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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仙俠奇緣

與死對頭互換身體后我佛了

第37章 她的心魔與救贖(三更合一)

與死對頭互換身體后我佛了 一上晴天 8091 2022-07-04 17:47:55

  紀寧又鉆進了劍內空間,找到了熟悉的草墊,坐下。

  平生又一次她感覺父親好像冥冥之中幫了她許多。

  比如此時,她正好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她會覺得很安全。

  水玉劍內的空間看起來是無窮無盡的,紀寧所在的屋子外茂林修竹,環(huán)山抱水。

  翠綠挺拔的竹子將四周襯得清清冷冷的,悄愴幽邃。

  紀寧心中本有股無名之火,可也被四周這清寒氣被澆滅了。

  來到小溪邊,流水潺潺,清澈見底。

  紀寧能看到水中自己,從左邊眼角一直到嘴邊有一道狹長的傷痕,不斷在淌血,看著有些猙獰。

  打心底,她認為這張冷白如玉的臉頰上不應該出現(xiàn)這道傷痕,仿佛打破了原本的完美。

  水里這個男人,長相妖孽得很。

  母親覺得她會被洛昀蠱惑,真的會嗎,那她倒是想知道倘若試一試結局會如何,賭一賭。

  世人都說她好命,一如世人唾棄洛昀這個仙道棄子一樣,評頭論足,兩個極端。

  有時候,她想,這世道之人都這么想做紀寧,不如讓他們去當“紀寧”好了。

  一千個紀寧,母親有一千個女兒任她挑選,唯獨她不是紀寧,該有多好。

  這樣紀寧就不單單再是清山宗少宗主紀寧了,她可以成為天下各地的紀寧,隨萬物隕落而毀滅,毀滅吧。

  紀寧嘗試單純宗靈力療傷,用手淺碰上傷口,果然失敗了。

  母親弄下的傷痕從來都帶有修為的壓制,不是簡簡單單能消除的。

  一般來說,母親是要她銘記自己的過錯,而不是得過且過。

  傷口處傳來灼燒感,紀寧疼得睜開了眼。

  水太清澈,能將那傷口倒映得一覽無余,猙獰不已的傷痕彰顯著她的失敗。

  她是在自己的身體里,尚能抵御母親的壓制,而且母親確實不會傷她的臉,沒有女孩子不愛美。

  可是以洛昀的身份不一樣。

  紀寧覺得自己太失敗了,受自身魔氣的影響,她這種想法一旦出現(xiàn)便會無限放大,她就能感受到全身魔氣涌動,頭疼欲裂。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魔氣纏身,她尋不得解脫。

  離開這個世界會不會解脫,紀寧嘗試向前傾倒,不加控制。

  直到她感覺有人拉住了她的手,伴隨著一股清淺的靈力撫過心頭,驅散著她心頭的躁動,拉住的卻是她的靈魂。

  “紀寧,別做傻事?!?p>  她睜開眼,看見了洛昀。

  由于血契的緣故,洛昀很容易找到她。

  只不過她一偏過頭來,他已經(jīng)迅速隱去了眼底的擔憂,取而代之的是那熟悉的、看似輕松的神色。

  她眼眉微轉,示意他看看下面是條怎樣的小溪。

  “難不成你覺得這水能淹死我?”

  洛昀聳了聳肩,笑道:“未必不行,上回進入幻境時,我可是記得你不會游泳,若非我撈你一把,豈不是快要淹死了?!?p>  提及舊事,紀寧想起當時她確實被嗆到了,可這并不是稀奇事,分明是那水不是正常的水。

  她轉過頭看著湖海山川,有些欲蓋彌彰:“不會了,有靈力便不會了。”

  “沒事,我樂意救你?!?p>  紀寧即便不轉頭也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揶揄。

  “你到這來又是做什么,為了你那張臉嗎?恐怕沒有婉兒的丹藥很難好?!?p>  “不,我是為了你?!?p>  紀寧稍稍一頓,瞥了他一眼,某人立刻笑得春光滿面。

  “也為了你臉上的傷?!?p>  他將一個丹藥瓷瓶遞給紀寧,“余婉兒給你的?!?p>  紀寧接過瓷瓶,并沒有服下。

  “哦?你不是不信她煉的藥?”

