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蕭南燁都在顧清檀身邊守著,一步都沒有離開。
天還未亮,亭譽推門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輕聲道:“殿下,天快亮了,該回去了,被皇上知道您不好解釋?!?p> 蕭南燁將顧清檀的手放在被子里,轉身對亭譽說:“走吧。”
在寒熠的照料下,不出五日她的病就已經(jīng)大好了,蕭墨淵得知后立即下令七日后讓蕭南燁與她完婚。
翌日,亭譽就帶著金臨衛(wèi)們來客棧接清檀了。
亭譽:“屬下參加太子妃,我是太子的貼身侍衛(wèi)亭譽,是來接您進宮的?!?p> 太子妃,顧清檀厭極了這個稱呼,并未理會他,而是徑直走上了馬車。
寒熠依舊一身白衣,從客棧走了出來,剛出門便被亭譽攔住了:
“寒熠先生,太子殿下請您進宮一敘。”
寒熠皺皺眉:“有何事?”
他本想報完恩就走的,沒想到陰差陽錯來到了大錦,真是世事難料啊。
亭譽:“您去了就知道了?!?p> 顧清檀一向喜熱鬧,可馬車外熱鬧非凡的錦陽城她自始至終沒有看一眼,她平靜的坐在馬車里,一言不發(fā)。
蕭南燁讓顧清檀住在了離自己覃月宮最近的長悅宮里。
長悅宮的院子里滿是茉莉花,一進門便能聞到花的清香味,若是往常,顧清檀絕對會駐足看一會兒,可這是大錦,任憑滿院茉莉花,她也沒有興趣。
亭譽:“這是太子殿下特意讓人為您尋來的?!?p> 顧清檀面無表情的說:“哦,把那些花都搬出去吧,一盆都別留。”
亭譽不解的問道:“為何要扔出去?”
“我不喜歡?!?p> 霓裳見狀說道:“讓你搬你就搬,哪兒來的那么多話?”
亭譽滿臉無奈,“那……好吧?!?p> 一時間,那一院子的花都被搬了出去,長悅宮一下子變得黯然失色了。
……
轉眼,到了大婚之日,正午時分,日光照耀在漢白玉臺階上,熱烈耀眼,紅色的地毯鋪陳開來,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灼芙蓉。
顧清檀身穿著百鳥朝鳳云紋樣的紅色婚服,頭戴著金絲鳳冠,一支紅寶石十二步搖隨著她蓮步慢移搖曳生姿。
她一步步走上臺階,長長的裙裾在身后展開,額上花鈿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與紅唇相應,手拿團扇遮臉,但她神情暗淡,眼中好似無神。
蕭南燁身著紅色黑邊金繡錦袍,劍眉星目,鎏金發(fā)冠發(fā)出光芒,他一只手背在腰后,站在百階臺階下等著她。
這是顧清檀第一次見他,想來自己要嫁的人竟一次面都沒見過,真是可笑。
蕭南燁與她一起并肩走進殿內(nèi),一同跪拜,隨即太監(jiān)開始宣旨:
“良辰吉日,現(xiàn)冊封北酈永嘉公主顧清檀為太子正妃,盼今后二人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百官朝拜。
新房內(nèi),繡花的綢緞被面上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下面竟還鋪成了一圈的心形。
蕭南燁走到顧清檀面前,為她掀起了紅蓋頭,可她低垂著眼,并未看他。
“顧清檀,我終于娶到你了?!?p> 她冷冷一笑,“太子殿下娶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嗎?!?p> 蕭南燁搖頭:“不,不是這樣的?!?p> 顧清檀步步緊逼,“那為何北酈那么多公主,但你的父皇偏偏點名讓你娶我?!?p> 蕭南燁突然抱住了她,“你可還記得我?”
她想掙脫卻掙脫不開,蕭南燁抱的更緊了。
“顧清檀從未見過太子殿下?!?p> 蕭南燁眼圈微紅,“十年前,我在北酈為質(zhì),我們見過的,那時候,是你救了我,你不記得了嗎?”
顧清檀冷哼一聲,對他說的話沒有在意,“時間太久,忘記了?!?p> 隨即猛地推開了蕭南燁。
蕭南燁眼神有些落寞,沉默片刻后說道:“對,是我向父皇提議與你和親的,北酈的軍隊剛與南瀛一戰(zhàn),軍隊正在修整,自然不能與我國的精兵抗衡,所以我知道你父皇一定會答應?!?p> 他笑了笑,繼續(xù)道:“而你是北酈皇后嫡出的永嘉公主,又是北酈帝最疼愛的女兒,娶了你就等于得到了北酈的支持,何樂而不為???”
“你的大哥因陷害你被貶為庶人,你才得以成為太子,你是怕其他的人和你大哥一樣來害你才慫恿你父皇和北酈聯(lián)姻的吧?!?p> 蕭南燁笑了笑,“你很聰明嘛?!?p> 她憤怒的說:“為了你的野心就要犧牲別人的幸福,你當真是狠心!”
蕭南燁抬起她的下頜,“哦?你這是在怪我拆散了你和楚琰?以后我成為了大錦的皇帝,你做皇后,不比你當個將軍夫人強多了?”
顧清檀眼神里滿是不屑,冷哼一聲:“誰稀罕當你的皇后?!?p> 蕭南燁突然按住了她的手,吻上了她的唇,她使勁掙脫,手腕都紅了。
啪!
蕭南燁被她狠狠地打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