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斗法場后,孫末緣見路旁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靜靜等候,他心中一動,走上前與她并肩而立。
“找我有事?”他平淡說道。
女子轉(zhuǎn)過身,紫眸映入眼簾,令人怦然心動,她輕啟櫻唇道:“看你生死臺上還能對人保持理智,沒有下死手,從這一點來看,血符對你的影響微乎其微?!?p> “你想說什么?”孫末緣皺眉,總覺得她話里有話的樣子。
“四月八日,血符魔性暴增,如若不想被同化,就去找到月陰花,躺在冰棺內(nèi)口服之?!?p> 撂下這句話,周慕就走了。
孫末緣本想上前追問,但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說,周慕幫過他多次,自然不能逼問,可自己又實在想搞清楚她說這話的意思。
猶豫再三后,他還是沒有追上去,原本到手海潮門這件趁手防御法寶的喜悅,也被一下子沖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心思。
“四月八日…魔性暴增?月陰花又是什么?還有那冰棺,難道是用冰打造的棺材嗎?”他輕聲呢喃,一層陰影罩上了心頭。
不知怎的,他又來到了那株桃樹前,駐足觀望,遇到煩心之事時,總喜歡靜靜獨處。
就這么默默看了好一陣桃花,心情不自覺轉(zhuǎn)好,這才慢悠悠離去,返回了宿舍。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剛一進寢室,四雙眼睛就齊刷刷瞪了過來。
“你們這是?”孫末緣疑惑詢問。
“老孫,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們?nèi)チ苏嬲木蹠攸c?!趙中天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沖上去與之理論。
面對舍友的質(zhì)問,孫末緣也是一愣,他之前沒有多想,但如今看來這四人怕不是被人半路截胡了。
這次聯(lián)誼會就是一個陷阱,一場專門針對他的陷阱,而布下蛛網(wǎng)守株待兔的始作俑者們自然不希望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存在,所以才玩了一出調(diào)虎離山計。
殊不知他們準備狩獵的其實不是一只幼虎,而是一頭體格健壯的虎王。
但這也就意味著,他這些舍友滿心歡喜的去聚會,結(jié)果等來的卻是一場空,這中間的心理落差不可謂不大。
乘興來敗興歸,莫過于此了。
事實上也正如他所想,這四人在青穹廳等了很晚,也不見一人來,直到手機上傳來新生與老生斗法臺大戰(zhàn)的消息……
在點開網(wǎng)站仔細觀看后,四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不是自己的舍友嗎?于是不再等下去,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就是想問清楚原因。
“老孫,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受我們邀請來參加聯(lián)誼會的人一個沒來?而你卻參加了別的聚會?”郭镕愷質(zhì)問道。
其余兩人目光也緊緊盯著,顯然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人放鴿子,同時他們都意識到了此事很蹊蹺,絕無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孫末緣也知道他們有很多疑問,當即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釋了好一會兒。
聽到他的分析,四人原本郁悶的表情逐漸轉(zhuǎn)化為驚訝,然后是憤怒,最后才是恍然大悟。
“狗日的賀旭!竟敢設計坑害我們寢室的人,要不是你修為過硬,不然今晚就要栽一個大跟頭了?!眳沁h大怒,恨不得手撕了賀旭為他出氣。
劉玄揚卻是若有所思,那晚他見到的一幕很有可能就是詛咒術在作祟,至于什么人干得,原本他還毫無頭緒,現(xiàn)在心里卻有了個人選。
他心中不禁冷笑一聲,賀家真是膽大包天,敢對無辜之人動用咒術,若是被主刑司的人發(fā)現(xiàn)了,只怕會被連根拔起。
“這賀旭真該死!害我們白忙活一場,他一定是散播出假消息,說我們臨時改換地點了,真是用心險惡!”