  “不至于,還是有用的,否則丹藥師都要失業(yè)了。你快試試,不然魚丸子看到了又要哭了?!?p>  紀寧眉目一挑,對于洛昀嘴里偶爾蹭出來的新鮮詞,她都快習慣了。

  倒了一顆丹藥出來,她指尖一捏便化成了粉末。

  以靈力推開,敷在傷處,傷口立即有見好的趨勢。

  沒過一會兒,完好如初。

  “好了?!?p>  洛昀看著她笑了笑:“真聽話?!?p>  自始至終,洛昀拉著她的手就沒有松開,好像生怕她落水一樣。

  “洛昀,你這又是何必?!?p>  他依舊笑盈盈地看著她,恢復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你想讓我不擔心,就該拿出些實際行動。你看不出來嗎紀小仙女,我這還不是擔心你。”

  不一會兒兩個人都聽到余婉兒的聲音。

  “阿寧,阿寧你在嗎?”

  洛昀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好看過來。

  “魚丸子進不來,我們出去吧?!?p>  “嗯?!?p>  紀寧一出去劍內就被歡騰的小姑娘給抱住了,直接被圈了脖子,弄得她猝不及防的,連手都不知往哪放了。

  洛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四處溜。

  “阿寧,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又被林宗主罰了?”

  余婉兒圍著她轉了一整圈,確認她沒事才放下心來。

  “阿寧,不會又是某人害得你吧。”

  余婉兒轉頭幽幽地看向洛昀,他這次也十分識相,舉起雙手,面容訕訕:“抱歉,這次確實是我,全是我的鍋。”

  “你的鍋也救不了你,讓你安分守己一點你偏不,真討厭!”

  紀寧將婉兒的頭輕輕掰回來:“行了,婉兒,你這么急著找我有何事?!?p>  余婉兒撅了下嘴,拉住紀寧的衣擺,一個勁的搓著。

  “阿寧,你變了,以前你不會說這樣的話,難道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嘛?!?p>  紀寧被她這模樣逗得好笑:“當然不是,只要是你,隨時都可以?!?p>  婉兒彎唇一笑,雙眼笑成了花瓣型。

  “好勒?!?p>  一旁的洛昀就差翻白眼了,他怎么覺得他越發(fā)多余了。

  紀寧沒忍住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袋,悠然道:“你呀,以后也別總是嘟嘴了,有我在誰又敢欺負你了?”

  余婉兒夸張地“哎呦”了聲,紀寧的余光瞟到她的手腕上有一串紅印子。

  她當即撈著婉兒的手,推開小半截她的紗袖,露出那瓷白的腕子,上面的紅印子果然明顯,或者說更像一排齊整的牙印。

  紀寧蹙眉,問:“真有人欺負你?”

  余婉兒“啊”了一聲,聲色也卡頓會兒才逐漸反應過來,她趕緊掀下袖子,神色微閃。

  “沒有,沒有的事,沒人欺負我?!?p>  洛昀眼尖,也跟著瞅了瞅,確實看到有一排牙印子,紅未消,腫未至,是人咬的吧?到還挺新鮮的。

  想起來余婉兒整日在外頭跑,他嘁笑出聲:“魚丸子,你怕不是整日往流光宗跑,被某只看門狗咬了吧?!?p>  他故意把話說得難聽,果然婉兒上當了。

  “你罵誰狗呢,你才是狗呢!”

  洛昀微微挑了眼,笑得更加懶散了:“你這么激動,難不成咬你的不是狗,是個人?”

