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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過世后,父親又變回了曾經(jīng)的沉默寡言。妹妹也少了一些活潑,笑的也少了。母親的一切事情做完之后,我就準(zhǔn)備出去了。
“丫頭?!?p> “嗯,大哥,怎么啦?”
“要不要跟哥去外面?”
她猶豫了一下。
“去外面看看吧,去玩幾天再回來?!?p> 能看出來,她有些心動。她想了很久,望著我,說“行,大哥,嫂子會不會有意見?”
我笑了,幫她把頭發(fā)撩起來,說“怎么會,你嫂子很高興你能去?!?p> 她沒說話,看著母親的照片,說“好,那我收拾下,哥?!?p> 我走到門口,看著她對著母親的照片發(fā)著呆,我知道她心里很難過。哎,多希望母親還健在。
和文妤簡單的說了一下妹妹的事情,最近在家的因為母親的事情,和她電話溝通也比較少,我也確實沒什么心情和她打電話。母親的事情她也已經(jīng)告訴了她媽媽那邊,她媽媽對我的遭遇表達(dá)了同情,關(guān)于彩禮的事情她沒有再提。
我?guī)е儡半x開了生活十幾年的家鄉(xiāng),這是她第一次出遠(yuǎn)門。弟弟則留在家里陪著父親,母親的去世父親是最傷心的,我知道他一直強撐著,不想讓我們看到他柔弱的一面。
欣馨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母親走后她就一直這樣了。我內(nèi)心五味雜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發(fā)著呆,望著窗外,思緒早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
到了地方,我提前告訴了文妤車次,她也早早的在出站口迎接我們。
我和欣馨介紹,“丫頭,這是你嫂子。”
“嫂子好?!?p> “文妤,這是我妹妹?!?p> 我話還沒說完,欣馨早已經(jīng)拉著文妤的手了。兩個人相互笑著,那親密程度好像已經(jīng)認(rèn)識很久了一樣。
她們兩個走在前面有說有笑,我拖著箱子走在她們身后,看著欣馨恢復(fù)了一些朝氣,我倍感欣慰。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稍稍落了地。
我租的是一房一廳,由于臥室房間不夠大,我讓欣馨跟著文妤睡臥室,自己扯了一張席子睡在了客廳。
晚上睡覺的時候,那些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頭,閉上眼睛腦子里都是母親的模樣。我一晚上被折磨的睡了又醒,醒過來又睡著。
“我上班去了哦。”文妤輕輕拍醒我。我看看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哦?!?p> 她換上鞋子,今天穿的黑色裙子,把她的膚色顯得更加白了。
她低頭穿鞋子的間隙,我偷偷親了她一口。
她笑著打了我一下,小聲說“沒個正經(jīng),你妹還在呢?!?p> “她睡著了,看不到?!?p> 文妤上班去了,我也順勢起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輕輕打開一條縫,瞄著了眼欣馨的情況。發(fā)現(xiàn)她正在瞪著大眼睛看著我,說“哥,我穿了睡衣的,你進(jìn)來吧。”
我有些尷尬,本來是想看她什么情況的,看她那樣子似乎和我一樣。
“昨晚上睡的咋樣?”
她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睡衣是她在家里穿的那件。
“還行。”
我把錢包放在桌子上,里面還有點錢。
“錢包放這了哈,你要下去吃飯你拿著錢去買。我去上班了。”
“嗯?!?p> “無聊了,就玩會電腦。”
“嗯?!?p> 走出臥室門,我又看了她一眼。
“去吧去吧,哥,我沒事,真的?!?p> 我不知道這是她偽裝給我看的,還是真的沒事。不過我還是假裝放心,關(guān)上臥室門,出去上班去了。
下班后,文妤迎來了她的雙休生活。我在工廠上班是沒有辦法休息的,基本上都是連軸轉(zhuǎn)。文妤休息的時候帶著欣馨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欣馨也很懂事,一律不花錢,無論文妤怎么說,她都不為之所動,懂事的程度讓文妤都有些感動。這也是文妤回來的時候,悄悄告訴我的。我有些心酸,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經(jīng)歷了母親去世,欣馨也長大了許多。
經(jīng)過這幾天平淡的日子,欣馨也逐漸走出了陰霾,漸漸的變的開朗了許多。似乎之前的那個活蹦亂跳的她又回來了,不過和之前不一樣的是,現(xiàn)在她更懂的照顧人,更懂事了些。我有了些慰藉,也讓我對她有了更多期待。
“哥,我想留下來上班?!?p> “上什么班,好好讀大學(xué)?!?p> “萬一我考不上呢?”
“大專也給我去上。”
她有些不樂意。
“欣馨,你就聽你哥的。他也是為你好?!?p> 文妤也加入了勸說她陣營里。最近幾天,她都有這樣的想法??吹搅送饷媸澜绲拿篮煤头比A后,就很心動了,看到了以前沒看到過的世面,讓她的眼界瞬間開闊了。
她撇撇嘴,解釋道“上學(xué)有啥好的,出來了不還是要找工作,那還不如現(xiàn)在就出來上班,提前適應(yīng)下。”
我氣的有些手抖,不過我還是強忍著,想著怎么和她講道理。
“你現(xiàn)在這樣想,等你以后你就后悔了。你看看我,沒有學(xué)歷生存多難,招工起步都是大專。有了好了學(xué)歷,你才能掙錢,你才能養(yǎng)活自己?!?p> 她不以為然。
“哥,我一個女孩子沒事的,大不了不結(jié)婚就是了?!?p> 我火冒三丈,幸好文妤及時拉住了我。
“欣馨,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就要說你兩句了。女孩子怎么了,那也要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要讓自己值錢。學(xué)歷就可以給自己鍍金,讓自己值錢。等你值錢了,你就有能力掙更多錢,才能活的更好。你難不成想變成白菜,只能回家相親?或者變成花瓶?”
她連忙搖頭,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哥,別生氣,剛才開玩笑的。我回去讀大學(xué)還不行嘛。但是考不上可就別怪我?!?p> 她沖我傻樂,以此來緩解我的怒氣。
到了發(fā)工資的哪天,我算了下自己的工資,出去生活開支,發(fā)現(xiàn)連錢都還不上,最后無奈還是文妤給了些給我把借的錢還上了。看著為母親治病借來的這些高利貸,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接下的苦日子感覺越來越苦了,一眼望不到頭的日子,讓我倍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