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事那天,柔桐的家人哭天喊地,喊著柔桐的名字,悲痛欲絕,本想看柔桐最后一眼,棺材蓋已經(jīng)釘死,打不開,又懼怕趙老爺?shù)耐?,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咽。
靈堂設(shè)在一進大門的正堂內(nèi),鮮花擺滿了棺材兩側(cè),正前方有一個銅盆,前來祭拜的人會在銅盆里燒紙,大公子頭上系著白布,眼睛布滿血絲,神情呆滯。
一點也不像是會害死柔桐的樣子啊,梓洛心里想。
“梓洛,我們先回去吧?!?p> 趙老爺離開后,方欣向大夫人稱身體不適,也離開了。
路過一個小花園,聽見有人大聲哭喊,竟比柔桐的家人哭的還凄慘。
“老爺,俊兒冤枉啊,你如此不相信你的兒,你要逼死我們娘倆嗎?”
仔細(xì)一聽原來是三夫人在花園里纏住了趙老爺在哭訴。
“你先回去,日后我自會調(diào)查,再者,你不清楚你兒子那點出息嗎?墜兒,快把夫人拉走,我還有事要辦?!?p> 趙老爺口氣有些不耐煩,也難怪,自從三公子被關(guān)在禁閉室,三夫人便經(jīng)常來找趙老爺鬧不得安寧。
“自己兒子不爭氣,鬧有什么用?!?p> 方欣嘴上說著,并未停腳逗留,在梓洛眼里,她一直都對府上的事漠不關(guān)心,即使前幾日趙老爺每夜去三夫人那里也從未聽她抱怨過一句。
“梓洛有想問的話,又怕惹夫人生氣?!?p> 梓洛的聲音極小。
對于方欣,她有怕她的地方,畢竟是主子,但是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親密感,畢竟又曾是一起服侍主子的奴婢。況且自從她來到月繡軒,方欣一直對她很好,總算是比三夫人容易親近,至于那次燦若和素蝶的事雖然一直耿耿于懷,也并沒有證據(jù)能證明是方欣指使,她也不想再去追究到底。畢竟她也不想打破兩人間微妙的好感,翻起臉來,對她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說無妨?!?p> 方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夫人,您覺得這件事情有沒有什么不妥之處?!?p> 梓洛問的比較委婉,方欣之前在大夫人處服侍,梓洛認(rèn)為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有?!?p> 方欣的回答簡單直接,是梓洛萬萬沒有想到的。
“首先我沒有說三公子不會干這等蠢事,其次我之前在大夫人那里見她很是懼怕大夫人和大公子,而且我聽聞她爹有依賴于老爺?shù)牡胤剑灾鲃犹岢鲆雅畠杭捱^來,只是大公子起初想要娶的是王將軍之女,父母之命也是難為啊?!?p> 方欣說完看了梓洛一眼,好似想繼續(xù)說些什么,但終究沒有再開口。
梓洛也沒有再問什么,兩個人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走回了月繡軒。
到了院子里看見燦若和素蝶正在打掃衛(wèi)生。
“夫人,剛才大管家派人來傳話說怡福軒的院子已經(jīng)收拾完了,還有屋內(nèi)的一些地方要打掃,因為柔桐主子的事人手不夠,想讓您派兩個人去幫忙?!?p> 燦若上前稟道。
“讓我去吧?!?p> 梓洛主動請求道。
“好,你和燦若過去吧,早點搬去怡福軒,那里寬敞些?!?p> 方欣揉著太陽穴回屋了。
“走吧?!?p> 梓洛叫上燦若一起出了院子向怡福軒走去,那里曾是二夫人的住處。