  紀寧一聽心火更甚了:“究竟是誰干的?”

  “阿……阿寧,我真的沒事,你也不想想我堂堂丹修,怎么可能身上留傷???”

  洛昀往一旁的桌子上一靠,隨手取了桌上小物件放手上把玩,道出真相:“嗯,除非你是刻意留的,不想消去?!?p>  “我……”

  被洛昀點了心思的余婉兒臉色紅撲撲的,一邊是紀寧冷寒的視線,一邊又是洛昀的八卦,小姑娘臉皮薄,都不知道怎么解釋了。

  眼看著紀寧臉都黑了三個度,洛昀趕緊用傳音術:“好了紀寧,別氣了。都說了流光宗,又是她自愿的,你還不明白?”

  紀寧心下思量了一番,難道是越君澤?可這個想法一出,她也覺得匪夷所思。

  怎么會有人心甘情愿讓別人咬一口呢,她不理解。

  “你想表達什么?”

  “我想表達,你的好姐妹,大概要脫單了。而你,依舊孤寡,和我一樣寡。”

  “脫單”二字她不知道什么意思,紀寧看向余婉兒身后洛昀,他依舊眉眼含笑的模樣,只不過目光集中于他手上的物件上。

  接受到她的目光時,他才勉強抬了眸子,嘴角微勾,眸色相當?shù)呢S富。

  嘖,狐貍,那副皮囊下的明明就是只活脫脫的男狐貍精。

  紀寧雖然不太通男女之事,但在洛昀的旁敲側擊下,她倒是也有幾分會意過來了。

  收斂了臉色,她道:“婉兒,若真有人欺負你,記得告訴我。”

  余婉兒順著臺階下,趕緊轉移話題:“嗯嗯,阿寧,你是不是忘記一件重要的事啦?”

  婉兒眨巴著水靈的雙眼,滿臉期待。

  紀寧神色如常,她確實用心想了想,可壓根沒想起什么來。

  “阿寧,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又忘啦,我們家阿寧紀又長大了一歲!”

  紀寧恍惚了一瞬,她當真是忘了。

  洛昀聽到后也同時手頭一頓,連笑容都收了這些,往她們這邊投去了視線。

  有好幾年的生辰日,婉兒是會同她一起過的,但也只有婉兒記得。

  婉兒不在,她便也不在意。

  因為父親走后,這世上再也無人在意她的生辰日,除了婉兒。

  余婉兒扯住了她的袖子,搖了又搖:“阿寧,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啊,看你的樣子,你就是又忘記了吧?!?p>  婉兒打了個響指,就將先前準備好的長壽面變幻了出來。

  “吶,阿寧,生辰快樂。其實今年我準備特別的生辰禮送你,不過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得拖兩日,但包你滿意?!?p>  她聲線清越明朗,讓整個屋子都沾染上了活潑明媚的氣息。

  紀寧接過婉兒親手做的長壽面,看著那碗面冒著騰騰熱氣,澄黃而飽滿的流心蛋,她的眼眶也仿佛終于沾染了塵世的溫度,不再那么清冷如煙。

  “阿寧,我的廚藝你是知道的,也只會做這一碗長壽面哈,你別嫌棄。”

  “不會,多謝你,婉兒。”

  余婉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阿寧,一會兒我們就去市集逛逛吧,反正你現(xiàn)在用洛昀的身份,能自由出入?!?p>  紀寧是被拉著去市集的,而洛昀卻不知何時竄得沒影了,他其實早就默默退出了房間,她也懶得管,

