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司棋
他們?nèi)雽W(xué)不久,太深奧的知識自然考不了,不過老太太想了想,命人準(zhǔn)備了筆墨紙硯,想看看他們兩人的字寫得究竟如何。
兩人分別鋪紙磨墨,開始動筆。
老太太精通琴棋書畫,待兩人寫完,親自接過他們寫的字仔細(xì)端詳。
霍沅皓的字盡管還是有些稚嫩,但已有輕重緩急之分,結(jié)構(gòu)也初具規(guī)模,假以時日,一定能練出一手有韻味的好字。
霍修宇的字每一個筆畫很用心,其實也不賴,但和霍沅皓一比,差距就顯現(xiàn)出來了。
老太太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先把兩個人都夸獎了一番,但是等人走了之后,她又拿起霍沅皓寫的字,認(rèn)真地又看了幾遍。
“還是羨魚會教育孩子啊……”
老太太邊搖頭邊說。
當(dāng)初被譚羨魚隨便挑中的孩子,現(xiàn)在竟然比霍修宇強(qiáng)出一大截。
可惜的是,那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孫子。
“看來得找個時間跟容愷好好談?wù)?,讓他早點和羨魚有個孩子?!?p> 譚羨魚教養(yǎng)養(yǎng)子都可以有這樣的效果,更不用說教育自己的親骨肉了,一定能培養(yǎng)出一個品德和才能都優(yōu)秀的好孩子。
將來霍修宇有這樣出色的孩子輔助,她也能更安心些。
一旁,沈嬤嬤的神色微不可見地閃爍了一下。
老太太考驗學(xué)問的事剛過去不久,沈嬤嬤的老家就忽然寄來了一封家信。
沈嬤嬤找管賬先生看了看之后,急忙去找了老太太。
“老太太!是奴婢的老家來的信說,奴婢孫子被壞人抓走了,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沈嬤嬤進(jìn)門就跪下了,年歲已高,頭發(fā)斑白,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求求老太太允許奴婢回家一趟,將孫子給找回來!”
上了這個年紀(jì)的人,哪個不疼愛家里的小輩呢。
沈嬤嬤的大孫子,更是她的心肝寶貝。
“這還了得!”
老太太感同身受,又驚又怒,“你趕緊回去收拾行李,再挑幾個身材健壯的護(hù)衛(wèi)陪你一同回去!”
沈嬤嬤感動得淚流滿面,連聲道謝。
半個時辰之后,沈嬤嬤便著急忙慌地帶上一隊護(hù)衛(wèi)離開了。
沈嬤嬤走了,老太太身邊就沒有人照顧了。
雖說壽安堂里的仆人不少,但不是貼心的人在身邊,老太太總覺得不自在。
因此,司南枝不得不“臨危受命”,從早到晚整天都在老太太身邊服侍,幾乎是形影不離。
這一天,司南枝剛邁進(jìn)壽安堂的門,譚羨魚就得到了消息。
“從胭脂巷里面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怎么樣了?”譚羨魚問道。
“休養(yǎng)得還算不錯,精神好很多了,”抱琴有些詫異地說,“說來也怪,那姑娘剛來時疼得連路都走不好,看上去也不像裝的,不過從她的身上卻一點毛病也看不出來,甚至都沒一塊青一塊紫的痕跡!”
“不奇怪,”譚羨魚語調(diào)平緩,“胭脂巷那些人靠的就是姑娘們的身體謀生,只要有心,總能找到既讓人感到疼痛又不留痕跡的辦法?!?p> 抱琴不由打了個冷顫,仿佛自己的身體也在隱隱作痛:“不然,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將那位姑娘請來?”
譚羨魚點了下頭,抱琴立刻轉(zhuǎn)身出去,不一會兒就輕手輕腳地領(lǐng)著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進(jìn)來。
那姑娘看起來剛過二十的樣子,身材苗條,凹凸有致,走路時腰肢輕輕搖曳,勾勒出迷人的曲線,讓人目不轉(zhuǎn)睛。
“姑娘這兩日休養(yǎng)得可還行?”
譚羨魚示意了一下,“坐吧?!?p> 姑娘聽話坐下,又從抱琴手里接過了茶水,落下眼簾說:“多謝夫人的關(guān)心,院子里安靜,給我用的藥也是上等的,我休養(yǎng)得特別好?!?p> 姑娘輕輕抿了口茶,抬頭看向譚羨魚:“夫人叫我來,是因為我終于有能用的地方了嗎?”
“姑娘真是機(jī)靈,”譚羨魚笑著說,“等咱倆這筆買賣成了,自然有需要我出力的時候。”
姑娘眨巴眨巴眼,忽然笑了起來:“我的這條原本就是夫人救下的,夫人就把我當(dāng)作小貓咪一樣使喚吧,您盡管說就是了?!?p> 她說話的口氣有點輕浮,眼神里也透著一股淡漠,分明不太相信譚羨魚說的那些許諾。
“還不曉得你的名字呢?!?p> “我啊,沒有名字,”那姑娘隨口說道,“夫人您看我這人,隨便給起一個就成了?!?p> “這種活我不能亂接,”譚羨魚說,“你就臨時編一個,只要能混過去便可以了?!?p> 姑娘那張俏麗的臉蛋立刻垮了下來,鼓著腮幫子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不過聲音太小,就連站在旁邊的抱琴也沒聽清楚。
“好了,”譚羨魚一拍手,“可以準(zhǔn)備一下了,該干正事了?!?p> 現(xiàn)在司南枝得日日夜夜陪在老太太身邊,霍容愷很快就來了。
霍容愷在客廳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譚羨魚。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譚羨魚不再每時每刻都濃妝艷抹,今天她只是簡單地把頭發(fā)盤成了一個髻,發(fā)間插著一支珠釵,別的什么首飾也沒戴,就連平日里穿的衣服也是素色的,幾乎都沒有繡花,卻自有一股清新脫俗的韻味。
“嘶……”
一個聲音吸引了霍容愷的注意力,他看到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子微微皺著眉頭,正輕輕按著腰側(cè),似乎有點不舒服。
就在這一瞬間,霍容愷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亮。
眼前的女子身穿粉色的衣裳,同樣是粉色的衣服,穿在司南枝身上顯得活潑可愛,但在眼前的這個女子的身上,卻不知為何多了一份嫵媚,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這位是……”
“小女子名叫司棋,”女子好像沒想到霍容愷會瞧見她,急忙行了一個不太規(guī)范的禮,“前幾天賣身葬父,還是夫人慈悲,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安葬了我的父親。但我無處可去,于是懇求夫人讓我進(jìn)了府里?!?p> 說起這段傷心往事,司棋的眼中隱隱泛起了淚光,雖然不很明顯,但霍容愷看得一清二楚。
譚羨魚也點了點頭說:“這姑娘瞧著實在讓人心疼,無親無故的,在這世界上沒了侯府就無處可去。我想著,反正侯爺如今后院現(xiàn)在還空著,能不能收留這姑娘,讓她以后的日子有個依靠?!?p> 霍容愷的眉頭輕輕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