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寺,自建成以來已有近百年的歷史,但一直以來香火稀少,河州的百姓幾乎不踏足此地,雖然興安寺修建的金碧輝煌,但百姓們卻很少愿意前去。其中緣由據(jù)說是興安寺曾鬧過命案,佛教圣地,卻染了血腥,這是對佛祖不敬,因此興安寺逐漸敗頹,反而是東邊的臨業(yè)寺越來越興旺起來。
雖發(fā)生過命案,但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如今的興安寺僧人不多,偌大的寺廟顯得空曠寂寥。
這倒是適合做些私密之事,想那倪為之便是利用這一點,才能在興安寺修建密道,用于歪門邪道上。
“阿舒,今日你便留在驛站休息?!鄙驊亚锏?。
謝舒昨日也不知怎的,吃壞了肚子,如今人正虛脫的躺在床上,就算沈懷秋現(xiàn)在想讓他同去,他也沒那個興致了。
“好?!敝x舒有氣無力的應(yīng)了聲。
沈懷秋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出了房門,帶上了小綠和幾個下人,乘上馬車前往興安寺。
作為河州郡守,祈雨這等大事倪為之自然要陪同左右,此時,倪為之已經(jīng)在興安寺候著了。
瞧見沈懷秋到來,倪為之趕忙行禮道:“王爺萬安,祈雨儀式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只等王爺來便開始?!?p> 沈懷秋道:“你做的很好,進(jìn)去吧。”
踏入興安寺,一陣怪異的冷風(fēng)襲來,小綠不禁打了個哆嗦,看了眼自家王爺,發(fā)現(xiàn)他從進(jìn)來后眉頭一直未曾舒展,小綠心里直道不妙。但又看不出什么名堂來。
“王爺請上座?!蹦邽橹馈?p> 沈懷秋坐好后,儀式便開始了。今日儀式由興安寺住持親自舉行,其余僧人安坐在四方位置上,嘴里念叨有詞。
大約半個時辰,儀式結(jié)束,沈懷秋作為代表要親自去佛像前祭拜,以求得佛祖庇佑。
正殿中立著一樽栩栩如生的如來佛像,除了沈懷秋和住持,其余人均要守在殿外,不可踏入。以免沖撞佛祖。
沈懷秋手握竹立香,虔誠跪拜,希望河州能盡早擺脫大旱,迎來雨季。
祭拜完畢,沈懷秋問道:“住持,不知我可否在寺中自由走動。”
住持道:“阿彌陀佛,施主隨意便可?!?p> 沈懷秋看了眼緊閉的殿門,站起來巡視一周,并未在大殿中華發(fā)現(xiàn)什么怪異之處,不一會,他便注意到有一處側(cè)門能悄悄出去,為避免打草驚蛇,沈懷秋盡量放低腳步聲,溜了出去。
約莫一刻鐘后,沈懷秋回到了大殿,打開殿門,倪為之等人還在候著,看見他出來,小綠立馬迎了上去。
“王爺,可要回去了?”倪為之向前一步,問道。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像是料定了沈懷秋找不出什么破綻來。
沈懷秋冷笑一聲,厲聲呵斥道:“倪為之,你可知罪?”
倪為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下官不知,所犯何罪?”
沈懷秋走到他身邊,捏起他的臉,笑瞇瞇的道:“死罪?!?p> 倪為之推開他,道:“王爺此話何意?”
沈懷秋輕笑一聲,走進(jìn)了大殿,輕輕擰動了那佛像的手指,突然間,佛像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縫隙,慢慢的,縫隙越來越大,竟開出了一條密道來。
倪為之眼神終于開始慌亂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喊道:“王爺,這不關(guān)下官的事啊。”
“倪大人,隨本王一同去看看吧?!鄙驊亚锏馈?p> 倪為之踉踉蹌蹌的爬起來,跟沈懷秋一起走進(jìn)了密道。
密道很長,但卻不黑,兩側(cè)都點了蠟燭,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一絲光亮,只是這光亮之處,連沈懷秋都未曾料到,竟直接到了鄰國的地界。
河州毗鄰兩國,分別是齊和燕。而興安寺密道通往的地方,正是所屬大燕的越城。此時,一行人已到了越城城門的西邊,被一片茂密的樹林遮擋住了。
“呵,倪大人,你最好能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鄙驊亚锏?。
倪為之見自己行徑敗漏,索性不裝了,拔起手中的長劍,吹了個口哨,樹林中便出現(xiàn)了一波帶著面罩的刺客。
“王爺,有些事情最好別太較真了,我本無意殺你,可你非要撞上來,那就怨不得我了?!蹦邽橹異汉莺莸牡?。
沈懷秋笑笑,說道:“倪大人未免太自信了?!?p> “大,大人,有人偷襲!”倪為之身邊的下人叫道,只見樹林中出現(xiàn)三個人影,速度之快,令人震驚。剛剛的那一波刺客此時已經(jīng)被殺了過半了。
倪為之震驚,發(fā)現(xiàn)局勢不利后,欲擒拿住沈懷秋為人質(zhì),只是他剛一準(zhǔn)備出手,胳膊便已經(jīng)斷開了。
沈懷秋的速度,竟比剛剛那三人還要恐怖!
“?。∵@,這不可能,你怎么會武功?”倪為之叫道。
沈懷秋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冷聲說道:“倪大人這條命,本王留著還有用,其他人,全殺了。”
“是。”樹林中的三人道。不消片刻,便解決了其他的刺客。
倪為之已束手就擒,沈懷秋帶著他從密道回到了興安寺,將人押回了驛站,聽候發(fā)落。
今日見了血,沈懷秋沒什么興致審問下去了,他已經(jīng)好久不沾血腥了,儼然真的成為了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公子。
“王爺神機妙算,竟算到了佛像上有貓膩?!毙【G道。
“多虧了住持相助?!鄙驊亚锏?。
興安寺,祭拜:
“施主隨意即可?!?p> 沈懷秋看向住持,絲毫不遮掩眼中的探視。
“河州郡守倪為之,不知住持與之可稱得上相熟?”沈懷秋問。
住持面不改色道:“貧僧出家人,與塵世中人自是相交甚淺?!?p> “是嗎?”沈懷秋道,“得罪了。”
沈懷秋拿出隨手?jǐn)y帶的匕首,抵上了住持的脖間,“本王不愿在佛前見血,還望住持不要讓本王失望啊?!?p> 住持面色終是掛不住了,顫顫巍巍的指著佛祖的手指道:“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p> 沈懷秋拿出一顆藥丸,塞進(jìn)了住持的嘴里,片刻間,住持已然暈厥,沈懷秋將住持拖到了側(cè)門,隨后打開了殿門。
小綠問:“王爺怎知住持與倪為之私下往來?!?p> “興安寺香火少,卻不見任何破舊之處。那住持身上所穿袈裟,非尋常布料,而是金絲銀線構(gòu)成。住持要錢,倪為之要密道。對他們二人來說,合作才能共贏?!?p> “出家之人本該一心向善,不念紅塵,這興安寺住持卻與其背道而馳。還是王爺高明,識破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毙【G道。
沈懷秋拿起茶杯,心里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舒怎么樣了?”沈懷秋問。
小綠道:“陛下已經(jīng)好多了,此刻正睡著呢?!?p> “不必跟來,我去瞧瞧他?!鄙驊亚镎f完,便起身離去了。小綠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帶著幾分探究之意。半晌,嘆了口氣,也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