  她如今不在自己的身體里,只能陪余婉兒隨意逛一逛。

  往常她還會和婉兒一起挑一些首飾,或者觀賞路邊那些漂亮的法器,玩一玩,當下怕是不行咯。

  不過身旁的人若是開心的,情緒便能傳染。

  *

  紀寧回到清山宗時,月明星稀,這一日也就算過完了,如她所料,沒什么特別的。

  月色皎皎,星子疏漏,月下人卻衣裙翩翩,猶似踏云駕霧的神仙。

  她看到洛昀了,他立在那門口靠著,姿態(tài)依舊隨性,也不知手上彈著些什么,起起落落的。

  他瞧見紀寧時,眼眸一下子彎了起來。

  “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這話婉兒也說過,可是他畢竟不是婉兒。

  見紀寧不語,他倒也沒多尷尬,依舊含著笑,順手擦過鼻尖。

  “那個,我有個東西想給你看看。”

  “嗯,何事,說?!?p>  這個世界的紀寧還是一如既往的冷,不過洛昀似乎已經(jīng)快習慣這種與她的相處模式了,不知不覺中,比在現(xiàn)世還要自然,只他未發(fā)現(xiàn)而已。

  “你跟我來?!?p>  紀寧又被洛昀牽走了,她發(fā)現(xiàn)洛昀總是很喜歡拉她的手,好像生怕她拖不走似的。

  他在她的身體里,因為身上有火靈力加持,手心時常溫熱。

  而紀寧的手,卻是冰冷的。

  他拉著自己手,有時甚至覺得她手太涼,會搓起來給她哈氣,暖手。

  他雙手搓著,又裹住她的手,一邊哈氣一邊問:“紀寧,你怎么這么虛啊,是怕冷嗎?”

  洛昀似乎忘了他面對的才是他自己的身體,紀寧眼皮一撩,涼颼颼打擊他:“虛嗎,可這是你的身體,你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嗎,而且我并未覺得冷?!?p>  于是洛昀當即不吭聲了,他想起來了,他修煉的術法和冰相通,時常四肢發(fā)涼,而紀寧身上有火靈,這才讓她的體溫比一般人高。

  他居然說自己虛,士可忍孰不可忍。

  洛昀把她拉到院落內,晚風輕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原來已是人間四月,桃花始盛開。

  紀寧被零落的桃花瓣晃了眼,洛昀卻示意她原地坐下。

  紀寧略帶狐疑地掃了他一眼,還是就此坐下了,她就不信洛昀能在他眼皮低下翻出什么浪來。

  結果這人一見她坐下就開始嘴里念叨著法訣,手指抵著眉心。

  一瞬間紀寧的四周金光閃爍,陣法的圖案也隱隱現(xiàn)形。

  她語氣嘲諷而寒涼:“怎么,你想用陣法困住我?”

  紀寧此時眼瞳漆黑,洛昀也能聽出她的不悅。

  他賴賴地道:“不是,能不能往好點想,你信我一回唄,先閉上眼好不好?!?p>  紀寧閉上了眼,卻說:“你大可現(xiàn)在殺了我,我們結了血契,我死,你依舊能活,從此你順理成章代替我成為清山宗紀寧。哪怕你靈力受了折損,哦不,母親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的,她會救你,何樂而不為。”

  其實早前,紀寧心底就一直有根埋藏的火線,一觸即燃。

  許連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洛昀很容易勾起她的情緒,而且待在洛昀的身體里,修煉魔道,一些躁動的情緒會被無限地放大。

  紀寧想不明白,對外的表現(xiàn)便是,她盤腿做在桃樹下,闔著眼眸陷入掙扎,周身魔氣四溢。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洛昀當即停了手頭的陣法,急聲喚她:“紀寧,紀寧!快醒醒!”

