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看著她,胸口起伏不定,皺眉道:“那我能怎么辦?我是南梁人!難道你要我叛國嗎?”
姜迎苦笑著搖了搖頭,眸色滿是失望:“即墨承,我不傻,當初查到硝石的第一個人是你,你當時便直接能將硝石追回,可卻放任不管,轉而將此事稟報給了南梁皇帝,因為你知道,南梁皇帝城府深,他看的長遠,一定會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即墨承閉著眼仰頭嘆了口氣:“說完了嗎?”
姜迎漠然置之。
“那我來說。”
即墨承說著,拿起一旁的佩劍:“硝石一事,我確實推波助瀾,這我認?!?p> 姜迎冷笑了一聲,什么都沒說。
“我做不到為所有人考慮,我只顧眼下。”
即墨承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跑動的聲音,隋澄掀開帳門大步走進,看了一眼姜迎,有些猶豫。
“說?!?p> 即墨承一聲令下,隋澄才道:“將軍,姜徹悟動手了,大軍…”
隋澄感受到姜迎的目光,頓了頓才道:“大軍已至,只待將軍下令便可攻進北思邊境。”
姜迎心里翻江倒海,她一把打翻方才的熱茶,怒道:“即墨承!”
即墨承卻不再看她,厲聲道:“命人看好她,不準離開營帳半步!”
隋澄面色為難,應了一聲:“是。”
即墨承說罷,徑直走出了營帳,姜迎站在原地,連哭都忘了,只聽得營帳外馬蹄聲與雜亂的腳步聲。
好似一切都成了定局。
北思皇宮。
皇帝姜翀寢殿周圍突然憑空出現一群白衣人,將寢殿團團圍住。
而姜徹悟一襲白衣,就這么出現在了皇帝的寢殿之中。
北思皇帝姜翀因為先前姜徹悟謀反之事已是臥病在床,如今突然看到逆子出現在自己的寢殿,不由得驚呼:“你是…怎么進來的?”
姜徹悟眼神轉向一邊的地面,笑了一聲:“兒臣為了見父皇一面,特意派人挖了地道。”
旁邊的太監(jiān)此刻反應過來,叫嚷道:“護駕!護……”
話還沒說完,就被跟著姜徹悟進來的一個白衣侍衛(wèi)一刀抹了脖子。
而寢殿外的禁軍沒一個應聲。
姜徹悟的臉上毫無血色,輕嘆了一聲:“父皇,別叫了,他們不會答應你的?!?p> 姜翀臉色發(fā)青,半個身子支撐著起來,下半身癱軟無力,動都動彈不得,他知道這是被下了藥,此刻就更加驚慌無措。
姜徹悟走到姜翀的床邊,姜翀的臉扭曲起來,掙扎著往后挪動,怒道:“孤待你不薄啊,你為何要做到這個地步?”
姜徹悟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父皇怎么不想想,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母妃說她求過你,可你一意孤行,你既讓我生下來,就應該知道,我便是你的報應?!?p> 姜翀臉色一變,臉色慘白:“你…你都知道了?”
姜徹悟坐在床邊,日光照射進來,打在了姜翀滿是驚懼的面孔上。
“是啊?!?p> 姜徹悟說著,就聽外頭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姜徹悟笑嘆一聲:“唉呦,事兒鬧大了,父皇且歇一歇,兒臣去瞧瞧?!?p> 說罷,他還伸手給姜翀掖了掖被角,他走到寢殿門邊時,看了一眼那白衣人,白衣人點點頭,立刻將劍刃指著姜翀。
姜徹悟打開房門,寢殿外除了他帶來的白衣人外,又圍了一群宮里的禁軍。
禁軍統領左溫寒站在禁軍最前方,看向了姜徹悟,姜徹悟笑吟吟道:“左統領?!?p> 左溫寒今年不過二十五歲,眉眼冷峻,行事果決,此刻看向姜徹悟的眼神既有不解,也有無奈。
“八殿下,束手就擒吧?!?p> 左溫寒的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上,眉頭緊鎖,聲音冷冽。
姜徹悟懶洋洋地倚在門邊,指著寢殿周圍的地面,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在這下面埋了火藥,只要你們敢進來,我保證整個寢殿加上里頭那位,都會炸成碎肉?!?p> 此話不假,姜徹悟手里有硝石的事早就在盛京傳開了,任誰都要忌憚三分。
四周的禁軍都看向了左溫寒,左溫寒皺眉喝道:“禁軍退后十步!”
禁軍退后十步,但左溫寒卻站在原地,將腰間的佩刀解了下來放到地上,舉起雙手道:“八殿下,談談吧?!?p> 姜徹悟搖搖頭,輕笑道:“不談?!?p> 左溫寒直視姜徹悟,揚聲道:“八殿下,殺了陛下,你也逃不掉?!?p> 姜徹悟認同地點點頭,但卻并沒有緊張,只擺了擺手道:“那左統領便進來吧?!?p> 左溫寒進了寢殿,白衣人的劍緊緊抵在姜翀的咽喉處。
寢殿門再次被關上,隔絕了外頭兩撥人劍拔弩張的氣氛。
姜徹悟緩步走到床邊,輕咳兩聲,笑道:“左統領既然來了,不如先聽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