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啟程
南江風(fēng)和南江雪回到鴻和行館時,留守的阿斯蘭已迎出門外,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外出歸來的林樺。
向兩人微施一禮,林樺清涼的目光看向南江風(fēng)。
“沒事?!蹦辖L(fēng)一邊走入行館一邊道。
“還有呢?”林樺的口吻中已帶上了一絲不悅。
這兩日他不在行館,但昨夜發(fā)生的事已然傳遍祇都城,一早聽說后便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心中的關(guān)切之情可不像臉上表現(xiàn)的那般淡然。
叫住待欲離開的南江雪,南江風(fēng)對林樺道,“進(jìn)去說吧?!?p> “出了什么事嗎?大小姐看上去臉色不善?!备诤竺娴陌⑺固m偷偷問墨碣。
墨碣搖了搖頭,低聲道,“從宮里出來就不大高興。大人您今天就別招惹大小姐了。”
阿斯蘭先是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瞪了墨碣一眼,“我什么時候敢招惹大小姐了!”
正交頭接耳,龍羽走出來道,“大公子請兩位進(jìn)來。”兩人一聽,急忙三步并作兩步走入了正廳。
將宮中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后,南江風(fēng)看了看皺著眉頭的幾人,“陛下已責(zé)成刑部尚書追查此事,四皇子監(jiān)察。另外,四皇子將在三日后加封??ね酢!?p> “據(jù)說三皇子原本會進(jìn)爵親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怕是會擱置一段時間了吧?”林樺道。
“應(yīng)該是。”南江風(fēng)點(diǎn)點(diǎn)頭,既而又含笑對一直板著臉的南江雪道,“小雪覺得,事情可會是三皇子做的?”
“他沒理由這么做,而且還做的這么蠢,把自己簡簡單單就搭了進(jìn)去?!蹦辖┑?。
“他趕去刑部時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那個殺手死的也蹊蹺。相比之下,雍夙的嫌疑更大。極北人的手伸不了這么遠(yuǎn),其他人還沒這么大能耐。”
“不錯。”林樺道,“挑撥朝廷與北地間的關(guān)系,攪渾祇都城的水,更或是促使皇子相爭,得利的便是他們渠宛。那雍夙深謀巧辯,最善因勢劃局,算計人心,只是沒想到他在祇都也能有這樣的通天手眼。”
“有膽有謀還有這樣的實力,若是他干的,此人還真是咱們的心腹大患?!卑⑺固m道。
“他如果這么閑,渠宛那邊就多給他找點(diǎn)事干好了。以為死了一個政敵就天下太平了嗎?”南江雪冷哼道。
南江風(fēng)一笑,親手為南江雪添了些茶。
“不論是三皇子還是渠宛太師,小雪覺得,即便朝廷竭盡全力找到了確鑿的證據(jù),可會真的秉公處理?”
“不會。”南江雪撇撇嘴,“三皇子自不用說,至于雍夙,渠宛雖然時常騷擾北地,但對祇都的供奉卻頗為大方,不少朝中大員想是也得了好處,當(dāng)不愿因此令北地對渠宛大動干戈,以致朝廷難做。兩國之交,向來利益為先?!?p> “我知道,所以哥哥才對陛下說了那番話,表明靖國公府不會追究?!?p> “小雪這么聰明,凡事都想的透徹,所以就別再生氣了。”南江風(fēng)笑道。
“哥哥大度,小雪是個女子,難免小肚雞腸?!蹦辖┓朔劬Γ暗鄱蓟食?,當(dāng)街刺殺,朝廷就算是編也要編個結(jié)果拿出來交代,不然也太過便宜了!好在哥哥沒事,否則……”
扯了扯唇角,她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好了,那么幾個人如何能傷的了我。不生氣了?!蹦辖L(fēng)柔聲道,“回去之后,我讓夜硯派人到渠宛走走,一來查查這件事,二來給雍夙找些麻煩,可好?”