  普通的魔道,并不會影響心神。

  可紀寧明顯是要生了心魔征兆,而一般這樣的人,都是因為深陷心結。

  沒辦法,洛昀只能放手搏一搏了。

  他一手掐著法訣,另一只手劃過自己的眉心,再點到了紀寧的額頭。

  慢慢地,他神識出竅,利用血契的聯(lián)系,終于來到了紀寧的靈府內。

  只是里頭的場景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四面火燒荊棘,崖壁搖搖欲墜,遠處烏云蔽日,似看不到一點光亮。

  而他腳下幾乎沒有一塊靜止不動石頭,滾滾翻騰的巖漿所形成的熱浪不斷洗刷著石塊,燙得紅燦燦的,觸目驚心,讓洛昀下意識退了一步。

  靈府內的場景一般是一個人的心境,洛昀沒想到她的心中是這樣一片刀山火海。

  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紀寧,哪怕四周烏煙瘴氣,唯一的光亮還是來自巖漿,洛昀就這樣不知方向地向前走著。

  周圍的熱浪濺到了他的手上,也立刻生了水泡。

  疼也是真的疼,可他知道,在靈府內的傷都是幻化的,其實不會帶到外頭,但卻是一種十足的精神折磨。

  其實找到紀寧并不難,洛昀撥開熱浪就能看到她立在不遠處的一塊即將碎裂的石塊上。

  她腳下的巖漿異常熱烈,熾熱地翻滾,不達目地而不罷休。

  而她的四面八方是無數(shù)漆黑無形的幻靈,在不斷沖撞著她,啃噬著她的身體。

  在靈府內,她是以自己的形貌出現(xiàn)的,但卻沒有任何靈力,赤手空搏。

  可是幻靈越來越多,似要將她包圍,無論她怎么用手驅趕都趕不盡。

  “紀寧!”

  他眼看著苦苦掙扎的女修士不斷揮手,可就是幻靈纏身,將她的身軀完全包圍,從她背部攻擊的幻靈趁她不備,給了她重重一擊。

  紀寧的左肩一路往下延伸至心脈的位置都像是被人生生用刀子剖開了,可是在這里她卻毫無還手之力,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洛昀在接近她的路上也被這些幻靈纏住了,它們偏生不讓他接近她,他看到紀寧捂著胸口半跪了下去,左肩向下折著,她的嘴角也滲出了血來。

  關鍵時刻,洛昀終于到了與她同一塊石頭上。

  紀寧的眼眸有些迷糊,抬眼時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幫她驅趕那些幻靈,她張了張嘴,竟一時發(fā)不出聲來。

  她擰著眉,問:“你怎么來了……你怎么能進來……”

  洛昀咬牙回答她:“你忘了我們結了血契嗎?”

  他自己現(xiàn)在也是應接不暇。

  是了,若不是一個人修為高深許多,正常來說,很難進入對方的靈府,除非結了血契。

  她只覺得唇舌干澀,其實她本來是一句話都不想說的。

  “沒用的……”

  顯然洛昀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些幻靈根本除不盡,只能被啃噬,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很快洛昀身上也掛了彩。

  紀寧忍無可忍,強壓下身上的乏力感,起身,來到洛昀身邊。

  她對著他發(fā)了狠地推了一把:“你瘋掉了嗎!出去!”

  紀寧鮮少在他面前暴露她的真實情緒,她如今給他一種迷茫而凌亂的破碎感。

  可洛昀覺得,這才是真實的紀寧。

  外表有多堅不可摧,平平淡淡,內心卻滿是荊棘,難怪余婉兒總是對她說,阿寧,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洛昀看著她偏于孤寂的背影,也不知是心里更疼還是被燙傷的皮膚更疼,他只知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了。

  他發(fā)了狠,又沖了過去。

  既然驅散不走這些幻靈,就換種方式。

  洛昀從她背后抱住她,像是一種撈的姿態(tài),紀寧本就有些站不穩(wěn)了,一下子跌進了他的懷里。

  他的原身比紀寧高許多,現(xiàn)在雙手緊緊扣著她掙扎手,將她一整個圈在懷里,是保護的姿態(tài)。

  于是沖撞上來的幻靈全都啃咬到了他的身上了,紀寧的耳邊傳來他的嘶氣聲和喘息聲,她抗拒的手終于不動了。

  “你這又是做什么?!?p>  他沉沉地答道:“怕你出事?!?p>  洛昀將頭埋首到她的頸間,溫熱的呼吸也灑在了她的肌膚上,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洛昀終于明白幻靈為何可怕,以及紀寧又為何被啄得千瘡百孔了。

  這些幻靈不僅僅環(huán)繞著他們,傷害他們的軀體,更是精神上的侵略,他頭很疼,卻不敢松開手。

  他能聽到耳邊魔鬼一般的聲線纏繞。

  “紀寧,你自詡天賦異稟又如何,天賦再高也難以抗爭命運,你有的選嗎?”

