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老師走后，藝術(shù)樓上的琴房還留著，這地方成了成佳憶和李青萍的“秘密基地”。兩人經(jīng)常在下晚自習(xí)后，在那里透透氣，也說說悄悄話。

　　“琪琪老師究竟為什么要走呢？”

　　“哎，聽老師說，我們湖鎮(zhèn)本來就落后，開音樂課很多家長有意見，說凈耽誤孩子學(xué)習(xí)。不干正事。又說琪琪老師太喜歡打扮，分散孩子的注意力。”

　　“屁話，那是有些老古董看琪琪老師太受歡迎，故意的?！?p>　　“你知道嗎，琪琪老師原來在大學(xué)時談過戀愛，畢業(yè)時，男朋友去了海都，兩人就分手了?！?p>　　“啊，難怪老師剛來那會不太開心呢?！?p>　　“本來想回家躲個清凈，結(jié)果，每天下晚自習(xí)后，總有一些老光棍們跑到琴房來說些不三不四的話。弄得老師很煩。”

　　“難怪老師讓我們下課后過來和她一起練琴?！?p>　　“對了，那些個老光棍一看琪琪老師屋里有人，又變成了個正人君子模樣，惡心。有一次，有個體育老師摸過來，說的那些個話，才叫肉麻。”

　　“怎么肉麻，說來聽聽?！?p>　　“說什么親愛的，愛你一生一世之類的，惡心死了?！?p>　　“這些癩蛤蟆就想著吃天鵝肉?！?p>　　“最可恨的是，這些達不到目的的臭男人，故意造琪琪老師的謠，說她下晚自習(xí)后，把看上眼的小男生招到宿舍來過夜。咦，添油加醋的說得可惡心死了，明明只有我在那過夜，哪有男的，男生其實也只有你來過。那是老師為了讓你教其他人才讓你來練的啊。”

　　“算了，不說這些了，希望老師在河縣一中能夠開開心心的，我們早點考過去陪她。”

　　“哎喲。”李青萍忽然捂著肚子，痛苦地叫道。

　　“怎么啦？”

　　“我胃不舒服?！?p>　　“那怎么辦，我自己揉揉就好?！?p>　　“你手怎么這么涼？”成佳憶摸了一下李青萍的手，冰涼冰涼的。

　　“我?guī)湍阄嫖??！闭f完，成佳憶把李青萍的手放在自己衣服里的肚子上?！拔铱茨愕哪樳€是有點白，要不你在琪琪老師床上睡會，我給你燒點熱水。”

　　“嗯。”李青萍聽話地躺了下來。成佳憶把琴房的煤爐子拿到走道上去生火，點燃，燒了一壺水。

　　“來。喝點開水。好點沒？”

　　“好多了。呃，這本《七禽掌》我看完了，你要不要看看，呃，這本書就送你了?！?p>　　“嗯，我看看。你先睡會?！背杉褢浾f。

　　“嗯，你幫我看著點，到十一點就得叫我，我們得回宿舍了?！闭f完，李青萍合上眼睛。

　　成佳憶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李青萍，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睡得那么踏實、舒心。懵懂少年希望可以就這樣一直看著她，守著她。

　　很多年以后，成佳憶才明白，那天原來是李青萍來例假了，從癥狀來看，她還痛經(jīng)。

　　睡了一會，青萍醒來，看見床邊的成佳憶正在看《七禽掌》，微微一笑。

　　“佳憶，好看么？”

　　“好看。你說這個石繼志，怎么到哪里都有人喜歡呢？”

　　“呃，有些人，就是好，到哪里都招人喜歡，比如你，不也是招人喜歡，我們宿舍晚上聊天，聊得最多的男生，就是你這個大名人呢?！?p>　　“哦，這石繼志桃花運真好，美女一個接一個的來。好幾個了。”

　　“呃，你說你們男的，是不是都這樣啊，你看石繼志都已經(jīng)有司徒云珠、程友雪了，還要去招惹什么端木芷。喂，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見一個愛一個？”

　　“我倒是挺理解石繼志，他也是沒有辦法，他是被迫的，只是為了保護他的心上人?！?p>　　“實在打不過，就一起死了算了，還假裝喜歡，算什么啊。呃，你是不是也假裝喜歡？”

　　“沒有啊，我是真喜歡?！?p>　　“真喜歡，你真喜歡什么。”

　　“我真喜歡，和你，和你一起——談情，彈鋼琴?！?p>　　“討厭。要我說，這七禽掌里面的人，都該死，程友雪、司徒云珠弄成那樣，自是要死，那端木芷那么逼迫人家，也是該死，這石繼志，見一個愛一個，個個都不放過，更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