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鴻在回棰淵城的途中,總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那周圍傳來呼呼地,不同尋常的風雪聲漸漸地將他包圍住。
他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正當他的余光掃過一旁白茫茫的灌木叢時,在轉(zhuǎn)眼之間,一道利刃的光芒便突然向他襲來。
段鴻轉(zhuǎn)身向后仰,只見一個手持雙劍,穿著黑藍色云螭衣的修長身形的男子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那人半扎著黑色的長發(fā),銳利的眼睛如同雄鷹一般,狠狠的盯住了段鴻這只獵物。
不等段鴻開口,對方直接一個勁地猛攻,銀劍飛舞,對方出手狠辣打的段鴻一個措手不及。
段鴻手中開始用神力聚沙而形,如同針尖般的沙子快速朝著對方而去,可是那男子卻仿佛套了一層防護盾一樣,這樣的傷害在他面前竟仿若空氣一般。
無奈段鴻的能力還是遜色于對方,身上也已經(jīng)受了很重的傷,他半躺著倒下,不情愿地被雙劍抵住了脖子。
段鴻用手指放在刀刃上輕撫,說:“你既然要殺我,為什么不在我恢復記憶之前殺?”
那人揭開蒙面的藍布,露出冷峻的目光:“為了讓你死的明白點?!?p> 段鴻的語氣有一絲不甘:“珞玦,你究竟是什么來歷?”
珞玦俯視著被打倒在地上的段鴻,不耐煩道:“我憑什么告訴你?”
“你們想得到長玄序還要等上個幾千年呢……”
珞玦用劍鋒用力抵住段鴻的下巴,很快就滲出一些鮮血。
珞玦有些被激怒到了。
“你話太多了……你得好好理理你那破碎雜亂的記憶了?!?p> “我神力早已被你吸取殆盡,命不久矣了……即便如此,你殺我一個也沒用?!?p> 珞玦的眼神散發(fā)著輕蔑的目光,語氣依舊不耐煩道:“真是廢話連篇……”
他將劍果斷地刺入段鴻的胸膛,然而段鴻并沒有掙脫,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段鴻心想著,虛無之主手中的劍刃也不過如此。
段鴻試圖苦笑著,漸漸沙啞無力的笑聲傳遍了這片山谷,并一聲聲回蕩起來。他的血液染紅了潔白的雪地,那血腥氣撲面而來時,惹的躲在暗處的禾蕖用手指輕掩著鼻,她蹙著眉,心中日有所思。
她起身,悄悄地從珞玦的身后出現(xiàn),珞玦從雪地張望了幾下,警惕道:“誰!?”
“你為什么要殺他?”
她的聲音冷靜的可怕。
珞玦的眼睛倒映出禾蕖的身影,看到她,表情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怎么是你?你跟蹤我?”
“自己悄悄辦事,被人盯上,這難道不應該是你自己的疏忽嗎?”
珞玦輕笑一聲,將揮出的利劍收入劍鞘當中,他的神色放松了許多,他似乎并不怕禾蕖會說些什么。
禾蕖看見那雙鋒利的劍被收起來,眉頭頓時松了松,說:“你不想殺我的……”
“我為什么要殺你呢?”珞玦將長劍收起背在身后,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難道你不打算跟我解釋這一切嗎?”
禾蕖上前試圖抓住珞玦的衣袖,可那身子卻跟扎根的大樹似的,拉都拉不動。
珞玦余光掃向禾?。骸盁o論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不會告訴你?!?p> 禾蕖輕輕皺眉,搖了搖頭,對著珞玦的身后喃喃著什么。
“可若是,我什么都記起來了呢?!?p> 霎時間,珞玦回過頭驚訝的望著禾蕖,她說她記起來了,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這是一個多么久違又沉重的字眼。
珞玦用不可置信目光柔和地看著禾蕖,像一個千百年來未見過的故人。
“你……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顫抖了起來,轉(zhuǎn)身面對著禾蕖,一向冷靜的珞玦在此時面對著她卻像個失魂落魄的孩子。
珞玦看見,禾蕖眼中的目光和往日一樣溫和,他記不清他已等了多久了,他等了太久了。
他又問了一遍:“真……真是你嗎?”
