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下藥丸的那一刻,月泠也同時得到了解藥,但想要借助朱厭逃跑一事便落了空,頓覺又沒了希望,好在這魔宮的秋水對她不錯,喂她吃解藥的同時還端來了一碗熱水。
此時,虞蛛突然吹響笛音,朱厭也隨之痛苦難耐,直到笛音停止,朱厭才停止掙扎。虞蛛滿意地笑著說:“記住,這顆藥里面含有一只銀月蠱蟲,它會在你的體內(nèi)寄生,一旦成熟就會嘗試破體而出,我的笛音可以加速它的成長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我的藥卻可以使它休眠。你需得每月服一次,否則,你是怎么也活不了的?!庇葜刖嬷靺挘僖淮未叽僭裸龊髳芤獾鼗亓朔?。
星晅眼見卻無能為力,那最后一絲不忍也藏得很深,只將自己比作與虞蛛一樣的狠心,當場便離開了。
魔宮與魔林很近,這些年里虞蛛雖不同醫(yī)理只得在星晅身上逐一試驗,把這毒藥倒是研究得透徹。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他都見過,包括這魔宮的每一個行尸走肉,都是在生前收了極大的折磨才被制成傀儡的。而那時的星晅也曾為一個不滿百歲的小孩兒求過情,換來的是那個小孩兒承受了更大更久的折磨才灰飛煙滅。
他見慣了虞蛛的所作所為,也曾心中有過一絲反對,但每一次,都會被母親拉回兒時的記憶里,是自己的存在才讓母親受苦,而如今也只有自己發(fā)揮自己存在的意義,才能讓母親重新面對光明?;蛟S那時,母親便可以回到他兒時記憶中,笑容常掛的樣子。
星晅趁著夜色,所有人包括母親都松懈,獨身來到山頭一處被結界封鎖的草屋。原來熾陽就被關在這里,如今的他迷糊藥勁已經(jīng)過去,但無法沖破這層結界,在里面吵鬧。但這里離魔宮有些距離,再加上有結界,那邊的人也聽不見。
其實在帶回月泠的當時,虞蛛就讓星晅將熾陽滅口,但那一刻他動了惻隱之心,讓虞蛛在月泠拒絕制藥時再以熾陽作為人質(zhì)要挾,虞蛛允準,熾陽才能夠活到今天。
當星晅走進草屋,熾陽便動起手來,但他修為似乎并不及星晅,且傷未愈,兩三下就被星晅打倒在地。
看著熾陽憤恨的表情,星晅并不想多解釋,揮手間,桌上多了個藥箱。
“如果你還想你的小師妹平安,就乖乖把自己的傷養(yǎng)好?!闭f著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箱又說道:“這里面的藥那個能用你自己挑。身為無塵宮弟子,應當懂得如何自救吧?”
說完,星晅揮手間將結界加固,熾陽也只能妥協(xié)用藥。
走時,星晅在不遠處回望草屋,心里卻浮現(xiàn)出月泠的身影。那一吻被他說的如此輕松,可只有自己知道,這也是他頭一次親近一個女子,當時的心跳現(xiàn)在都有余感,只是當他想到月泠那句為了熾陽師兄,又自嘲一笑。
見熾陽用上了藥,星晅轉身離去,背影瀟灑卻而落寞。
……
半月繁星下,桌上蠟燭已燃去半截,月泠雙手托腮,回想星晅今日的那一吻,不自覺就臉紅發(fā)燙起來。
她不明白,為什么星晅吻她的時候,竟然讓她心跳加速、全身發(fā)燙,且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星晅的身影。
“難道…為了不讓我逃跑…他又給我下了什么毒?”
月泠左思右想不明白,眼看蠟燭已經(jīng)燃盡,她只能回了房倒在床上,可腦子里依然都是星晅的身影,怎么也揮之不去,等到終于在夜半時分月泠困意,可沉睡后的夢里卻不太平。夢里,星晅對月泠溫柔的笑,如同白天場景再現(xiàn),星晅貼上嘴唇……
這種感覺,月泠從未有過,驚醒時天已大亮,閉上眼也全然是這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好像在心里很想星晅對自己這樣。
“這個人,恩將仇報,定是在親我的時候給我用了什么失魂毒丹,那…我不是更跑不了了嗎?”
月泠嘴里念著,心里也開始害怕起來,可如今管那么多也沒用,還是虞蛛比星晅更可怕些。
凝肌丸已成,月泠調(diào)好外敷藥膏就去了虞蛛房中,藥膏由月泠親自為虞蛛敷上,完全受人掌控的她只能乖乖任虞蛛差遣。因為虞蛛的傷有些久遠,她所需敷藥服藥的用量以及時候都有些講究,并不能假手于魔宮這些沒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所以月泠便不得已親自照料。
敷完藥,月泠還得卑躬屈膝地退下,這是兩千年來第一次被人使喚,月泠心里氣急,但也無奈只能在心里罵罵過癮。
不過幸好,煉制的凝肌丸她藏了兩顆,想著那天族的云霓公主傷得不久,傷處應當也不大,這兩顆藥丸足夠。如今凝肌丸已制成,還有二十幾天虞蛛的臉也會完全好起來,到時候熾陽是死是活可不由己說。于是,月泠再一次找到朱厭,要他想辦法救出熾陽,但朱厭被銀月蠱所控制,自認兩邊受制,并不愿答應月泠。
月泠求也求不動,便想著師父應當會解銀月蠱,以此作為救出熾陽的條件,可朱厭覺得哪怕解了銀月蠱自己也是不得自主,趁機要求月泠在解除銀月蠱的前提下,再以血融玉交換。
月泠眼見怎么說也說不通,轉身便幻化一把匕首對準右手,以此要挾,還別說,這個方法一試一個準,朱厭瞬間妥協(xié)??芍靺掚m一身本事,并沒有尋人的特長,星晅是因為被朱厭所傷才循著味道找到的,找熾陽對他來說也是大海撈針。但他保證,只要能找到人,他就一定可以把人救出來。
月泠突然想起熾陽曾在自己身上留下禁錮,雖然禁錮已解,但不知那可以感應存在的印記是否還在……
月泠閉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熾陽的名字,另一頭的熾陽感知到月泠的聲音給予回應,終于在那座草屋里,兩人隔著結界相望,月泠流下了委屈的淚水,千言萬語歸于那一聲熾陽師兄。
“月月,別哭…”熾陽更想打破這結界,可使盡靈力也無法出去,還是朱厭揮手間輕松打破,熾陽才得以沖到月泠面前。
熾陽心疼地將月泠擁入懷,撫摸她的頭頂安慰道:“月月沒事了,師兄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