  “紀寧,你以為你能打敗你母親嗎?”

  “紀寧,所謂清山宗少宗主,活著也只不過是一個任人擺布的笑話,還要連累別人?!?p>  “紀寧,你在意的不在意的終將離你遠去,不管你如何抉擇結局都是一樣的,放棄吧?!?p>  “紀寧,你救不了你父親,你保護不了婉兒,你連基本的自由都沒有,又別說像別人一樣,能夠保護天下,你活著真是失敗啊?!?p>  “紀寧,都這樣了,你怎么還不去死啊?!?p>  ………

  四周惡念涌動,無孔不入,洛昀嘗試用雙手去捂她的耳朵,可是懷中人顫抖得更厲害了,無奈之下洛昀只能將她圈得更緊了些。

  “紀寧,別聽它的!”

  “紀寧,你確實有天賦,可就算再有天賦,有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你在意的不在意的都不會隨意離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否則我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

  “現(xiàn)在你沒有自由只是暫時的,終有一日你能打破這僵局?!?p>  “這些幻靈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你若叫停,它們自會停下?!?p>  “紀寧,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洛昀并沒有意識到,他的聲線已經(jīng)不知不覺顫抖起來,聽起來好似染了哭腔。

  有些事,他感同身受。

  在現(xiàn)世的他何曾不是陷入了僵局,否則也不會出現(xiàn)情緒失控,雨天路滑飆車,醉酒失事了。

  他好像一下子想明白了許多,才能對著紀寧說出那些話。

  “紀寧,快停下吧,真的很疼。”

  紀寧在他懷里,滑下去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他也不得不半蹲下去,一直保護著他。

  由于他護著紀寧,幻靈對此大為不滿,啃噬他的力度也加重了,以蠻力沖撞,疼得他呼吸沉重。

  紀寧顯然也是聽出了他的不適。

  她并不想讓外人看到這些,一點都不想,她與這些想法斗爭很久了。

  她發(fā)誓是因為修煉魔道才放大了幻靈的威力,她以為自己能斗爭成功的。

  可洛昀就這樣毫無征兆地闖了進來,一點思考的時間都不留給她。

  她可以墮落,被幻靈吞噬,反正日復一日,哪怕被啃得遍體鱗傷,出去以后,不過就是大夢一場。

  可是身后這個人是無辜的,他不該承受這份痛苦,這些事都與洛昀無關。

  紀寧這樣想著,內心也平靜了些許,她唰地睜開了眼眸,碧頭琉璃的眸子射出了一縷寒光,傳遞著力量。

  果然,周圍的幻靈也像被擊碎的泡沫,迅速散開了去,靈府隨心動。

  她緩緩抬起頭,從他懷里掙脫開,站了起來。

  洛昀松開了手,他重心沒踩穩(wěn),跌坐了下去。

  紀寧轉手,看見地上人那雙紫眸灰沉沉的,染著陰霾,他也吐了一口濁氣,雙手向后撐地,似有些力竭。

  看到他這樣,紀寧心中頓生自責,卻沒有拉起他。

  她偏過了頭,是逃避。

  兩個人方才都經(jīng)歷了那樣激烈的情緒,應當休息一下。

  然而,沒過一會兒,洛昀自己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整理身上的灰塵,他又將轉身的紀寧扣回自己的懷里,再也不給她任何掙開的機會。

