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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事若由卿本意

13.得知真相

事事若由卿本意 夏姝茉 5186 2022-04-08 19:14:32

  此刻的洛霖已在去邊城的路上,經(jīng)過七日趕路外加浴血奮戰(zhàn),洛霖已是疲憊不堪。

  奉燕帝命令,此去邊城務(wù)必將沿線匪寇一并清剿,這樣接手邊城大軍會更順利一些。

  不論洛霖心中有多么著急,也不能公然違抗燕帝的命令。

  然以洛霖的功績,整個燕國上下誰人不知洛霖的威名,剿匪這樣錦上添花的功績,實則可有可無。

  洛霖沒有想到燕帝會突然下達(dá)這樣的命令,來拖住他的腳步,想來洛清這一路必然不太平。

  短短七日已經(jīng)端了兩處匪窩,將士們已經(jīng)疲累不堪,但是能在短短七日內(nèi)縝密布局,將匪寇收為己用,這無疑讓洛霖的威望更勝從前,即便因奮戰(zhàn)及趕路早已疲累不堪,將士們依舊士氣高漲。

  洛銘看著疲累的眾人,有些不忍,“公子,屬下知道你擔(dān)心公主的安危,但我們這七日馬不停蹄,將士們需要休息,公子亦需要休息,這一路上必定不會太順暢,公子保住自己才能更好地保護(hù)公主。”

  洛霖知道輕重緩急,即便心急如焚,他也不能拿將士們的生命冒險,他不僅是穆清的兄長,更是一個將領(lǐng),他必須對將士們的生命負(fù)責(zé)。

  只是此地一路走來人煙稀少,全然無半分朝氣,處處透著死氣,定是有所古怪,洛霖不愿拿將士們的生命冒險。

  可直覺告訴他,此處定然是人為造成的,鬼神之說他從不相信,為了此地重新煥發(fā)生機(jī),駐守一晚一探究竟是必要的。

  “傳令,就此安營,明日出發(fā)。”

  對上濃濃的月色,洛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他們也曾在月下對飲、下棋、切磋武藝,往事一幕幕仿佛在昨日,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

  那樣的時光永遠(yuǎn)都回不去了,束縛于家族榮譽(yù),不敢冒險將穆清護(hù)在身后,如今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守護(hù)她及她所在乎的一切,不能把情感溢于言表,只能在心里默念,“清兒,你還好嗎?”

  離京的這些日子,洛霖的變化洛銘看在眼里,以前的洛霖雖然也很清冷,在內(nèi)心中總有一片溫暖,而如今他的氣質(zhì)倒是和齊珩越來越像了,冷到骨子里,深邃的眼眸里掩藏了一切,這樣的洛霖是好是壞,洛銘不知,他能做的只是以命相護(hù)。

  “公子,夜已深了。”雖然知道此刻的洛霖不愿被人打擾,但是洛銘不得不出言提醒,畢竟這些時日洛霖并未好好休息過,后面的路上還會發(fā)生什么,誰也不知,洛霖身為將領(lǐng),必須時刻保持清醒,他必須要休息,不能過于疲累。

  洛霖知道輕重緩急,轉(zhuǎn)身前往營帳,他沒有任性的資格。但是駐扎在此是為探究實情,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此處有所古怪,你帶幾個身手好的一探究竟,若無異常我們明日起身,我寫奏折,讓朝廷派人查探究竟,我們的時間緊急,耽誤不得?!?p>  洛銘領(lǐng)命前去查探,途中遇到一隊人馬前往不遠(yuǎn)處的小城,洛銘派人回去稟報,他則帶人尾隨其后。

  夜半時分,這隊人馬竟然趁著夜色燒殺搶掠,洛銘忍無可忍。所幸此處離營地不遠(yuǎn),洛霖已帶人趕到。

  與之前的匪寇不同,之前的匪寇乃是為權(quán)勢所迫,不得已落草為寇,只取不義之財,是以洛霖愿意花心思招降,給他們安身立命之所。然這伙悍匪洛霖卻不能放過。

  雖然知曉將士們疲累,但這樣的情景無人可以置身事外,所有將士摩拳擦掌,整裝待發(fā)。

  洛霖與洛銘兵分兩路,洛霖前去城中救援,洛銘則在城外埋伏,發(fā)現(xiàn)漏網(wǎng)之魚,則緊隨其后,直搗黃龍。

  此地官兵奈何悍匪不得,悍匪未想到會有軍隊扎營此地,是以洛霖的出現(xiàn)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個散裝的隊伍,如何能與有著豐富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軍隊想比。

  不多時,城中的悍匪皆以被就地正法,只余幾個小羅樓護(hù)送著重傷的頭目離開,當(dāng)然這也是洛霖故意放水,否則又怎能一擊必中,還此地百姓一片安寧?

