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處密林處,黑夜里,借著月光,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持劍著一個人。男子面如寒霜,殺氣騰騰。
“壯士,小人的藥絕對沒有問題,那是西域奇藥,絕對沒有問題啊?!钡厣希粋€滿臉麻子的人磕頭如搗蒜,堅決保證。劍尖就在他的眼前,他的背后全被冷汗?jié)裢噶恕?p> “是嗎?”中年男子陰沉著臉,一臉的質(zhì)疑。
“小人的藥那是采集幾十種催情草制成,無色無味,不經(jīng)歷男女之事,根本不可能,而且事后也不會讓別人發(fā)現(xiàn)用了藥的?!甭槟樐凶咏忉屗u的藥的來源,“這藥極其難制,我花了十幾年,才制成這一粒呢?!?p> 中年男子臉色陰沉不定,良久收回劍。麻臉男子松了口氣,冷汗也不敢擦。
“我購藥的事不準(zhǔn)說出去。”中年男子淡淡地道。
“是,是,我保證守口如瓶?!甭槟樐凶舆B連保證。
麻臉男子躺在地上,須臾發(fā)現(xiàn)前面沒有人影了,才長吁口氣,準(zhǔn)備站起來,但一陣劇痛傳來。一把劍從他的胸口穿透。透心涼。
“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标幧刹嫉穆曇暨b遙送來。
麻臉男子臉色駭然,死不瞑目。
楊府,楊國忠憤怒的將眼前桌上的東西掀扔道地上,眼前的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低著頭。
“又失敗了?!睏顕也_目切齒,怒形于色。說好的精心設(shè)計,把堂妹都算計了,可是太子呢,仍然屹立不倒。逼反安祿山失敗,刺殺蘇毗王子失敗,就連陷害太子都失敗,一切都是失敗。楊國忠隨手提起身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洛平呢?”楊國忠歇斯底里地吼,“去把他找來?!?p> “回大人,洛先生……自從前幾天失……”仆人膽戰(zhàn)心驚地看了主人一眼,硬著頭皮道,“失手之后,就……不見了蹤影?!?p> “不見了?”楊國忠神色頓失,一股被欺騙的感覺涌上心頭,可是,他是一朝宰相,誰人敢欺騙他,誰能欺騙得了他。他跌坐在凳子上,茫然失措。
“給我去找,去找?!边@幾個字,是他幾乎用勁了所有力氣吼出來的。
“是,是。”仆人急忙應(yīng)承,然后下去找人幫忙去了。
大唐,一切如舊。
這期間,中使輔璆琳受祿山賄賂事泄露,玄宗龍顏大怒,可是他又不能承認(rèn)自己被蒙蔽,遂以他事殺之。又遣中使馮神威攜手詔至范陽告祿山說:朕為卿在華清宮新造溫湯所,卿可于十月入朝。馮神威至范陽宣詔書,祿山在床上不起來,也不拜,只是問玄宗安好否。又說:馬不獻(xiàn)也好,十月當(dāng)入京師。說完即令左右引神威置于館舍,不再相見,然后遣神威回朝,也沒有上表。
當(dāng)然,這在滿朝文武看來,那只是小事,還是大事讓他們神光煥發(fā),連走路都是理直氣壯的,好不闊氣。
大唐,似乎更加興盛了。長安街上往來行人,絡(luò)繹不絕。從大唐四方而來朝貢的使者,在長安揚起一片又一片的塵土。
唐明皇玄宗,要到七十大壽了呢。
萬邦來賀,臣民一派祥和。
仿佛,還是以前的那個開元盛世。
這陣子,蕭衡悶悶不樂,冉輕雨也不理他了。他不知道被誰算計了,他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對王小姐,前幾日才收到她從北方寄來的信,點點情義,濃濃的思念,讓他感動的同時,又為自己羞愧。想了很久,才給她寫了信,告訴她,北方將亂,叫她們早做打算。
一日,他在廣平王府議事晚了,一個人回來,街上寂靜,只有間或犬的叫聲,也不知是人走過,還是有什么其他東西。
“誰?!笔捄馔蝗灰粶杏X到,有劍劃破空氣的聲音。蕭衡大駭,本能的躲閃,但是來人是個武功高手,他瞬間就被一腳踢在地上。
那個人桀桀怪笑,右手再一揮,劍如流星,刺向蕭衡的喉嚨。
完蛋了,蕭衡瞬間一個念頭。
“當(dāng)?!币宦晪珊龋硪坏绖γ哪凶雍竺骈W現(xiàn)。男子一驚,不得不收回劍勢,反身抵擋。寶劍相交,男子功力不淺,竟將來人擊退了幾步。
冉輕雨一聲悶哼,躍到蕭衡身前,嚴(yán)陣以待。原來,她一直在暗中保護(hù)蕭衡。
“是你。”冉輕雨咬牙道。這個男子雖然一直蒙著臉,但是從身形和功夫,她怎么也不會忘記,他就是那日在云盤谷伏擊他們的人。冉輕雨秀眉緊蹙,眼光余光四看,找機(jī)會將蕭衡帶走。
“你不是我對手。”男子陰陰地笑道。
冉輕雨眉頭鎖更深,嬌喝:“少廢話?!?p> 男子卻奇怪地收起了劍,不打算再交戰(zhàn)了。
冉輕雨微微錯愕,還是堤防這他,免得他耍什么陰招。
“不必緊張。”他突然一笑,“我并不打算殺你們?!?p> “一切都是你,都是你為楊國忠謀劃的對不對?!笔捄鈴娜捷p雨后面站了起來,捂住生疼的胸口道,“你處處看似為楊國忠謀劃,可是,處處都是別人得利,一切都是為安祿山的考慮,你是安祿山的人,對不對?”蕭衡說完,定定地望著他的神色。
只見他伸出一個拇指,贊道:“你猜對了一半?!庇值溃皫状螇奈液檬?,本想一劍殺了你,不過……”以他的武功,他要殺蕭衡,隨時都可以找機(jī)會,蕭衡會防不勝防。
“不過什么?”蕭衡很奇怪。因為自己對于他,確實還很弱小。
男子桀桀一笑,沒有回答,而說起了另外的話題,“你次次壞我好事,不過,現(xiàn)在似乎一切已成定局,時機(jī)已到,沒有什么能阻擋這個大變革了,我使命已經(jīng)完成,是該離開的時候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想走?!比捷p雨嬌喝,持劍追了過去。
男子不慌不忙,劍如行云流水,幾招過后,就將冉輕雨逼退。
“我說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蹦凶佑行┎粣?。
“如果以后有機(jī)會,咱們再一斗高下?!蹦凶拥穆曇簦瑥倪h(yuǎn)處隱隱傳來,是說給蕭衡聽的。
這個斗,是斗智吧。他是安祿山的人,以他這么聰明的人,為什么要去輔佐安祿山?安祿山暴虐之徒,引起天下蒼生受苦?他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他瘋了嗎?
他這么聰明的人,會考慮不到安祿山會必敗嗎?
蕭衡百思不得其解。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戰(zhàn)亂一起,哀鴻遍野,人不如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