  紀寧眼簾驟然掀大了一瞬,他捆得比她預想的還要緊,雙手緊緊環(huán)在她的腰上,嗓音有點沙啞。

  “紀寧,以后能不能別這樣了。你別怕,我在這,我不會離開?!?p>  她身上僵硬,完全不知該接什么動作,長了嘴,老半天發(fā)不出聲。

  最終她只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洛昀倒是感覺到了她的怔然,給了她臺階下,只是抱了她一小會兒,很快就松開了,但卻讓她轉過了身。

  他神色相當認真地低眸瞅著她,語氣溫和:“紀寧,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本來是想帶你進陣法里玩的,不是為了困住你,能不能信我一次,嗯?”

  想起他剛才冒著危險過來護她,現(xiàn)在又一改平日散漫的模樣,紀寧不太適應,依舊有些心不在焉地“嗯”出了聲。

  直到洛昀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她才回過神來。

  “喂,能不能好好聽我說完呀紀小仙女,別敷衍我?!?p>  紀寧伸手摸了一下被刮過的鼻尖,動作有些凝滯,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她做這種動作。

  她不喜歡別人的觸碰,過多的觸碰更是厭煩。

  奇怪的是,他今日這樣破界,她竟也沒覺得討厭。

  “我很清楚你現(xiàn)在感覺備受桎梏,來自你母親的壓力,來自外界的壓力。外頭的人把你捧上天了,捧殺你??蓞s沒有人真的了解清山宗少宗主是怎樣的,過著怎樣的生活。未知全貌隨意評論,是人的天性,其實完全沒必要在意?!?p>  洛昀一只手撐著她的肩,低頭伸手拭去她臉頰上殘留的血色,指腹摩挲著,輕柔地不像話,和他平日反差太大了。

  察覺她的怔愣,他依舊繼續(xù)道:“完全不在意很難,沒人能做到這一點??墒廊吮疽膊粫谝饽悖伪刈屗麄兊腻e誤懲罰你自己。”

  就像當時那些同學惡意評論批評他抄襲論文時,根本就忘記了他原本就是以第一的成績入校的,完全沒必要抄襲。

  就像初中時他只是想幫助同學,卻被當成別有用心。

  可是那些發(fā)出惡意評論的人,事后云淡風輕,當自己從未做過那些,那么他又何必在意。

  紀寧眼眸微閃,長睫顫顫而靈動。

  “不是,我沒有在意?!?p>  他又笑了,配上他那張?zhí)舨怀雒〉哪樥媸敲赖萌松窆矐崱?p>  “行,是我誤會你了,是我在意?!?p>  他離她近了一步,雙手撐著她的肩,弄得她不得不抬眸與她對視,恰好撞進那雙清澈的紫眸里,晃出圈圈光影。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

  紀寧稍稍平復了眉頭,恢復了慣常的冷淡:“何事?”

  “你還記得自己許諾過我三個愿望嗎,我只用了一件,那現(xiàn)在還算數(shù)嗎?”

  “我說的話必然是算數(shù)的,你想要什么?!?p>  他絲毫不在意她的警惕,只是道:“好這是你說的。我要你答應我,以后多喜歡自己一點,對自己好一點?!?p>  “什么?”

  “你沒聽錯,這是我第二個心愿。哪怕你不喜歡你的親人,不喜歡這個世界,能不能喜歡自己,答應我再也不要傷害自己了好嗎?”

  紀寧心神微顫,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向那雙慣會笑盈盈而溫暖的桃花眸。

  原來他全都看出來了。

  因為走火入魔,她方才打算與心魔共沉淪,同歸于盡,把自己困死在其中,不再出去。

  “好不好,嗯?”

一上晴天

像女主這樣,很容易生出抑郁癥的,我只是寫成了仙俠,其實我想表達的也是,請對他們多一點理解和關懷。   救贖進度完成了40%,先男主救贖女主,后面女主救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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