禾蕖抬手摸了摸珞玦額頭,像針尖一樣刺痛著珞玦的心。
她輕柔地說:“是我,我回來了。”
塵封的往事?lián)涿娑鴣?,過往長玄序與神界之間的過去,仍然歷歷在目。
神界曾經(jīng)也像長玄序這樣的美麗,但美麗的事物始終不會永遠存在,任何事物都會走向消亡,即使是天神族這樣強大的生命力,在面對宇宙迸發(fā)出的小小花火面前,也難以對抗下來。
也正是因為天神族天生神力,能在那片銀河中的虛無之地的邊緣找到暫時的棲息地,可這樣存活下去,是需要付出等額代價的,在獲得棲息地的同時,虛無之地也會一點點地吞噬天神族,直至神力完全消耗殆盡,如果沒有找到更好的棲息地,至此天神族文明將會徹底湮滅。
禾蕖不忍看著天神族文明逐漸消逝在虛無之地,作為天神族舊神,當她游走在無垠的星空之中,準備靜待著天神族一點點毀滅的時候,她卻在浩瀚的銀河里看到了長玄序。
那幾乎可以用來形容是一顆跳動的,鮮活的生命。在它的身上,禾蕖似乎看到了天神族的未來。
可長玄序同樣有著生命,僅憑著她一個人要怎樣得到那個世界呢?
方法卻只有摧毀。
可就在當她準備前往去了解這個世界的時候,卻在最后一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無何也進入不了這個世界。
“竟然……限制了除長玄序以外的人進入嗎?”
這讓禾蕖感到十分不解,為什么?難道是因為長玄序中心的那股力量?就如同天神族的心脈一樣。
可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她意外看到了與長玄序連接的平行世界,那個平行世界似乎更加的落后,而這兩個世界,成功激發(fā)了禾蕖的好奇心。
天神族每個人的神力都不一樣,禾蕖的力量是知曉過去和預知未來一小部分,但這并不是想隨時知道就能夠知道,有些事物就算她嘗試去看,也無法知道全部內(nèi)容,這需要她自己去判斷合理分析。
通過探知過去,她才知道,兩個平行世界本來是一模一樣的,但由于過去某位舊神游歷時遺留的天神族神力形成實體藏在其中一個世界,也就是長玄序,由于這股力量隨著時間的累積,日漸強大了起來,所以如今,才能成為天神族振興的種子。
這也使得兩個世界從此互不相通,顯然,擁有這股神力的世界也更加的強大先進。
可究竟是哪位舊神遺留呢?遺留之后,祂又為什么不讓自己的族人進入呢?
這個答案她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直到有一天,十二主神之一的玄墨,在虛無之地的邊緣呼喚了她。
玄墨告訴她,與長玄序相對的平行世界是進入長玄序的唯一媒介。
禾蕖感到有些吃驚,這不禁讓她懷疑,玄墨是否就是那個遺留神力的舊神。
顯然,看著玄墨的神色,禾蕖的心中似乎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她上前問道:“那我們應該怎么做?”
只聽見玄墨默默地說了幾個字,而那幾字卻讓禾蕖的心中一震。
那就是打開輪回之境。
禾蕖明白,輪回之境味著一切回到原點,像凡人那般永世輪回,同時也會失去神力失去回到天神族的權利。
禾蕖擔憂道:“可輪回之境反噬的力量恐怕要比虛無之地還要強大啊!”
