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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凜冬中走來

第二章:城市

我從凜冬中走來 紅衣拉格那 3719 2023-02-18 22:18:13

  平靜而悠長的腳步在走廊間回響,蠟燭與窗外的陽光驅(qū)散了這里的黑暗?;靵y的風雪重重的拍打在墻壁上,由厚重的石板所砌成的高墻死死的抵御著兇殘的猛獸,偶爾透過縫隙所帶來的徹骨寒風絲毫沒有影響紳士那優(yōu)雅的腳步。

  “扣扣”

  在華麗而厚重的大門前停下,木制的門虛掩著,向外面透著微弱的燈光,紳士依照管例敲了敲,時間慢慢過去——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門沒有打開,昏暗的房間也沒能傳來回應(yīng)。

  目光透過眼鏡落在手表不斷抖動的指針上,紳士理了理一絲不茍的潔白手套,長長的衣擺隨著優(yōu)雅的燕尾服拖入房間。

  里面只有一個年輕人,在他面前掛著的是一張像黑板,密密麻麻的咒語和文字被散亂的記錄在上面,復雜的符號閃亮著藍色的魔光,而年輕人披頭散發(fā),嘴里叼著筆,厚重的書本在他手中翻來翻去,似乎正在絞盡腦汁的思考著什么。

  而值得一提的便是他那蒼白的長發(fā)與金色的瞳孔,尖銳的雙耳與臉頰都標志一個冰原人們熟知的高貴種族——“奧捷莫爾”,用人類的話就是“雪精靈”。

  “威特維恩少爺?”紳士聲輕語道

  熟悉的嗓音打斷了年輕男人的思緒。

  “哦,抱歉,雷德……我沒注意到你走進來?!贝藭r才注意到了紳士的存在,威特維恩的合上書本,用帶著些許慌亂的眼睛表達著自己的歉意。

  “沒關(guān)系的,威特維恩少爺,莎莉太太讓我給您送點吃的過來。”老管家雷德·福利斯萊特點點頭回應(yīng)了年輕人的道歉,托盤上的東西被他慢條斯理的的擺在桌子上。

  桌子很亂,上面擺滿了散亂的書籍和廢棄的紙張,用過的燒杯與蒸流器也雜亂碼在一起,里面五顏六色的液體滲著淡淡的流光,隱隱約約的散發(fā)著微弱的魔力。

  雷德知道這些魔法與煉金物品,但他并不感興趣,在威特維恩的家族里所服侍的50多個年頭里,血脈中那對魔力的渴望早已在歲月的沖刷下消磨殆盡,與精靈們動則百年悠長壽命相比,作為一個人類他無論是身體還是內(nèi)心都已經(jīng)老了,與充滿誘惑的魔法相比,目前如何收拾一個隨著可能爆炸,布滿危險煉制原料的桌子更加值得思考。

  看著木桌上擺著一大堆,盛滿五顏六色不明液體的瓶瓶罐罐,老管家皺了著眉頭……幸好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收拾了。視線簡單的從桌上掃過,靠著之前腦海中的記憶,將桌上的東西拿起放下,熟練的放回原處。小心翼翼的將盛滿“危險魔法原料”的藥瓶放進皮箱內(nèi),讓散亂的桌面在兩人的忙碌下恢復完好。

  “呼~”威特維恩長舒一口氣,拂去腦袋上并不存在的虛汗。

  隨著食物散發(fā)著淡淡清香,一天的疲憊終于慢慢傳入威特維恩的大腦,空蕩蕩的肚子早就發(fā)出陣陣“咕?!钡目棺h聲。他此時才感覺到,自己又在這些煉金與魔法的材料中沉迷,而不知不覺的忘了時間。

  一只的去拿托盤的手頓了頓,因為他先對了雷德那雙冰冷的眼睛。

  “你好像忘了什么,威特維恩少爺?”