  洛銘跟隨幾名逃走的悍匪,沿路留下標(biāo)記,聽聞匪寇一般都比較重情,否則又怎能讓人誠服,一旦放虎歸山,百姓定然會深受其苦。

  此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洛銘不敢懈怠。許是幾人受傷,未顧及其他,又許是山寨周圍設(shè)了無數(shù)陷阱,有恃無恐,所以他們竟未察覺洛銘等人。

  洛銘感慨,此處當(dāng)真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且地勢險峻,當(dāng)真是易守難攻之地,奈何被賊人占去,否則山下的百姓又怎會生活得如此艱辛。

  所幸有人帶路,洛銘洛霖所帶將士未傷一兵一卒,且未驚動山上匪寇便以到了寨前。

  洛霖所帶護(hù)衛(wèi)皆是武功高強(qiáng)之輩,輕取放哨之人性命如同他囊取物,一路上所有哨崗之上再無活人。

  洛霖命人進(jìn)攻,霎時間寨中慌亂了起來,他們似乎也未想到會有人如此輕而易舉地進(jìn)入寨中且未驚動一兵一卒。

  寨中除兩名匪首外,皆是烏合之眾,在眾人反應(yīng)不及之時,洛銘帶人將匪寇斬殺殆盡。

  匪首二人大當(dāng)家身材魁梧,五大三粗,二當(dāng)家神色間透著病態(tài)的嬌弱,手中毒粉揮灑而出,幸好洛霖早有防備才未著道。只是在避毒之時被大當(dāng)家的刀劃傷了手臂。

  使毒之人手段往往層出不窮,奈何武功不好,所以洛霖主攻使毒之人,盡管有大當(dāng)家相護(hù),也難逃一死的命運。

  使毒之人解決之后,大當(dāng)家便不足為懼,不過數(shù)十回合便死于洛霖劍下。

  洛霖帶人搜查山寨,將食物及財物帶走,送至縣衙府內(nèi),留洛銘及夜珂監(jiān)督,將財務(wù)歸還予百姓,食物則作為軍備。

  百姓們得知山上匪寇已滅,紛紛自行為洛霖的軍隊送行,這份保護(hù)百姓的榮譽(yù),使得連日來的疲累消失殆盡,大軍繼續(xù)行進(jìn)十?dāng)?shù)里,洛霖命人安營扎寨,等待洛銘回歸,也讓將士們可以好好休整。

  只是如此一來,洛霖所帶軍隊名聲大噪,洛霖盛名更勝從前,洛霖隱隱有些擔(dān)憂這樣的盛名是福是禍。

  兩日時間,穆清已經(jīng)趕上了和親隊伍,齊珩戀戀不舍地離開。趁著夜色,進(jìn)入馬車之中,這一路上除了那次試探之外,刺客竟然沒有再次出手,想必是已經(jīng)探明虛實,無需再探了吧!

  再有一日時間便能到達(dá)齊都,穆清突然心生期待,那是她渴望已久的平靜。

  但穆清也知道,此番在齊都定然不會順?biāo)?,齊國朝堂想必不會太平,齊珩手握兵權(quán),身居要職,回顧歷史長河,手握重兵之人無一不被帝王忌憚,盡管齊珺和齊珩感情要好,也不能排除齊珺不會起疑心。

  再者,燕齊遲早一戰(zhàn),那時齊珩和洛霖便會刀劍相向,那時,也是穆清離開齊國之時。

  此事齊珩未必想不到,只是不知為何明知她與齊珩終究會在戰(zhàn)場上敵對,他為何還要娶她為妻,難道只是為了讓她擺脫目前的困境嗎?