“輪回之鏡本就誕生于虛無,如今由你掌控,是時候發(fā)揮它的作用了,至于會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可結果若是好的,又何嘗不是……”
禾蕖看著手中這個被幾個圓環(huán)包圍不斷轉(zhuǎn)動的輪回之境,它的中心是一團如星空一樣的星隕,星旋朝著中心轉(zhuǎn)著,像終點又像原點。
片刻,她陷入了長久的沉思,可一旦她想起奄奄一息即將要落沒的天神族,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會派我的弟弟白龍,與你一同前往?!?p> 玄墨繼續(xù)說道:“天神族的心脈在虛無之地,你們現(xiàn)在只能去兩個,但如果你們失敗了,我會派其他天神族人代替你們前去?!?p> 禾蕖心中有些猶豫,隱隱約約地涌現(xiàn)出一股不安。
禾蕖自身本就是十二主神之一,她不明白,玄墨為什么不跟她一起去。
“玄墨……我不想離開你,你陪著我一起去吧?!?p> 玄墨撫摸著禾蕖的臉頰,神色十分難為地說道:“可我要留下來守住天神族,我們以后還會見面的?!?p> 禾蕖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低著頭。
玄墨接著開口,用幾乎是懇求的心勸說道:“輪回之境只能在你手中掌控,這樣艱巨的任務非你不可,如今,天神族的危難就在眼前,難道你還要推辭嗎???”
禾蕖連忙搖頭,繼而質(zhì)問道:“當然不是!可白龍與你又有什么區(qū)別?都是主神之一,他能與我同去,為什么你不能?”
“我是他的哥哥,更要承擔重大的責任,他與你去只是陪護……此番行程我也希望他能一路上照顧著你?!?p> 禾蕖的心微微有些動搖。擔心道:“我此去九死一生,你怎能這樣輕言……”
“輪回之境只會把你的神力奪取,變成輪回的凡人,并不會奪走你的生命和記憶?!?p> 可這樣的代價于禾蕖而言,跟死亡沒有區(qū)別。
禾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最終,他們還是來到了那個平行世界,正當禾蕖與白龍為接下來的行動一頭霧水之時,讓二位意想不到的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涌入了一批又一批天神族人降臨。
禾蕖看著這幅場景,十分不解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龍也在一旁露出疑惑的表情,說道:“對呀!這是為什么?我們才剛降臨不久,還沒有完全失敗呢!”
禾蕖的內(nèi)心凝重了起來,說:“多一些人多一份力量,如果玄墨就是這樣想的,我很贊同?!?p> 直到后來,他們遇到了其中一個天神族人,那是一個主動找到他們的女子,她身著羽飾青衣,名叫青鳶。
白龍與禾蕖本以為身邊只是會多了個人手,沒想到青鳶接下來口中說的,卻讓二位都為之感到震驚。
不敢相信,她與白龍才去往下界,在虛無之地的天神族心脈就已經(jīng)氣數(shù)已盡,在虛無即將吞噬之時,大部分的族人包括主神,都分別汲取了心脈分散的力量來到了下界。
禾蕖雙目無神,口中不停地喃喃著:“怎么會這樣……”
白龍一臉擔心地向青鳶問道:“那哥哥怎么樣?”
青鳶搖搖頭,說:“不知道……”
白龍問:“那些來這里的天神族人心里怎么想的?”
禾蕖聽著他們的對話仿佛是早已認識了一般,她悄聲問道:“你們認識?”
白龍卻顯得有些緊張,趕忙解釋道:“不……不認識?!?p> 誰知青鳶打斷了他們二人之間這段質(zhì)問,接著回答白龍的問題:
“他們要成為凡人的信仰,選擇幫助凡人來達成共生關系。”
禾蕖仔細一想,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她喚出輪回之境,凝望著中心一片像銀河一般璀璨的漩渦。
禾蕖閉上眼睛,片刻,她緩緩道:“白龍,我們被玄墨出賣了?!?p> “你只窺探了他嗎?”白龍這樣問。
“嗯?!?p> 白龍像是一副不敢相信他剛剛耳中所聽到的樣子,但看著禾蕖沉重又疲憊的神色,還是試探性的問道:“你看出了什么端倪?哥哥他……怎么會出賣我們呢?”
禾蕖轉(zhuǎn)頭看向了青鳶,凌厲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穿透一般。
禾蕖向她開口道:“青鳶,你若是玄墨派來嘲諷的,我現(xiàn)在就可以用輪回之鏡殺了你,我雖凡人之軀,但他算錯了一步,我現(xiàn)在仍然可以操控它?!?p> 青鳶卻仿佛一點也不害怕,她平靜地說道:“玄墨手中的權利不小,卻也懼怕你手中的輪回之境,所以他下界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你?!?p> 禾蕖冷哼道:“他人多勢眾,你不怕選錯嗎?”
