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上門問罪
為了二位少爺上學(xué),侯府特地購置了輛馬車。
畢竟孩子們年幼,又是用于上學(xué),車廂并不寬敞。
誰曾想霍修宇竟搞出這么大的場面,霍沅皓是斷不可能擠進(jìn)去了。
譚羨魚微微昂首:“慌什么,我今兒個哪兒也不去,沅皓就搭乘我的車前往吧。”
抱琴眸中閃過一抹喜色,連忙小步快跑下去張羅。
霍沅皓抿緊了唇,似有言語哽在喉間,卻被譚羨魚輕輕制止:“你是我兒,本不應(yīng)承受任何委屈?!?p> 這一句話,便如堵住了霍沅皓所有未出口的申訴。
霍沅皓微微垂首,唇角的笑意幾乎難以掩飾。
他終于成為有母親疼愛的孩子了。
——
目送兩子離府踏入學(xué)海,侯府的生活依舊按部就班地繼續(xù)。
只是,畢竟是孩子們上學(xué)的第一天,譚羨魚心頭難免縈繞著幾分憂慮。
午后的寧靜不久便被一陣急報打破:“夫人,咱們小公子在族學(xué)闖了禍,族學(xué)的人請您速去處理!”
譚羨魚輕撫額頭,心中自嘲。
果然,麻煩是躲不掉的。
前生霍修宇在族學(xué)的胡鬧,歷歷在目。
她嘆了一口氣:“侯爺可在府中?”
自己的兒子,自然該自己管教。
“回夫人,二位小公子出門不久,侯爺也外出了,至今未歸?!?p> 譚羨魚暗暗咬牙
他倒是挑時候溜得干凈。
可霍修宇名義上是她的孩子,司南枝不宜出面。
無奈之下,譚羨魚只能長嘆一聲:“備車吧?!?p> 再由侯府駛向譚家族學(xué),譚羨魚心如古井無波,全然沒了前世的不安與忐忑。
畢竟,鬧事的是霍修宇,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被族學(xué)除名罷了。
她并不在意。
抵達(dá)族學(xué),那位夫子念及譚羨魚身份特殊,言辭間頗為恭敬。
但偶爾露出恨得牙癢癢的表情卻是真情流露。
“夫人,這孩子多少太過放肆,莫老先生是什么樣一個人您也知道,雖然平時不茍言笑,但這孩子竟因莫老先生的面無表情,便口出不遜稱其為老不死,唉——”
夫子深深嘆息。
抱琴聞言,眼皮猛地一跳。
莫老先生可是當(dāng)世大儒之一。
逢年過節(jié)常到將軍府做客,抱琴曾有幸一見,確是個嚴(yán)肅的老者,但為人和善,給譚羨魚的紅包向來最為豐厚。
譚羨魚聞言亦是嘆了口氣:“莫老先生無恙吧?”
夫子也跟著嘆氣:“老先生自然不會與孩童一般見識,只是說這孩子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實(shí)在難教。”
說罷,夫子小心觀察著譚羨魚的臉色,生怕她開口為霍修宇求情。
豈料,譚羨魚只是輕輕一嘆:“實(shí)話告訴你,這孩子一個月前才到我這里,因我婆婆喜愛,才歸在我名下。至于他之前由誰教養(yǎng),為何養(yǎng)成這等性格,我也不甚了解……”
“還勞煩你轉(zhuǎn)告給莫老先生,這孩子之后我會帶回去,讓我婆婆親自嚴(yán)加管教?!?p> 夫子連連點(diǎn)頭:“是,那就拜托您了!”
“是侯府給你們添了麻煩,”譚羨魚說道,“那沅皓怎么樣了?”
提及霍沅皓,夫子臉上愁云頓散:“莫老先生倒是對熙公子贊賞有加,一天都在夸贊他呢!”
譚羨魚聞言,這才徹底放心:“還請莫老先生多多關(guān)照沅皓?!?p> “那是自然,自然!”
看莫老先生那個意思,仿佛是要再收一位閉門弟子,怎會不盡心盡力?
言畢正事,譚羨魚無意久留,隨即便與霍修宇并肩離去。
歸途之中,霍修宇顯得尤為散漫,雙腿隨意交疊。
鞋底在柔軟的墊子上留下了醒目的污跡,華美的綢緞瞬間黯然失色。
譚羨魚索性閉目養(yǎng)神,視而不見,內(nèi)心自得一片清凈。
察覺到譚羨魚的態(tài)度,霍修宇更加肆無忌憚
不僅在墊子上反復(fù)踐踏,更悄無聲息地在譚羨魚裙邊留下了半個不雅的足印。
馬車終于停穩(wěn),霍修宇斜睨了譚羨魚一眼,輕蔑地啐了一口。
隨即跳下車,飛奔向府邸深處。
抱琴候于馬車一側(cè),眼疾手快,一把擒住了欲逃的霍修宇。
這讓霍修宇驚訝不已,未曾想?yún)^(qū)侍女竟敢對他動手。
他回頭,目光撞上了抱琴堅定的眼神。
霍修宇雖年幼,抱琴亦非弱質(zhì)女流,輕易便將他制服。
譚羨魚隨后下車,徑直步入府中,沉聲道:“開啟祠堂,依家規(guī)處置!”
這小家伙,今日不好好教訓(xùn)一番,難不成真當(dāng)他姑奶奶沒脾氣!
待老太太與司南枝聞訊匆匆趕來,祠堂內(nèi),霍修宇已哭得嘶啞無力。
他趴伏在長凳上,臀部腫脹異常,卻未見一絲血跡滲出。
誠然,施罰者手法巧妙,加之體質(zhì)豐腴,倒也耐打。
即便不見血,此景依舊讓老太太
與司南枝深受震撼,兩人不自覺后退,幾乎喘不過氣來。
譚羨魚見狀,示意停下施罰,隨即向老太太行了個禮。
“我的寶貝孫兒啊——”
“修宇!”
二人一邊哭喊,一邊左右簇?fù)碇粱粜抻钌韨?cè)。
司南枝望著昏迷的霍修宇,怒火中燒,一瞬忘卻了所有身份與偽裝,猛地起身,對譚羨魚憤然斥責(zé):“修宇只是個孩子!他何錯之有,以至于遭受如此懲罰?!你若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休想安寧!”
老太太雖未言語,但眼神中的憤怒不言而喻,仿佛要將譚羨魚生吞活剝。
譚羨魚輕掃司南枝一眼,最終將目光定格在老太太身上:“婆母可曾聽聞莫老先生?”
老太太一
愣,終日沉浸于安逸,哪會知曉這些學(xué)士名流?
司南枝以為譚羨魚意圖岔開話題,厲聲喝道:“少扯別的!我只要你一個解釋!”
“莫老先生乃帝師之子,不僅文人墨客間享有極高聲譽(yù),在朝廷中亦備受尊敬。”
譚羨魚語氣平緩,“今日,霍修宇對莫老先生出言不遜,被其親逐門外?!?p> 老太太臉色凝固。
譚羨魚續(xù)道:“婆母試想,若不對霍修宇施以懲戒,表明立場,萬一莫老先生誤會此乃侯府所默許,侯府將如何應(yīng)對這尷尬局面?”
老太太眼波微動,卻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