  穆清不在的幾日,夜鶯所扮演的穆清一直待在馬車之中,是以穆清也只能困在馬車之中,以免漏出破綻。所幸只有一日路程便可進(jìn)入驛站,一日的路程就當(dāng)休息了。

  夜珂未歸,也不知洛霖此時如何了,穆清有些擔(dān)心。但此時的燕國尚需大將軍府守護(hù),她也已遠(yuǎn)嫁,洛霖此時應(yīng)是安全的。但不知為何穆清心中總有擔(dān)憂,她心知斷然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

  夜寒一直和親隊伍中,只是尚未露面?!耙国L,讓夜寒去找洛霖,我心中不安,讓他和夜珂一直待在洛霖身邊,洛霖會善待他們,這也是為著他們將來考慮,他們二人跟著我多有不便?!?p>  擔(dān)心洛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愿夜寒和夜珂埋沒,更重要的是,他們一旦取得功名,那么她和洛氏便會多一份保障,雖然他們二人屬于夜幕,但許他們前程的人是她,即便不能做到偏幫,至少不會讓他們腹背受敵,危難時不會落井下石。

  到達(dá)驛站之后,穆清有些疲累,這些日子雖說是在游山玩水,齊珩對她也很照顧,但她從小養(yǎng)成的性格豈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習(xí)慣了不依賴他人,習(xí)慣了時刻保持警惕,此時身邊有夜鶯四人守著,也能得到一時半刻的放松。

  夜半時分,千機(jī)潛入穆清房內(nèi),也虧得千機(jī)輕功卓越,否則恐早被穆清所傷。

  幸好穆清休憩之時不喜有人服侍,否則剛才這樣的動靜,恐怕早已驚動夜鶯他們四人,到時免不了一番口舌。

  “你怎會夜半至此?”穆清有些疑惑。

  千機(jī)斜倚在窗邊,留意著窗外的一切,一邊鄭重其事道:“有些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清楚,但前提是你必須依約不得與我計較。”

  穆清直覺此事不簡單,點點了頭,洛家人一旦作出承諾,除非身死,不會違背,穆清雖非洛氏族人,但從小耳濡目染,自然謹(jǐn)遵。

  千機(jī)這才娓娓道來:“我先做下自我介紹,齊瑋,齊國蕭王,千機(jī)閣少閣主,也是你外公唯一的親傳弟子。”

  看到穆清竟然面無表情,齊瑋倒是有些詫異,畢竟涉及親人,穆清竟然能做到如此冷靜,也不知道該說她理智還是冷血。

  齊瑋嘆息一聲接著道:“你母親千青嵐是千機(jī)閣閣主千風(fēng)眠之女。

  當(dāng)年你母親不顧閣規(guī)執(zhí)意嫁與你父皇為后,師父他老人家阻攔無果,一氣之下外出云游,誰知五年之后再相見卻永久天人永隔。

  師父調(diào)查過你母親的死因,乃是被人所害,只是所有線索都斷了,查詢多年無果。

  之后聽聞你和穆沚姐妹二人分別被送走,你在將軍府極盡寵愛,而穆沚卻遠(yuǎn)在他國,所以他便前來齊國暗中護(hù)穆沚周全。

  我乃齊后之子,受盡萬千寵愛,自然由我保護(hù)穆沚安全最為妥當(dāng),所以他便收我為徒,算是交換。”

  穆清原以為她能控制得住自己,卻發(fā)現(xiàn)原來是高估了自己,連千機(jī)閣也無法查出母親的死因,可見當(dāng)年涉事之人早已被斬殺殆盡,幕后之人如此心狠手辣,她能安然無恙長大多虧了姑姑姑父的保護(hù)。

  齊瑋想安慰穆清卻不知從何安慰,但該說的事情還是必須說清楚。

  “此番你來齊國和親是我從中作梗,皇兄想殺你,而我答應(yīng)過師父要護(hù)你周全。

  世人皆道我齊瑋意圖皇位,我外祖家外戚專權(quán),皇兄舉步維艱,實則不然。

  我從未有過爭奪皇位的想法,母后也從不想在宮廷之中囚禁一生,只是命運使然,我們掙不脫。

  外祖家是戀權(quán)不假,卻也只是怕一旦放權(quán)就會被皇兄所殺,我勸不得,他們也從未想過反叛或是擁我為帝,不過是沒有選擇罷了。至于皇兄是否肯信,我無法探知。

  外面一切皆是假象,就是防止在齊國有一統(tǒng)天下的實力之前,燕衛(wèi)伐齊。所以皇兄便想出一計,表面上我與皇兄勢同水火,實則親密無間。

  這么多年我從未求過皇兄什么,在我知道皇兄前往軍營之時便知他對你起了殺心,而后你在京城輕易化解了他給你的難題,皇兄更是留你不得。

  這世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皇兄動了心思,那么你所遇到的陰謀、陽謀、暗殺不會少,所以我修書求娶你。

