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關(guān)系
“伯母?!?p> 盛筱淑緩緩道:“我相信您不是什么戀棧權(quán)位之人,所謂的門當(dāng)戶對、旁人言說,如果到了如謝維安如今的地位還不能隨心走,而去追求這些虛名的話,那天下大抵只有皇上才能堪堪夠到一點您的標(biāo)準(zhǔn)了。”
“你大膽!”
盛筱淑用上自己最真誠的語氣道:“我不敢,所以我這不是在努力說服您嗎?如果并非這些理由,我想伯母您肯定有一個真正的理由,那個不能是我的原因。不如您說出來聽聽,我們商量商量,沒準(zhǔn)有辦法解決呢?”
禾晏簡直快被這大逆不道的女人給氣死了。
可是吸氣吐氣幾口,她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么話來反駁。
“你給我走!”
盛筱淑“誒”了一聲站起來,又道:“伯母,您先考慮考慮,我是真心的。不管您在顧慮著什么,相信我,把您兒子交給我絕對沒問題!”
她拍著胸脯保證。
嘶,怎么感覺角色反過來了。
禾晏嘴唇都開始發(fā)抖了。
她連忙后退了幾步,跑出一段距離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身招手,笑道:“伯母您真好看,下次再見!”
禾晏:“……”
盛筱淑溜達(dá)出院子,然后長舒了口氣。
謝維安這娘,氣場也太強(qiáng)大了。
“唉喲!”
她一出門,就撞見鬼鬼祟祟待在墻角的徐安,“你在這干嘛,躲著嚇人???”
徐安:“……”
他明明就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怕兩個人起什么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才跟過來看著的好嗎?
結(jié)果一過來就聽見她那句大言不慚的話。
當(dāng)即覺得人生無望了都。
盛筱淑聽了解釋,自信道:“放心吧,伯母才不是那種人呢。下次再見面,我們就很熟了?!?p> 徐安心說人家是什么人你這么快就知道了?
還有下次?可不要了吧!
“我回了,謝維安回來的時候你跟他說一聲?!?p> “說什么?”
“我可以假裝沒看見他受傷,也不會對他要做的事情做出什么阻礙,所以以后不要再費(fèi)勁巴拉地瞞著我了?!?p> 徐安:“……是。”
這次以后,盛筱淑隔三差五地就去找禾晏,從家長里短嘮到神話傳說。
禾晏被她念叨得不厭其煩,好幾次都要直接將她趕出去,或者干脆不讓她進(jìn)謝家的門。
可是謝維安一句“隨她去吧”,謝府的人就叛變了一大半。
久而久之,禾晏練就了一身眼不見心不煩干脆裝作看不見她的本事。
到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徐安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向暴躁得不行的老夫人見到盛筱淑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不應(yīng)激了,甚至偶爾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和她說幾句話。
改變雖然小,但簡直是奇跡。
盛筱淑雖然表面上是天天摸魚,但是借著這個機(jī)會天天往謝府跑,但凡謝維安那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都瞞不過她。
隔三差五就有人查崗,向來對自己受傷與否并不在乎的謝維安也不敢隨隨便便往自己身上添口子了。
徐安覺得這只能被稱為奇跡。
京城里的春天活動不少,各種熱鬧層出不窮。
謝維安每天神出鬼沒的找不見人,她就將司回淺茴從學(xué)宮書院里接出來,自然沒忘記蘇衍,順手還死皮賴臉地將禾晏也給請了出來,一起去踏青賞花玩。
徐安知道這件事后差點兒驚掉了下巴,顫抖著聲音問:“你,你給老夫人下了什么迷魂湯了?老夫人那可是好多年都沒出門了!”
“這么嚴(yán)重?”
盛筱淑也沒想到。
她聳聳肩道:“只是聽說伯母信佛,正好我和白馬寺的空也老和尚……咳,大師,有點交情。說是能引薦他們見見面,伯母就跟著出來了?!?p> 雖然去白馬寺已經(jīng)是出游計劃里最后的項目了。
前面大半天她都是板著一張臉跟著他們在城外的澈溪邊上溜達(dá)。
花開繁盛,人煙卻少。
清靜,但是一路上卻并不無聊。
淺茴那丫頭長了一歲后,越來越往自來熟的方向發(fā)展。
得知禾晏是謝維安的娘后,立馬被引爆了好奇心。
一路上都跟在禾晏身邊上躥下跳,分享著自己聽來的新鮮玩意兒,還大膽打聽謝維安小時候的事,是不是也跟她和哥哥他們一樣,小小一個,到處搗蛋。
就連一向?qū)ε匀说陌素远疾桓信d趣的司回都忍不住往她們那邊靠了靠,師父的事情……他還是有點興趣的。
盛筱淑一開始還有些擔(dān)心孩子們太吵了會引得禾晏不耐煩,但是禾晏繃緊的臉也只維持了很短的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敗給了淺茴那不知道遺傳至誰的樂天派和外向開朗。
雖然并不是有問必答,但偶爾也會回應(yīng)兩句了。
臨了還買了只淺茴很喜歡的風(fēng)箏送給她,另外兩個孩子也得了些精致的小玩意兒。
據(jù)禾晏自己說,這叫世家的禮貌和風(fēng)范。
盛筱淑可不管,她算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原來禾晏喜歡小孩子,那事情不就簡單了,以后帶司回淺茴出去玩的時候多捎上一個人的事。
“佩服。”
徐安聽她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只有滿臉的欽佩,“我說老夫人最近怎么開始關(guān)注那些孩子氣的玩意兒呢,原來是這樣?!?p> “真的?”
“騙你做什么。”
徐安又問:“你最后帶老夫人去了白馬寺?”
盛筱淑搖搖頭:“沒有,可能是白天玩得累了些,有些耗費(fèi)體力。傍晚的時候我見老夫人疲累的樣子,就讓人先將她送回來了。那老和尚最近也不會離開京城,不急在這一時?!?p> “暴露了暴露了?!?p> “嗯?”
盛筱淑裝作不理解地微微一笑,“怎么了嗎?”
“沒什么。”
敢叫那位白馬寺的傳奇大師空也大師“老和尚”的人,恐怕這世上也就獨此一份了,他也惹不起。
“不過……你見到大師了?”
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說話,徐安好奇地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方才還興致勃勃的盛筱淑目光看向前方的虛空處,動作頓住了,竟然在出神!
他說的話就那么沒有聽的價值嗎?
徐安感受到了深深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