青鳶看著禾蕖手中讓神畏懼的輪回之境,有些失聲地笑道:“你別明知故問了,現(xiàn)下這種境地,我有得選嗎?”青鳶說完,還一邊將禾蕖拿著輪回之境的手緩緩壓下。接著露出一抹令人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況且我找你也是出于同情?!?p> 禾蕖感到十分不屑:“我還沒有到那種需要人同情的地步?!?p> 禾蕖一點也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在她心里與玄墨有關系的人都不再值得信任了,當然,這也包括白龍。
青鳶又繼續(xù)笑道:“不過,此時用不著你出手,有人會治一治玄墨呢……我?guī)銈兛纯礋狒[就好。”
禾蕖打算見機行事,任由著青鳶帶著他們二人來到一處斷崖的空地,那里似乎建立起了一處透明的金色結界。
“那股力量,是……虛無之主!?”禾蕖小聲驚呼道:“沒想到,竟然追到這里來了?!?p> 一旁的白龍還是對之前禾蕖說的出賣,有些好奇,問道:“你在輪回之境到底看到了什么真相?怎么會惹出虛無之主?”
“玄墨和虛無之主進行了交易。”
白龍迫切地問道:“什么樣的交易?”
“玄墨很虛弱,他隱藏的很好,我在他身邊一直沒有察覺到?!?p> “他的虛弱是因為虛無之地嗎?”
“那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偷偷去將神力與虛無的力量強行融合,他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p> 白龍驚呼起來,懷疑性的說道:“那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恐怕不是如此吧?”
“嗯,利用感情設法將我們心甘情愿獻祭于輪回之鏡,他以為我會死,神力就是他的了。但他沒想到的是,輪回之境已經(jīng)認主,雖然……我的神力還是被奪取了……”
此時白龍的心里頓時氣憤道:“我可是他的親弟弟!”
禾蕖輕嘆道:“別說是你,我與他同行那么多年,還不是一樣遭受背叛?!?p> 禾蕖感受到,白龍的語氣是有一絲刻意的,她絕不相信,玄墨會將至親一起背叛。
禾蕖在此之前,并不熟悉白龍的人為,也不敢妄下斷言,只能繼續(xù)察言觀色。
緊接著,禾的語氣開始顯得有些自責,說:“也怪我疏忽,明明知道是玄墨藏的,卻沒有意識到玄墨為什么要禁止天神族進入,他明明可以解禁……就是因為他意識到會被我發(fā)現(xiàn),所以把我們騙去獻祭,再也不能干涉他……”
禾蕖看著結界中與虛無搏斗的玄墨,雙眼漸漸怒目,她握緊拳頭,切齒道:“被貶成凡人,是何等的屈辱,何況是利用自己對天神族的真心,對愛人的信任。
可轉(zhuǎn)眼又想著,也許是有苦衷的吧?也許是為了自己和弟弟,才選擇背負這一切吧?也許是因為……可不管是因為什么,此時她就站在那片結界面前,親眼看著玄墨,她也在輪回之境里,親眼看到那些令人憤怒的真相。
霎時,天空忽然灰暗了起來,結界也變得漆黑一片,三人心中隱隱驚慌失措起來。
青鳶慌忙問道:“怎……怎么回事?這虛無怕不會是要滅世了吧?”
白龍在一旁安慰道:“別……別怕?!?p> 禾蕖也示意她不用擔心,說:“我們曾借住在虛無之地邊緣,怎么說,彼此也算是共生關系,現(xiàn)在長玄序來了那么多天神族,與之無冤無仇,何必浪費自己的力氣?”
白龍說:“那他這是要對付哥哥吧?”
禾蕖的眼睛向那片結界中望去,說:“青鳶說做了什么交易……我懷疑玄墨怕是為了一己私欲也暗算了虛無之主吧?”
“這個你沒有窺探到?”