  只是我知道他定然不會真的讓我娶你,帝王的疑心病自古便有且代代傳承,所以你才會嫁與齊珩為妻?!?p>  原本以為齊瑋求娶不過是齊珩的一番說辭,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這樣許多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茅塞頓開,只是在這場角逐中,她的父親,燕國的帝王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穆清猶未可知。

  他們此番行蹤如此隱蔽,到底是誰人泄露,為何衛(wèi)國只是一番試探之后便再無所為,穆清想不明白,似乎一切早已成為一團(tuán)亂麻,理不清頭緒。

  齊瑋看著疑惑的穆清不由得再次解釋道:“你出嫁齊珩固然有我從中作梗,但更多地是皇兄和你父皇的計謀。

  燕齊兩國探子在衛(wèi)國相繼失去聯(lián)絡(luò),外人無法窺視,想要了解衛(wèi)國實情,只能引蛇出洞。

  燕齊那場大戰(zhàn)本就是有意為之,但你與齊珩之間的事情卻是讓皇兄始料未及,所以不顧盟約想要除你而后快。

  你父皇知你不想為帝,為了不危及你的性命,不讓護(hù)國將軍府有損,所以便同意了你的遠(yuǎn)嫁,這樣既斷了皇兄想殺你的念頭,也滿足了兩國之前的盟約。

  只是你父皇不知你為求和居然主動服毒,以你之命,換取和平,我也更沒想到齊珩居然敢違背皇兄意愿,命莫先生為你解了毒,由此看來,齊珩真的對你動了心?!?p>  和穆清預(yù)想的一樣,只是關(guān)于齊珩為她解毒之事卻出乎意料。

  “對不起,此時才告知你真相,師父希望你能遠(yuǎn)離紛爭,或許嫁給齊珩不是最好的選擇,但齊珩一旦動情便會舍命相護(hù),而我也會一直都在?!?p>  齊瑋不知這樣真相對穆清來說是好是壞,但同處皇城,他的身份遲早暴露,不如坦言相告。拋卻種種身份,他們二人還是單純的朋友。

  “父皇身子狀況是好是壞?”最終穆清還是問出了這樣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潛意識里總想逃避。

  然而避無可避,齊瑋猶豫地開口,說出了讓穆清失望的話:“你父皇身子卻如你所知的那般,讓你匆忙遠(yuǎn)嫁,不過是怕他一旦身故,你就不得不卷入皇權(quán)之爭,那時你便再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穆清明了,盡管早已想到,但面對真相時還是忍不住內(nèi)心顫抖,她的父皇,雖然相處時日不長,卻處處為她考慮,之前是她想錯了。

  只是依穆清對齊珺的了解,如今恐怕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走向了另一個牢籠,可悲可嘆。想必即便來此,齊珺也不會放過她的。畢竟以現(xiàn)在的形勢看,齊國并不懼一戰(zhàn)。

  齊瑋看著此刻的穆清,竟然有些心疼,穆清太過通透,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心底,無人傾訴。

  唯一能讀懂她的人,此刻徘徊在生死邊緣,與那些窮兇極惡之日一路搏命。

  齊瑋不知告知她這些事情是對是錯,但他做不到欺騙和隱瞞。

  斜倚窗前許久,心中的起伏逐漸平淡,穆清回過頭來面上浮出微笑,被人算計又如何,不能選擇出身,但至少可以選擇余后的生活。

  不過此時計較許多為時已晚,不可挽回,明日便是大婚之日,若是如此便屈服于他們的詭計,想必連她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的懦弱。

  既然傷心已無用,何不放過自己,瀟灑一回,也算不負(fù)齊珩這些時日的傾心相待,明眸一轉(zhuǎn),穆清計上心頭。

  “小師叔,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是若想我以后不翻舊賬,不如……”

  齊瑋聽后,頭皮發(fā)麻,沒想到穆清這樣人居然還能有這么惡趣味的時候,只是如此一來,他豈不是要被齊珩當(dāng)場劈了,可是若不答應(yīng),他現(xiàn)在可能就有危險。

  齊瑋心中一橫,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還不如選個舒服的死法。“清兒,你可要救我啊!”

  穆清微微一笑,眼中透著古靈精怪,“那是當(dāng)然。”

  恒王府內(nèi),齊驍稟報:“蕭王夜探驛站,入王妃房中,徹夜未歸。”

  齊珩眼眸深邃,滿滿的喜悅逐漸褪去,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冷?!盁o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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