工業(yè)發(fā)展的核心區(qū)域。
靈武素有“塞上江南”之美譽,有著悠久的歷史文明,早在三萬多年前的舊石器時代晚期,人類就在靈武這片神奇的土地繁衍生息,是中華民族遠(yuǎn)古文明的發(fā)祥地之一。
這里有黃河穿流而過,河水灌溉四周,水深丈余,鳥魚翔泳,花卉羅植。河流曲折迂回,哺育周邊兒女。北方多種植小麥,然靈武因地質(zhì)特殊原因,河流緩慢,水土肥沃,又地處平原,少風(fēng)沙彌漫,濕度較大,因此是種植水稻。崤山以西,就屬靈武的物產(chǎn)最豐富。
太子李亨到了靈武,郭子儀、李光弼、嚴(yán)真卿都遣使來拜,收集糧草,秣兵歷馬,準(zhǔn)備收復(fù)大唐河山。
自從長安逃奔以來,連日的太陽,壓得人們透不過氣來,今日天色變陰,風(fēng)刮得樹枝呼呼作響,屋頂?shù)囊恢毙∝?,喵的一聲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p> 房間內(nèi),因為沒有了月亮,光線陰暗。掌著的燈火也因為透風(fēng),讓人們的表情忽明忽暗。
“子冀?!痹d首先沉不住氣,壓低了聲音,道,“我們須得如此么?”他雖然早經(jīng)歷了許多風(fēng)霜,但這件事還是讓他脖子上隱隱通紅。
“公輔意下如何?”蕭衡低聲問。
另一個英俊青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奇怪道:“子冀先生,公輔,你們打的什么啞謎?”
蕭衡沉吟不語,元載卻瀟灑自如的炫耀道:“建寧王殿下,太子殿下已經(jīng)到靈武許多日了,可是身邊只有朔方留下杜大人及我們幾個跟隨太子的人,大將也只有郭子儀、李光弼、嚴(yán)真卿遣使來問?!?p> “東有吳王,北有榮王,南有吳王,西有穎王、壽王,他們陳兵不動,觀望賊軍,卻不派任何使者?!痹d說著語氣變怒,“他們向來心中沒有太子,今日太子殿下連個兵馬大元帥的頭銜都沒有,如何指揮官軍,如何收復(fù)大唐江山?!?p> 他的話,深深刺激著屋里的每一個人,蕭衡是知道的,可是他沒有說,勸進的大事,他是一力主張,但他卻不愿做這出頭鳥,元載性子急躁而自大,他才把信息告訴了他。人生哲學(xué),當(dāng)忍則忍,急功近利,一味的出頭,榮華富貴來得快,但跌得也會很快很慘。
屋里,有建寧王李倓,還有李輔國。蕭衡沒有去找廣平王,因為知道廣平王越來越慎重,他不敢出這個頭,反而建寧王少年英氣,敢做敢為。
“依公輔的意思,該怎么辦?”建寧王沉聲問。
李倓望了一眼大家,迸出了兩個字:“勸進!”
頓時屋里雅雀無聲,李輔國和建寧王驚得說不出話來,李輔國本來面貌就極丑,下巴都要掉了。
屋外,風(fēng)聲鶴唳,“呼啦”吹倒了幾根竹竿,附帶著泥土滑落的聲音。
“可太子殿下他……”李輔國遲疑著沒有說完話,可后面的話誰都明白。
建寧王劍眉一挑,望向蕭衡:“子源先生也是這個意思嗎?”
蕭衡回應(yīng)以點頭。
建寧王朝外一看,外面“沙沙”作響,下起了小雨。雨滴很快沒入泥土中,淡淡的泥土清香浮起來,傳入房中。
“呱呱!”聽取蛙聲一片。
次日起來,雨已經(jīng)停了,昨晚雨開始下得小,后面下得很大,許多道路泥濘,路不能通。但有石板或砂石鋪過的路面,則如清洗,干干凈凈,無一絲塵泥。
雨后的天空格外明朗,樹木如洗,遠(yuǎn)處的山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仿佛還有一些云霧,仙氣緲緲,讓人心情大好。
太子李亨如平常般,早早起來,由李輔國陪同,連打扇的宮女都沒有,何其寒酸,就到衙門處理事務(wù)。
來到衙門外,卻見那里早已圍了一群人。官的官,民的民,都混雜在一起,議論紛紛。
太子還沒問是怎么回事,不知誰喊了一聲:太子來了,于是大家紛紛調(diào)頭,參拜太子。
等眾人都跪拜了,太子才發(fā)現(xiàn),原來衙門前擺放了一顆拳頭大的石頭,石頭久經(jīng)風(fēng)雨,上面還有青苔,石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字:太!十分刺眼。
“這是什么?”太子來到石頭前,端詳了一會問。
“回太子殿下?!膘`武縣令扣頭,小小翼翼的答道,這是昨晚下雨時,從天上將下來的祥瑞,剛好就落在衙門前,今早小吏發(fā)現(xiàn)的。
太子皺眉,天上掉石頭,何其荒誕,但是這個石頭上的字,還真不是隨意刻上去的,應(yīng)該是天將風(fēng)霜,多年侵蝕形成。
“天將祥瑞,大唐將興!”元載高喊了一聲,“屬下恭喜殿下!”
“老奴也恭喜殿下,必能平定叛賊?!崩钶o國也來附和。隨即廣平王李俶和建寧王李倓也跟著恭賀。
“恭喜殿下!”眾人都高聲歡呼,太子大喜,被大家的情緒感染,稱:天佑大唐。
“阿翁,帶人將祥瑞好好收起,供奉起來?!碧臃愿览钶o國,李輔國服侍他多年,他不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而是稱呼為阿翁。
“且慢!”元載出聲制止。太子愕然的看著他。
元載圍繞石頭再轉(zhuǎn)了一圈,皺著眉頭,苦思半響,大家都奇怪的看著他。
“公輔,你有什么想法?”太子不解的問。
元載道:“殿下,天降祥瑞,這是極大的好事,只是屬下對這個字不好理解,‘太’,預(yù)兆著什么呢?”
李輔國也接話道:“是啊,自古祥瑞皆有征兆,今無故降石,必有明示!”他說完,大家都沉思起來。
突然,元載一拍腦門,他畢竟學(xué)識淵博,想到了預(yù)示。
李倓馬上追問:“公輔,這字是和寓意?”
元載坦然一笑,道:“我亦是才想到,大家試想,咱們殿下是什么身份?”
“太子??!”有人隨口答,然后大家明悟,唏噓,“難道這個‘太’,就是指太子殿下?”大家又把目光集聚到太子身上。
元載朗聲道:“天降祥瑞于太子,太子當(dāng)為天子!”
剎那間全部安靜,靜,死一般的沉靜。
這句話彷如開天辟地,石破天驚。
大家目光呆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不出話來。
太子李亨呆立當(dāng)場,臉色都白了。
元載撲通一聲帶頭跪倒在太子面前,語不驚人死不休,高聲道:“屬下元載,懇請殿下即皇帝位,昭告天下,以正大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