“有這種校友在,將來與妖獸搏殺時,怎么放心把后背交給他?!”郭镕愷也是怒不可遏,對賀旭厭惡到了極點。
趙中天張口欲言,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所要講的話全被舍友說了,只好又痛罵了賀旭一頓,勉強出了一口惡氣。
孫末緣在說明前因后果后,就徑直走向自己的床鋪,打算靜心修煉。
說實話,剛才那一戰(zhàn),他根本就沒有全力以赴,打得一點也不盡興,內(nèi)院土榜前五百名的老生,讓他失望了,但相信前一百名定能與其酣暢淋漓的一戰(zhàn)。
就在他準備閉眼調(diào)息之時,卻發(fā)現(xiàn)劉玄揚湊了過來,坐在他一旁,搓了搓手,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孫末緣見其有些扭捏,心感好笑,直接問了出來:“你有什么事?”
“你不是去聚會了嗎?那里的妹子怎么樣?誰的身材最好?臉蛋最漂亮?有絕色榜前十來了嗎?”他一臉期待地問道。
“………”
孫末緣有些無語,看他猶猶豫豫的,還以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問,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問題。
“沒太注意?!?p> 他說得的確是實話,畢竟一到聚會地點自己都只是在品嘗美食,至于那些圍在旁邊的女子,都是她們主動上前結(jié)交的,孫末緣沒有搭理的意思,但又不好將之趕走,就只能任其待在身側(cè)。
“哦,這樣啊…”可以看出,劉玄揚明顯有些失望的樣子。
“呃…在我的印象中,應該是凌星降吧?此女是風寢的,你要是想追她,可要趁早了?!睂O末緣隨便想了一個,在他看來其實都差不多,真要說僅憑容顏就能絕對壓制的,在他認識的人中只有一位。
劉玄揚聞言立馬來了興致:“絕色榜第十三,凌星降?!”
僅憑名字,就能精準定位絕色榜排名,看來他是熟記整張榜單了。
“應該就是她了?!睂O末緣語氣卻沒什么起伏,一點也不激動。
聞言,劉玄揚一臉羨慕,縱使身為劉氏少主,這種級別的美人他也很少見,不禁感嘆起好兄弟的福氣。
孫末緣準備修煉了,對于此事他一向不怠惰,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再度睜開。
他忽地想到劉玄揚見多識廣,說不定能解其心中困惑。
先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見舍友洗漱得洗漱,吃飯得吃飯,聊天得聊天,沒人在意這里,于是壓低了聲音,對劉玄揚說道:“你可認識一種花?名為月陰。”
劉玄揚聽后認真思索了會兒,終于是有些印象:“如果跟我認知中的月陰花沒有重名的話,那就沒錯了?!?p> “此花長在霜海深處寒谷中,那里與外圍不同,極度危險,有一群雪鯊守護著,實力普遍都在妖將級,更有大量王級妖獸,甚至還有大妖存在,危險系數(shù)不言而喻?!?p> “月陰花據(jù)說本質(zhì)極寒,可以吐納冷月之精,滋養(yǎng)自身,同時也可以散發(fā)出陰氣,反哺天地,而雪鯊一族可以吸收這股陰氣,借此不斷進化,所以就成了此花忠誠的守護者?!?p> 把腦中關于月陰花的記載一股腦說出后,劉玄揚眼中帶著詢問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干嘛?莫非……”
孫末緣點了點頭。
“不是吧?!你還真要去搶月陰花不成?!那里可是有大群雪鯊的!而且寒谷外還有不同的海妖族群!數(shù)之不盡的危險!以你的修為不是去送菜嗎?!”劉玄揚一臉激動說道,剛才討論妹子時他都沒有這么強烈的情緒波動。
由于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下寢室內(nèi)三人都聽到了,一個個都投來訝異的眼神,一會兒看著劉玄揚,一會兒看著孫末緣,都甚是不解。
“這是怎么了?什么雪鯊寒谷的?你們要去哪里?不會是霜海吧?”趙中天替自己,也是替其余兩人問道。
孫末緣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起身揮手示意他跟上,然后出了宿舍,爬上了樓頂天臺。
只留下三個舍友一頭霧水,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事了,還以為兩人鬧矛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