梓洛想借著去怡福軒的機會去看看雙月他們,只是燦若跟著很是不便,另外蘭玉的事她一直放在心底,蘭玉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現(xiàn)在回想起來,恐怕不是夢,因為是那么的真實,一定是蘭玉蜷縮在床上哭訴著什么,她只隱約記得聽到了蘭玉的聲音,一邊哭一邊說想念二夫人,恨趙老爺什么的,總之一切都不清晰,卻一切都牽動著她的神經(jīng)。
眼下對于柔桐的事已經(jīng)讓梓洛一籌莫展了,關(guān)于二夫人的事也只能一點點去了解,總之,梓洛雖然嘴上說自己只是一個丫鬟,不要管的太多,最深處那蠢蠢欲動的好奇心總是推著她向無邊的黑暗走去。
“這個院子果然比月繡軒大的多,而且也不偏僻?!?p> 燦若的聲音把梓洛拉回現(xiàn)實。
梓洛看見有幾名男子正從里面往外搬著落滿灰塵,甚至是掉了顏色的舊家具。
經(jīng)過梓洛身旁時,一張缺角的畫紙從家具里掉落到地面上,梓洛一眼就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寫著蘭玉的名字,那紙上畫著一只鳥,大概是蘭玉小時候畫的。
院子里,已經(jīng)種上了花草,還有幾盆盆景。房屋的門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離主屋越近梓洛的神經(jīng)繃得越緊,好像她走進的是蘭玉塵封已久的夢。
“咦,這么臟,從何處開始打掃。”
燦若抱怨道。
只見灰塵布滿整個屋子,大大小小的蜘蛛網(wǎng)隨處可見,吸進一口氣都要咳嗽三聲,梓洛和燦若忙拿了手帕遮于鼻前,家具布局還是維持原樣,只是退去了原先的光澤,看上去破舊不堪。
“我們?nèi)ピ鹤永锬脪咧悖俣艘慌杷却笾麓驋咭幌碌孛姘?,家具一會兒就搬走了,先不用管?!?p> 梓洛對燦若說道。
二人返回院子拿了掃帚,又接了盆水開始忙活起來,而梓洛則心不在焉,借著打掃衛(wèi)生,偷偷的扣扣這邊,翻翻那里,突然什么東西在眼前晃了一下掉在地上。
梓洛此時正站在梳妝臺前面,她輕輕打開每一格,里面放著的都是一些珠釵首飾,她正準(zhǔn)備離開這里,不小心絆了一跤,幸好手扒著梳妝臺才沒有摔倒,只是梳妝臺振了一下,微移了位置,貼著墻的一面露出了一點空隙,就在這時有東西掉落了下來。
梓洛定睛一看,是玉佩,而且是半個玉佩,此時掉在地上又摔成兩半。
梓洛心想,這一定是夾在梳妝臺與墻面之間的,現(xiàn)在有了松動便掉了下來。
她撿起來把兩半個拼在一起,發(fā)現(xiàn)上面刻有兩個字,一個是文,另一個只有一點點邊,并看不出來是什么字,也許是青字,青文,先到別處找一找另一半,找不到只能等二公子回來問問他有沒有另一半,梓洛這樣想著偷偷看了看四周,便將玉佩藏到身上。
過了一會兒有幾個人過來搬柜子,那是一個放衣服的柜子,隨著晃動柜子門一開一合的,露出里面的衣服,柜子搬走后,梓洛看見一大堆畫紙在地上散落著,大概是剛才搬出去的柜子里掉出來的,梓洛走近一看,每一張都畫著畫,有的畫的栩栩如生,大概是二夫人畫的,有的筆法稚嫩,大概是蘭玉畫的,數(shù)量也很龐大,梓洛估計這些畫有幾百張,可見二夫人很喜歡畫畫。梓洛蹲下來整理著。
“這么多畫,拿到院子里燒了就行了?!?p> 灑著水的燦若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
“嗯,我正把他們疊在一起,這樣好抱起來?!?p> 梓洛回答道。
突然她的手停頓了一下,一張奇怪的畫出現(xiàn)在眼前。
一張畫著赤身裸體的嬰兒,而且畫的是背部,挨著臀部的地方有一小塊淡青色印跡。
這是什么畫?二公子小時候嗎?干嘛不畫正面?一大堆問題冒了出來,這時,搬家具的人走了進來,向著梳妝臺走去。
火火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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