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按身份地位,你就是砍他的頭都不為過
紅昭想把謝漾的手拿下,謝漾看似抓得松,力道卻極緊,紅昭又怕傷到她。
為難的看向?qū)幯纭?p> 寧宴默默坐下,讓謝漾以舒適姿勢躺在懷里:“你先下去?!?p> “您有事再喊我?!?p> 紅昭?
謝漾聽到聲音,就想去抓。
兩人并沒看到她松了手。
紅昭剛下馬車,阿詩勒隼就在夜色里趕來,他按著謝漾留下的信號走了一遍,中途和齊淵的人交了手,是以現(xiàn)在才到。
看到高坎,草原王爺?shù)目±拭嫒菟查g寒了下去。
奴才在這兒,就證明主子在馬車里。
阿詩勒隼二話不說,大步走向馬車,將門簾推掀露出倚靠在寧宴身上明顯狀態(tài)不太對,像是昏厥過去的女子。
不久前還生動好好的,怎短短兩個時辰不見就成了這般。
阿詩勒隼忍著驚怒,上前抱人。
“你對她做了什么?把她還給我!”
寧宴自是不讓。
謝漾的手軟綿綿倒下。
寧宴驟時僵住。
連紅昭都抱不走,如今聽到了阿詩勒隼的聲音,就要松開他的衣袖了嗎。
阿詩勒隼在他走神時抱住謝漾,寧宴心頭苦澀瞬間散去,微瞇起眼眸目光冰冷,翻涌著不善和讓人膽寒的威壓感:“松手。”
“把她傷成這樣,該放手的是你?!?p> 拉扯間,本就不算是昏迷的謝漾清醒了。
好疼。
“夠,夠了?!?p> 兩人同時低頭,見她已經(jīng)睜開眼睛,氤氳著還未干去的淚花,氣若游絲卻不難聽出動了火氣:“都給我放開……紅昭,來扶我?!?p> 紅昭聽到她喊自己,立刻上前,把謝漾從兩人手里搶扶下來。
謝漾靠在她懷里。
用僅有的理智,審視著現(xiàn)在情況。
所以那一掌,是寧宴打的?
“扶我回去?!敝x漾不想淪為兩人爭搶的對象,雖然慍怒,卻也疼極了,“記住,我不是你們?nèi)魏稳说?,我不是物件,誰也沒資格來爭奪占有?!?p> 九五至尊和巴音部族的王,同時啞然。
他們剛才的舉動,的確有些不妥。
阿詩勒隼冷笑:“你不是走了?出走半天,只到城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秀才待久了,耿直犀利的巴音王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會冷嘲熱諷。
寧宴無心和阿詩勒隼逞口舌之快。
衣襟是謝漾沾的鮮血,血淋淋的色彩無情提醒著寧宴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他轉(zhuǎn)身走向林里,向來挺拔的脊背如今顯得有些彎曲,背影寂寥,月光溫灑在他身上,撫去孑然一身的幾縷狼狽。
高坎抬手沖阿詩勒隼拱拱手,忙追上去。
阿詩勒隼則詢問煙羅:“她的孩子還……在嗎?”
煙羅詫異:“什么孩子?”
復又問:“巴音王,你和誰動手了?”
阿詩勒隼身上的血腥味很淡,應該是從對方身上染上。
……
“主子?!备呖采聦幯缦氩婚_,亦步亦趨的跟著,“這件事不能怪您,誰能知道……”
寧宴抬手:“劍?!?p> 玄七忙將鋒利長劍奉上。
寧宴背著皎白月色,踏入活埋到一半的坑里,鏤金的金色面具遮住冠絕天下容顏,連發(fā)絲都寫滿殺意,那雙曾經(jīng)邪氣霸凜的眼眸,如今盛滿了冷酷無情。
長劍一點一點劃過松軟土面。
收割著一條條滿是罪責的性命。
殷紅血色隨之飛揚,濺到薄柿云紋錦上,把本來溫暖端正的顏色,拉入殺戮地獄,重新染上名為冷酷的顏色。
高坎不忍直視,將腳邊的手臂踢遠了些。
皇上殺人卻從不虐生。
這是第一次見皇上這面,冷血到讓他害怕。
陣陣遍野哀嚎,驚飛不知多少只黑鴉,將黑夜渲染得極其可怖。
統(tǒng)領眼看寧宴殺完最后一個殺手,悔恨交加,他是怎么都沒想到,隨意找一個泄憤殺手會是那位領主……大半夜您不好好呆在城里睡覺,出來亂跑什么啊!
