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外的地方,蕭景呈的高頭大馬被人攔下。
那人只是站在人群里,朝他的馬頭抬了抬手指,這馬就仿佛受到控制般,突然停住了。
來人一襲紫色長袍,他的面容乍一看非常清晰,可再看時(shí),卻變得縹緲,像是隔了一層紗。
蕭景呈意識到這點(diǎn)后,臉色微變,下了馬去。
“祭司大人。”
他是皇室的王爺,神宮再怎么厲害,終歸也是要替朝廷賣力氣的。
所以蕭景呈見到祭司不必行大禮。
他躬身拱手,眼底快速閃過某種情緒。
祭司大人緩聲開口,“離王爺。”
蕭景呈挑眉,“祭司大人攔下本王可是有何貴干?”
前幾日,他就從傅柔的消息里得知,這位神秘的大祭司離開了月宮,不知道去了哪里。
祭司離宮,這在歷朝歷代都是很奇怪的事。
而且,這個(gè)絳塵祭司竟然出面,在距離太子府沒多遠(yuǎn)的地方,將他攔下。
這讓蕭景呈心中十分不痛快。
無奈對方身份跟他相比,算不得低他一等,他只好面子上畢恭畢敬。
絳塵抬眸,對上蕭景呈狐疑的目光。
蕭景呈看不清他的眼,只得訕笑,“大祭司有話但說無妨。”
絳塵面無表情,語氣中帶了幾分嘲諷,“離王爺,據(jù)本座觀你面相,你這頭頂隱有綠云?!?p> 這話氣得蕭景呈想罵娘!
他們一個(gè)個(gè)的都把自己當(dāng)神仙了?
動不動就看他的面相!
他出門前,自己換衣服的時(shí)候也看過的,他臉色正常,看起來英明神武,就差找機(jī)會,拉太子下馬,他自己好取而代之!
可這個(gè)祭司,還有那什么南昭君,他們?nèi)颊f他的面相不妙!
憑什么要信他們的鬼話?!
哪怕蕭景呈在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定這絳塵祭司胡說八道。但他想到之前被刺殺那次,南昭君警示的話,他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拿眼角余光瞥絳塵,“祭司大人這話什么意思?”
“若你此時(shí)轉(zhuǎn)身回府,興許會有意外的‘驚喜’。”
“什么驚……”
蕭景呈話還沒說完,絳塵居然就在人群中,驟然消失!
這令他十分駭然!
然而很快,蕭景呈就反應(yīng)過來,他低聲罵道:“障眼法,裝神弄鬼的下賤東西!”
他瞧不起這些神宮的人,已經(jīng)不是一兩天了。
若非他登上太子之位,還需他們的幫忙,他才不屑與這幫人打交道。
蕭景呈翻身上馬,拉起韁繩,卻遲遲未動。
楚墨在身后低聲問:“王爺,咱們是要回府去嗎?”
蕭景呈掃了眼東宮的方向,臉色忽然沉了。
他在想,祭司大人說的那些話,莫非是南昭君回去了?還給他戴了綠帽子?頭頂綠云,可不就這層意思嗎?!
這想法一出現(xiàn),蕭景呈的臉上就覆了層殺意。
他勒緊韁繩,一腳踢在馬肚子上。
“回府!”
蕭景呈憤怒的回去,殺了后院所有人個(gè)措手不及。
他翻遍了清水苑,也不見南昭君的影子。反而是楚墨,在小竹林里發(fā)現(xiàn)了他的新侍妾和府中的一個(gè)侍衛(wèi),在做茍且之事……
綠云?!
原來絳塵指的是這個(gè)!
蕭景呈對那些女人本就沒感情,甚至有的人進(jìn)到府中大半年了,他連面兒都還沒見過。
得知并非南昭君在搞事,他的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松了一口氣。
但這對狗那女,必須要?dú)ⅲ?p> 蕭景呈心里那團(tuán)沒撒出去的火,像是找到發(fā)泄口,他擺擺手,冷漠吩咐道:“把這二人帶到后山,埋了?!?p> 以前離王府就有活埋的懲罰,楚墨立刻照辦。
“王爺,奴婢知錯(cuò)了,王爺饒命啊……”
任那兩人怎樣苦苦哀求,叫喊,都被楚墨封住嘴巴,直接拖走了。
將氣宣泄出去,蕭景呈的心情好了些。
傅柔搬了古琴來,坐在亭中撫琴。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這時(shí)候,有人下人通報(bào),說是王妃回來了。
蕭景呈馬上就要過去。
傅柔見他這般積極,忍不住嘲諷道:“她一回來,就把王爺?shù)幕陜憾冀o勾走了?!?p> “沒有的事。”蕭景呈連忙否認(rèn),腳下的步子卻并未停歇,“本王是要質(zhì)問她,找她的麻煩!”
傅柔繼續(xù)譏誚,“無論如何,反正在旁人看來,這段時(shí)間,王爺都把心思放在王妃的身上了。”
“本王心里只有你?!笔捑俺史笱艿溃骸氨就跻恍南胱咸拥奈恢?,還不就是為了與你并肩,執(zhí)手天下?”
話落,他竟然真的沒走,回來徑直坐下。
“既然柔兒不喜,那本王便不走了?!彼f完,冷臉吩咐道:“即日起,大小廚房都不許準(zhǔn)備王妃的飲食。沒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準(zhǔn)探視!”
他這不僅要禁足,還要餓著南昭君!
傅柔聽了,心中無比痛快。
她表面上還假意勸道,“王爺,這么做不太好吧?”
“本王高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除此外,清水苑外還多了幾雙眼睛。
南昭君回到王府,本就奄奄一息。
她打算閉關(guān)。
這是她恢復(fù)身體最快的方式。
閉關(guān)可以不吃飯,卻不能沒有水。
可南昭君找遍了院子,都看不見一壺水。
水缸都空了。
她想出門,就被人攔住。
這時(shí)候,她的身體最是虛弱。
輕易不想與他們起沖突。
她將自己一半的血都給了蕭寒玨,她的體內(nèi),也有他的一半血。是以那些寒毒,在漸漸聚集。
南昭君又冷又渴又餓。
她縮在榻上,心頭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回來了!
在太子府,最起碼有吃有喝,還有人照料!
“姐姐,姐姐你在屋嗎?”
喜兒的聲音傳進(jìn)來,南昭君立刻翻身,尋著聲音去。
院墻底下有個(gè)不足半米的狗洞。
喜兒就蹲在外頭,把食盒推了進(jìn)來。
她左顧右看,生怕被人瞧見似的,聲音也充滿恐懼,“姐姐,王爺下令,說不許給你送吃的。但你是喜兒的恩人,喜兒要報(bào)恩的!”
南昭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捏著食盒的提手,問道:“你不怕被發(fā)現(xiàn)嗎?”
“嘿嘿,喜兒很小心的,沒被人看到!”
“那就好?!?p> 南昭君這才放心,收起食盒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