  看著老管家審視的目光,威特維恩眼睛快速掃過周圍的環(huán)境。大腦快速轉(zhuǎn)了幾圈,孩子氣的撓了撓頭,最后停留在自己身上。

  “抱歉,雷德?!蓖鼐S恩終于意識到了自己不僅散亂著頭發(fā),耳朵上還夾著一直鉛筆。

  與從小接受的貴族式教育,必須時刻保持風度與高雅的兄弟姐妹們不同。沉迷煉金與魔法,另他的思想和形為都從一個貴族更偏向一個法師,被視為金科玉律的家族榮譽在他心中毫無重量。

  貴族和法師,似乎沒那么不同,比如,對待人性時的冷漠。

  按照威特維恩想法來說,他更期望和家族成為雇傭關(guān)系,身世和天賦另擁有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能夠讓他隨意的研究魔法與知識,不需要為生活的瑣事煩惱,而為自己帶來便利的家族他也愿意用自己的能力給予足夠的尊重與幫助。

  這并非表示他與家族沒有感情,只是,他厭倦了家族的榮耀與遵守各種規(guī)矩,期望得到平靜和自由。

  可惜他內(nèi)心的想法并非沒人知道。

  在老管家雷德眼中。

  即使站對面的年輕人的表情并沒有因內(nèi)心的情緒而改變,但是他的內(nèi)心世界依然輕微的影響到了威特維恩的氣質(zhì),這讓老管家能很輕易的撬開他心靈的秘窗,窺視他的內(nèi)心世界,或許是老管家豐富的人生閱歷與也許月銀家成員的熟悉,誰知道呢?

  也可能是威特維恩,這位年輕人真的……相當不善于隱藏自己的想法。

  不過對年輕人的心中想法,老管家沒有插手的立場,畢竟這是他們的“家里事”雷德只能給予他一張溫和的笑容,并囑咐道:

  “晚上家族的宴會,查爾沃姥爺希望您能穿的正式一點,沒什么事,就我先退下了,威特維恩少爺?!?p>  在得到年輕人的答復后,老管家脫帽行禮,優(yōu)雅的走了。

  留在房間里的威特維恩走在窗前,俯視著墻外的風雪與高大建筑。

  厚重古樸的高墻阻擋著刺骨的風雪,高塔與魔法的流光彼此間在交差混合,各色的波紋在冰冷的地脈中流動,讓粗獷和奧術(shù)間彼此交錯。

  黑巖城:冰原人民的驕傲……這是一座,由漆黑的巨大石磚所砌成的城市,作為極北之地的商貿(mào)中心,同時也是冰原領(lǐng)最大的城市,它有很多漂亮的稱號:魔法與商業(yè)之都、冰封之地的溫床……

  直插天際的秘銀塔將天空與大地分開,頂端漂浮的納多蘭水晶負責整座城市的魔網(wǎng)供能。而塔下便是聞名于世的魔法大學,門前掛著標志性是奧摩多之眼。

  三座建筑和魔法大學一起,分別占據(jù)著塔下扇形的四個方向:合眾議院大樓、海姆神殿、還有市長的宅邸,這幾座建筑構(gòu)成了城市的權(quán)利中心。

  核心的區(qū)域外圍便是貴族、法師或有錢人的居住地,月銀家的宅邸就落在這里,隨后再一道城墻與護城河,將城市再次分割,變成內(nèi)城與外城,商貿(mào)中心與旅店公會,同時還有絕大部分的普通居民都在外城。

  整座城市的結(jié)構(gòu)呈蛛網(wǎng)狀,諸多高大的城墻,以魔法塔為中心,隨著城市的擴張一圈一圈的往外擴大,成為了如今這樣,阻擋狂風暴雨和外敵入侵的強大堡壘。

  這里的其實并沒有明確的階級劃分,在冰原領(lǐng)惡劣環(huán)境的影響下,城市中的房子是整個冰原最有價值的東西,面對徹骨的寒冷,價格也隨著離城外的距離而越來越貴……于是富人在城市中心享受生活,而窮人只能住在城市外圍充當屏障,就這樣城內(nèi)構(gòu)成了一副特殊階級層次。

  但底層的生活并非無法改變,由于法師塔的存在和獨特的地理位置,黑巖城吸引了大量的法師和商人,同時這里還是行商聯(lián)盟的總部所在地,作為魔法與商業(yè)之都,這里有著冰原領(lǐng)最大的商貿(mào)體系,充斥著其城市所不及的諸多機會。

  依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改變貧困的現(xiàn)狀,這恐怕是冰原凍土上最大慰藉了。

  而湯基·里德爾就是前來尋找這種“機會”的人之一。

  湯基是一名煉金師,作為與魔法相關(guān)的職業(yè),以法師為消費人群就注定了這份工作不可能和貧苦畫上等號。而他也并非出自底層,里德爾家雖然不在黑巖城,但在他們自己的城市也足以稱得上一個大家族,而他為什么不遠萬里離家來到另一個城市呢?

