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君非常不情愿。
她巴不得蕭景呈趕緊死掉!
但是,為了蕭寒玨,她不得耷拉個臉,拿出銀針,放在火上烤了烤,隨后開始施針。
南昭君一邊扎還一邊說,“還堂堂王爺呢,真是一點人品沒有??吹剿幘鸵詾榫让??說喝就喝,這樣的人,死了也是活該!”
蕭寒玨知道她心里有氣,就沒說什么。
后半夜,那兩大鍋的藥總算熬好了。
南昭君用筷子蘸了點,嘗了嘗,沉吟片刻,說道:“火候應(yīng)該差不多了。”
她看向蕭寒玨,“殿下,派些人手,將這鍋里的藥,倒進旁邊的那口井中。剩下的,就倒進熬粥的鍋里吧!”
蕭寒玨點點頭,立刻吩咐人去做。
忙完一切,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
南昭君靠在柴火堆上休息,疲憊的看著蕭寒玨,“殿下,你臉色有點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p> “你臉色也沒好哪去。”
蕭寒玨不顧地上是不是臟的,直接坐到了她的身側(cè)。
南昭君勾唇,看了看他,又低頭打量了自己。
有些感慨,“為什么大家都是干了一樣的活兒,你卻依舊纖塵不染?而我,就像是從村里出來的小村姑似的?!?p> “哪有你這般聰明的村姑?”
突然就被夸獎,南昭君的心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老臉一紅,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些藥雖然是加倍的劑量,藥液很濃,但井水深不見底。下到粥里的藥,也是有限的,應(yīng)該還要喝上三五天,方可見效?!?p> 蕭寒玨頷首。
南昭君忽然想到什么,語氣有些著急,“昨天蕭景呈說,你在陛下面前許諾是三天,今天已經(jīng)……”
“已經(jīng)是第三日了?!?p> 雖然期限已到,但蕭寒玨面上仍舊不見一絲的慌張。
他平靜道:“我已派人修書給父皇,說這邊臨時出了情況,請他多寬限幾日。眼下,我們只需封鎖這里,待天花病除后,我再進宮向父皇請罪,說明原委。”
蕭寒玨能把這些突發(fā)事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nèi),有條有理的擺出來,并想到對策。
在南昭君眼里并不意外。
他原本就是人中龍鳳,他有這樣的覺悟很正常。若是他想不到辦法,那才會令人感到奇怪。
“不愧是殿下,總是能把緊急的情況處理好。”南昭君確實累了,聲音透著絲絲倦意。
蕭寒玨看著她,眼底似乎閃過一抹心疼。
“本宮在這有間休憩的帳子,里頭空著,你不如去睡一會兒?!?p> 南昭君捂嘴打了個哈欠,她還真是困。
“可以嗎?”
“當(dāng)然?!?p> 蕭寒玨輕聲應(yīng)下。
南昭君心里,頓時漾開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好像真的更近了!
至少現(xiàn)在,蕭寒玨由衷的,將她當(dāng)成了朋友,當(dāng)成了自己人!
南昭君美滋滋的起身,往帳子那邊走。
誰料,走了沒多遠,她忽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轉(zhuǎn)身回來。
蕭寒玨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蕭景呈!”
南昭君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怎么把那個狗東西忘了!
經(jīng)過她的提醒,蕭寒玨好似也才想起這號人物,立刻同南昭君一道,去了蕭景呈休息的地方。
果然不見他的人影!
蕭寒玨立即吩咐左右:“去坊間搜一遍,找到離王,立刻回報!”
南昭君卻覺得希望不大了。
他們從前半夜就一直忙,忙到第二天早上了。
完全把蕭景呈那個人給遺忘了。
她施針救了他,最多一個時辰他就會醒過來。
蕭景呈心術(shù)不正,更是將太子殿下當(dāng)作了爭權(quán)的頭號敵人。
他若醒來,恐怕會趁亂逃離。
大家都在忙碌,沒人會注意到他。
南昭君抿唇,“他估計跑了有一會兒了?!?p> 是他們疏忽了!
蕭寒玨依舊面容不改,“他沒什么地方可去,無非就是躲回家中,或者是,去找神女傅柔?!?p> “傅柔身在何處?”
“要派人去查?!?p> 傅柔從來不在蕭寒玨的監(jiān)管范圍內(nèi),他怎么可能實時清楚她的去處?
話落,蕭寒玨的臉色就變了變,說道:“如今形勢危急,我們在從善坊的人,都不可外出?!?p> “但我可以?!?p> 南昭君若有所思,“我身上的血,幾乎是百毒不侵。你雖有我一半的血,但還是要多加小心。”
何況,如果蕭景呈真的回到離王府的話,她這離王妃的身份,倒還是能行動起來方便些。
怕就怕的是,蕭景呈沒有回家。
他也沒有去找傅柔。
而是,他在明知自己有很大幾率染上天花以后,他還故意到處亂跑,將這病傳給其他人!
到時候皇城大亂,蕭景呈會趁機,將這件事推到蕭寒玨的頭上。誰都知道,太子是奉命治理城中難民的。
然后他還給搞砸了。
那么多災(zāi)民非但沒有解決饑荒問題,反而還染上了天花。
這一樁樁的罪,還怕不夠給蕭寒玨拉下來?!
南昭君越想,就越覺得這像是蕭景呈能干出來的事!
他那人就是純壞。
本就心術(shù)不正,在遇到太子的問題上,就更會變本加厲。
想到這些,南昭君不由得著急起來。
蕭寒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恢復(fù)了太子的身份。她不能再給蕭景呈,傷害他的機會!
她說過,這一世要誓死守護蕭寒玨的!
南昭君信誓旦旦的看著蕭寒玨,“殿下,你就留在這里。外面的事,如果你相信,就交給我去辦。”
蕭寒玨眼神沉沉的看著她,倒是沒說話。
南昭君當(dāng)他是默認,總之這次她決不允許他有事!
她轉(zhuǎn)身欲走,卻被蕭寒玨叫住了。
他解下腰間的一面令牌,塞到她手里,“這是本宮的腰牌,你若需要人手,隨時到東宮調(diào)遣?!?p> 南昭君呆呆的接住,一時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見她出神,蕭寒玨便伸出修長的手指,將令牌扣到她手中。他冰涼的肌膚,觸碰到她的,兩個人都僵了僵。
氣氛頓時變了。
這時,一個包裹住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跑過來,對蕭寒玨跪地道:“殿下,又有人病發(fā)了!”
南昭君這才詫異的回過神,看他:“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