“我只能看一部分,其他需要自己根據(jù)線索去判斷?!?p> 青鳶在一旁附和罵道:“真是卑鄙小人!我這是良心過不去,所以才來投靠你們的?!?p> 禾蕖像是抓住了把柄,立刻微怒道:“我之前問了,你怎么說不知道呢?”
“我……”
禾蕖對著她呵斥道:“哼,我看你最好是知道什么說什么,或者干脆什么都別說,否則若是讓我抓住了其他什么鐵證,我會立刻殺了你。”
青鳶噤聲站在原地,一邊假笑著,看樣子,是真的害怕了。
他們?nèi)齻€人才說一會話的功夫,眼前的結界竟不知道什么時候散開了,只留下一團黑霧,還有黑霧之中,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高挑身影,留在原地,禾蕖心想,前面那位,恐怕就是虛無之主了吧。
禾蕖剛想上前,誰知對方的速度卻快的驚人,已經(jīng)身為凡人之軀的她,連他的影子都摸不著。
禾蕖身處那團黑霧里,喃喃道:“可惜了?!?p> 白龍忍不住惋惜道:“哥哥他……死了?”
禾蕖疑惑道:“被親哥哥背刺,你怎么還這般舍不得?”
“好歹是血脈相連……我不像他,對至親可以做到?jīng)]有一點情感?!?p> “是啊……好歹血脈相連?!焙剔〈鬼馈?p> 她望著自己腰間掛著的綠色寶石,它被鑲嵌在金子做的鏤空花紋上,下面垂著閃爍的金流蘇。在風中一點一點飄蕩起來。
事發(fā)突然,盡管這一切都是真的,可這心里,她還是不能相信,玄墨會這樣背叛她,毫無征兆的背叛她。
“他真的死了嗎?”
禾蕖進入那團模糊的黑霧,喃喃自語道。
青鳶在一旁用手拂過那些黑霧,說:“沒有,他似乎逃走了……玄墨處心積慮地設計這一切,不管目的究竟是什么,敢和虛無之主做交易,又怎么會輕易被殺死呢?”
禾蕖對青鳶說道:“你說的不錯?!?p> 青鳶又繼續(xù)說道:“既然他逃走了,不如趁此機會你們趕緊解開身上輪回之境所設下的封印吧?”
禾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也沒有可解之法……解鈴還須系鈴人,輪回之境誕生在虛無,我們得去找虛無之主?!?p> “那我們趕緊去吧?!?p> 青鳶正準備起身,朝著剛剛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此時白龍上前阻攔道:“我不同意,既然虛無之主已經(jīng)吃了一次虧,你覺得他還會再相信天神族嗎?”
青鳶回頭看了看盯著黑霧發(fā)呆的禾蕖,說:“他提出的確實是我沒有考慮到的問題?!?p> 禾蕖抬眼,閃過一絲銀色的光芒,她開口道:“那我們就放棄天神族的身份與他談判。”
“放棄的話……那豈不是要歸順于他?”
白龍的神情看起來有些不放心。
禾蕖反問:“那你想如何?除此以外還有什么別的方法嗎?”
白龍沒有回答上來,他看了看一旁的青鳶,說:“你有什么提議嗎?”
“我?”
青鳶指了指自己,瞬間被問的一臉茫然,說:“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不過呢……”說到這,她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既然意見不統(tǒng)一,不然白龍就去找找長玄序里的高人,說不定會有幫助……”
白龍點了點頭,禾蕖看得出,他的臉色有些不尋常。
“嗯,我就聽青鳶的,既然是青鳶提出來的,就不如勞煩你與我同去了?!?p> 禾蕖本以為白龍會再次質(zhì)疑青鳶,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竟然還要求和青鳶同行。
禾蕖心中隱隱察覺出他們二人的貓膩,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疑了,尤其是白龍,臉色沉沉,不知道在打著什么算盤。
可由于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禾蕖想就此作罷,她不愿再受到任何事的沖擊,于是,她在認真聽過之后也只是輕輕點頭,并沒有戳破他們。
她只是想著,想著快點離開,快點離開這群人……好讓她的心里能夠更平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