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正在云府門外等待,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叫自己,他回過頭,一個熟悉的人影都沒看到。
這時,云府的家丁出來,滿懷愧意的告訴他:“云家主真的不在,表少爺那邊若有事,你就晚點(diǎn)過來。”
說完就將大門閉了。
小魚指著這朱紅色的大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太可惡了!
“當(dāng)初云家落難,我們夜府可是傾囊相助的!如今我們不過賬面上出了一點(diǎn)小問題,你們就閉門不見!”
“過分!”
小魚罵罵咧咧的,一轉(zhuǎn)身,就被一個人直接拉進(jìn)了旁邊巷子里。
“救——”
命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小魚就驚訝的失聲,好半晌才指著南昭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南、南小姐?!”
南昭君糾正他,“是昭君小姐?!?p> “是,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表哥他出什么事了?”
小魚聞言擰眉,“表哥?”
“我是說,夜公子?!蹦险丫p咳兩聲,淡定的改了口。
小魚是個粗心的家伙,也沒去想方才她說的,撓了撓頭發(fā),苦惱的告訴她,“是城里這家米面鋪?zhàn)?,說賣出去的都是陳米,發(fā)霉的米,吃死人了。這幾天,不少人圍在門口鬧事?!?p> “那你來云府門前干嘛?”
“是公子說,他要去見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他擔(dān)心,我留在鋪?zhàn)永锊豁斒聝?,臨行前特意囑咐的,若有需要,讓我來云家請支援。”
說到這,小魚憋了一肚子的氣,指著云家的那塊匾額就罵道:“沒良心的東西!”
“想他們當(dāng)初遇難,我家公子都是不顧一切,出人出錢出力的!這回我們就出了一點(diǎn)小事,賬面周轉(zhuǎn)不過來,找他們借點(diǎn)錢就這樣!”
南昭君忍俊不禁,“好了,別惱。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籌到錢對不對?你要替夜公子解決問題?!?p> “我,我哪有錢啊。”小魚非常窘迫的拽住自己衣角。
他就是個打雜的,哪怕真有心幫助主子,也是愛莫能助。
“我有?!?p> 南昭君微微勾起唇角,“你們差多少?”
一聽這話,小魚就激動起來,“真的嗎?”
“真?!?p> “多謝昭君小姐!”小魚這錢還沒借到,就一個勁兒的給南昭君磕頭了,她連忙攔住,“起來?!?p> “小姐大恩大德,我家少爺沒齒難忘!”
小魚朝南昭君豎起五根手指,“五千兩!”
“……這么多。”
南昭君嘴角微抽,但還是從袖子里抽出一張銀票,遞給他,“小魚,把這銀票拿給你主子,讓他自己到錢莊去換,你別一個人去。”
“明白。”小魚一邊走,還不忘回頭感激涕零的看著南昭君。
他走以后,南昭君也跟了上去。
到了一處種滿竹子的小院前,小魚才停下來,他就坐在這里等。過了兩個時辰,眼見著天色已晚,表哥卻還沒出現(xiàn)。
南昭君不想再等,就在她即將要離開的時候,一輛馬車忽然在這邊停下來。
夜傾瀾滿面嚴(yán)肅的下車。
在他進(jìn)門后,南昭君瞄了眼圍墻,翻了進(jìn)去。
小魚把那張銀票交給夜傾瀾后,并沒有讓他的神色因此好轉(zhuǎn),反而,在聽見她的名字后,夜傾瀾著急的道:“她人在哪里?”
“昭君小姐,她,她把銀票給了小的后,就走了啊?!?p> 夜傾瀾急忙向外追去。
即使他很清楚,這個時候根本就追不上人了,他依舊沒有停下。走到門口時,他方才失落的停下來。
然而這時,身旁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誰?”
夜傾瀾警惕的轉(zhuǎn)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落日晚霞里,南昭君朝他微笑。
“君兒!”
“表哥。”
相比較他激動的情緒,南昭君反而像個大姐姐一樣鎮(zhèn)定。
夜傾瀾看著毫發(fā)無損的表妹,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
“君兒,這段時日,我一直在尋你。”
“外面的事,表哥都知道了?”
“嗯。我在得知傅柔與蕭景呈竟然還回到京城,風(fēng)生水起以后,就擔(dān)心你會出事,便往京城趕了。只是……”
后來家中發(fā)生了一些變故,他才沒能及時趕到京城。
就算,后來他回到這邊,鋪?zhàn)永锍龅哪切┦?,也足以令他焦頭爛額,根本無暇分出時間,去找南昭君。
聞言,南昭君一陣感動,“表哥,我的事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反倒是你鋪?zhàn)永铮降自趺戳???p> “我正在調(diào)查,明后兩日就會有結(jié)果?!币箖A瀾不想提這些破爛事兒,拉著南昭君回到庭院,“你找我來可有事?”
“沒什么,就是想跟表哥聊一聊天,我也沒什么朋友?!蹦险丫行┛鄲?,“我遇到一件事情,不知道該怎么辦?!?p> 夜傾瀾聽得愣住,反應(yīng)過來后才連忙道:“那你與我說說,這里沒有旁人,你大可放心?!?p> “我就是來找表哥的?!?p> 月明星稀。
聽完南昭君的那席話,夜傾瀾眉頭緊皺,非常震驚,“神宮那邊,竟然出了這檔子事么?!?p> “對,傅柔自己研制出來的毒藥,她手上有解藥,我可以確定?!?p>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祭司大人一心求死?!?p> 南昭君深吸了一口氣,沒應(yīng)聲,算是默認(rèn)下他這句話。
“其實(shí),這件事也不難?!币箖A瀾含笑望著她,“你不必如此擔(dān)心,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就好?!?p> 她的內(nèi)心?
那當(dāng)然是希望師父繼續(xù)坐穩(wěn)祭司大人的位置,長命百歲了。
她正要開口,夜傾瀾就補(bǔ)充道:“我知你心地善良,不像那傅柔佛口蛇心。你既然想救人,那就貫徹到底?!?p> “師父已無求生的念頭?!?p> “那你就想辦法,讓他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p> 說到這里,夜傾瀾忽然想到什么,心疼的看了南昭君一眼,“君兒,我不愿揭你的傷疤,但是我想,對生命有了新的希望,這件事你非常明白。”
她經(jīng)歷過,所以懂得。
沉默了片刻,南昭君緩緩起身,“表哥,我知道了。”
她想不通的事,表哥三言兩語竟然就撥開云霧!
之后,南昭君與夜傾瀾道別,朝著神宮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