  “這當然是為了自由了~”他自己是這么說的。

  威特維恩見到他時,他正在滔滔不絕的向魔藥商店的老板推薦他自己研制的煉金藥劑“爆破藥水”。

  “只要小小的一瓶,就能將一頭猛犸象炸上天?!睖谡f話時眉飛色舞的樣子,像極了地下城里的狗頭人。表情夸張,口水亂噴,配上他那張細長細長的臉,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

  維特維恩少爺忍住沒有笑~~

  店長在打量著他手中產(chǎn)品,心里想著之前湯基給出的報價,權(quán)衡之下,臉上并沒有多少欣喜。

  其實老板想法很簡單,威特維恩就能猜的到:“爆破藥水”這種東西是并不是簡單的煉金制品,其中還需要一點小小的魔法知識,畢竟制作中不僅要將材料中的火元素壓縮在液態(tài)的瓶子里,真正重要的還是控制爆炸的時機。

  作為武器,它不能在小心摔在地上或磕破兩下時就馬上爆炸,因為太危險……其中必須在藥瓶或魔藥上,設(shè)定一個小小的介質(zhì),只有在主人想讓它炸的時候才能炸,而在其他時候卻要保持正常。

  要做到這幾點,少爺所能想到的方法有兩種,一個是在瓶子內(nèi)刻上法印,另一個是在材料里添加“惡魔草”,它可以在感受到主人憤怒和殺意的情況下刺激魔藥內(nèi)的火元素。

  不過無論是以上那種方式,受材料限制,這個魔藥的定價一定不會便宜。

  那我們?yōu)槭裁床贿x擇一些廉價的代替品呢……比如:炸彈?

  事實證明少爺?shù)南敕ㄍ耆_。

  老板一番猶豫之后最終拒絕了湯基的采購計劃,并給出自己的意見:“抱歉里德爾先生,十六個金幣的價格,讓您的產(chǎn)品很難有良好的市場,畢竟一個爆破卷軸只要五個金幣,而炸彈找二十個銅幣,如果爆破藥水能在八到九個金幣之間的話……”

  老板想說:價格還是可以商量的,但下一秒,話已經(jīng)被打斷了。

  “不可能,湯基絕不賤賣自己的作品!”湯基喊的聲音相當大,將店里店外一堆路人的視線,紛紛吸引過來。

  他一把奪過老板的手上的“樣品”,在眾人的側(cè)目下頭也不回是走了。

  ……

  冰原領(lǐng)的城市里是沒有街道的,有的只是一條條曲折蜿蜒的小巷,居民所做的方方面面都是為了防止寒風的侵擾。

  巷子很窄,不時的經(jīng)過三兩個路人。在巨大的高墻間,陽光很難照射進來,這讓每條道路都顯得昏暗。漆黑的墻壁上掛滿了寒霜,厚重的石磚也充滿壓抑感。

  復雜的小巷層層疊疊,宛如迷宮。罪惡也漆黑的小巷深處滋生。在這里生存,不但需要實力,還必須警惕……

  當然,像少爺這種層次的人是感受不到的。

  比如現(xiàn)在,他就在跟蹤某人時被逮了個正著。

  “說吧,你跟著我干什么?”湯基手里拿著之前推銷的樣品“爆破藥水”,一對三角眼在這位白皮膚的陌生人身上左看看,右看看,就好像自己有透視眼一樣,能將對方的底細全“看”出來。

  看著湯基一副要把藥水朝自己扔過來“爆破”的樣子,威特維恩不怕是不可能的,不過更多的則是尷尬,少爺生平第一次偷偷跟著別人,還被發(fā)現(xiàn)了,他覺得自己藏了幾十年的面子“嘶啦”一聲從臉上掉下來,然后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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