謝漾已經(jīng)是躲著寧宴走。
可還是受到了這無妄之災。
大家都苦不堪言。
統(tǒng)領已經(jīng)做好領罰準備,如果不是他下令,謝漾就不會在玄奇追殺下被皇上打中,灰頭土臉的低著頭。
“孤不罰你?!?p> 寧宴把正在淌血的劍丟掉,看向自己的手掌,痛苦過后便是一潭死水:“孤要幫他積善祈福,這一切,都是孤的報應?!?p> 高坎嚇得三魂六魄都要移位,以為他要以傷還傷,聲音都尖了起來:“主子別!這里危機四伏,不是在家里?。 ?p> “主子。”
一個暗衛(wèi)飛快跑過來,單膝下跪:“煙羅說謝領主并沒懷孕,您不用自責了。”
高坎一時竟敢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躊躇下還是按好消息去安慰:“主子,您這一……”
寧宴在雙重打擊下,情緒起伏劇烈。
踉蹌兩下,直接栽倒。
“主子!”
高坎驚叫著去扶,寧宴握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到讓高坎面目扭曲,寧宴強壓著喉嚨腥甜,望著報信暗衛(wèi),聲音嘶啞:“你說什么?”
暗衛(wèi)重復:“謝領主沒有懷孕。”
“咔擦。”
高坎額頭都是冷汗。
寧宴怔了良久,阿寶沒有懷孕?那他期盼了這么久的孩子,沒有來嗎。
“主,主子,往好了想,至少您沒有傷到小皇子?!碧撊醯穆曇艄ЧЬ淳错懺诙?。
寧宴抓住高坎的手臂,將脫落關節(jié)復原。
下一刻,整個人朝前栽去。
黑暗籠罩視野。
耳邊是漸行漸遠的驚恐聲音:“主子!”
這邊兵荒馬亂,縣令府同樣不得安生。謝漾強行針灸完才睡過去,一覺醒來,煙羅就乖巧過來把昨天和阿詩勒隼的對話告知。
本就心情不好的謝漾當場氣笑。
所以這兩個人是以為她懷孕了?
阿詩勒隼想打掉孩子被寧宴發(fā)現(xiàn),寧宴就處處在吃食上防著……縣令府家小姐的話也是在安排下故意說給她聽的吧。
讓她用孩子拿捏寧宴。
謝漾眼底閃過譏諷之色。
寧宴,我以為你看懂我了,誰曾想你還是改不了那套。
她的孩子,絕不能抱著任何目的出生!
紅昭把門窗關好,坐到謝漾身邊替她按肩膀,有點憤懣,又有些泄氣和不服:“姐,巴音王竟然給你用落胎藥,還好你沒有真的懷孕……他想要什么可以直說,為什么要用這種陰私手段,難道不知道落胎藥很傷女子嗎?”
“看來巴音王也不能信?!?p> 她以為小姐找到了能交付信任的人,結(jié)果卻是這樣。
紅昭替自家小姐感到心酸。
謝漾倒是很冷靜,世上本就沒有誰天生就該一直擁護誰的事,否則怎么顯得信任珍貴。阿詩勒隼只要不在立場上背叛她,做什么她都可以寬容對待。
男子喜歡女子,自然是無法接受女子為別的男子孕育子嗣。
這并沒什么問題。
再者,落胎藥不是沒下嗎。
難道就要因為阿詩勒隼動過這個念頭,打死他這個人?
常言道君子論跡不論心。
謝漾看著比自己還氣憤的紅昭,失笑:“從頭到尾,我只信你。他要的,他一直有說啊,只是我給不了他?!?p> “姐,你怎么能這么平靜?他可是想給你下藥!”紅昭替她不平,“按身份地位,你就是砍他的頭都不為過?!?p> 謝漾笑得無奈。
對她沒真正損傷到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淡定從容難道要跳起來去打阿詩勒隼嗎?
她是草原王。
不是那個謝家小姐了。
謝漾笑容收斂了幾分:“去告訴阿詩勒隼,得知真相,我很傷心,完全不能釋懷他給我用落胎藥的事。記住,別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