“哥哥只要不是在敷衍我便好。”南江雪哼哼道。
“自然不是?!蹦辖L(fēng)笑道。
看著南江風(fēng)耐心地哄著妹妹,阿斯蘭、龍羽和墨碣早已習(xí)慣,林樺卻垂著眼睛說了一句,“大公子治軍,果然是有一套的?!?p> 余者面面相覷,都不太明白林樺的這股邪火是從哪來的。
因明日將離都返程,阿斯蘭于是趁機(jī)稟報了包括物品清單、行程安排等一應(yīng)相關(guān)事宜。
“此前京畿戍衛(wèi)隊說派人將我們送出雄縣,不過發(fā)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想來兵部會重新做出調(diào)整?!卑⑺固m道。
“說不定這一次會把我們送出關(guān)陽要塞呢!這倒是更合了朝堂上某些人的意了?!蹦辖┼托Φ?。
“阿斯蘭,那么多皇家恩賞和大員饋贈,實在緊要的很,到時候都交給他們看管好了,至于咱們的兄弟,照管大公子和林先生的周全就已經(jīng)很忙了。”
“是。”阿斯蘭笑應(yīng)道。
果不其然,不一時,中樞來人,說為保靖國公府大公子和大小姐安全,將由京畿戍衛(wèi)隊的一支百人騎兵隊護(hù)送南江風(fēng)一行直抵關(guān)陽。
其后,皇三子沈明瑄的親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又來了,說明日三殿下將于祇都北門為大公子和大小姐送行,渠宛太師雍夙也特意派人前來問候,說此番未能一聚,找機(jī)會再與大公子和大小姐一道把酒言歡。
對著那些虛情假意的笑臉,南江雪厭煩的很,倒是大公主的長樂宮派來的一個宮女讓她高興起來。
那宮女送來了沈心諾的一幅畫作,碧湖青山,春桃落日,一方輕舟徜徉水中,筆觸揮灑,色彩鮮麗。
上面提了一行字,卻是:奉旨面壁,不送了。
南江雪大樂,覺得這行提字實在妙極。
“殿下說,大小姐所教的調(diào)色之法甚是有趣,她面壁時閑來無事畫了幅畫,便當(dāng)做謝禮了,大小姐可別嫌棄。”宮女道。
“多謝殿下。這幅畫江雪很是喜歡。”南江雪笑道,“另外,還請姐姐轉(zhuǎn)告殿下,此來祇都,與殿下相處甚愉,又蒙殿下幾番關(guān)照,心下十分感激,盼日后殿下能有時間來北地一游?!?p> 宮女行禮退下,南江雪對南江風(fēng)宣布,“這位公主我喜歡,大哥將來若給我找嫂嫂,最好找個這樣的!”
傍晚時分,皇四子沈明瑄親自到來,將一封信函交到了南江風(fēng)手上。
“此番大公子在祇都遇險,父皇震怒,也特命我作為此案監(jiān)察,致信靖國公,以表朝廷之意。信的內(nèi)容父皇也是親自看過的?!鄙蛎鳜u道。
“陛下恩重,臣惶恐,家父定會感念于心。也有勞殿下了?!蹦辖L(fēng)道。
“大公子客氣了。幾年前在北地,曾得大公子和小雪相助,原想著你們來祇都,我可盡些心意,怎料非但不能,反而還出了這樣的事情,唉……”沈明瑄說著嘆了口氣。
“這件事本與殿下無關(guān),如今還讓殿下卷了進(jìn)來,江風(fēng)著實不安。江風(fēng)之意已向陛下稟明,殿下也不要過于糾結(jié)了,凡事按陛下的意思辦便是,想來定不會有差錯的?!蹦辖L(fēng)道。
沈明瑄看向南江風(fēng)。
靖國公府的大公子容色端和,眸光溫靜,似是在說一件尋常的事情,但他們都是何等聰明之人,沈明瑄自然知道,此事恐牽連復(fù)雜,南江風(fēng)并不認(rèn)為皇家最終會告知真兇,而且他對此也并不介意。
至于那句“凡事按陛下的意思辦便是”,則既是態(tài)度,卻也是對卷入其中的自己的一番好意。
坐在一旁的南江雪一直沒怎么說話,不過看上去也沒顯得不高興,但沈明瑄依然記得御書房里,女子臉上那清冷的神氣。
即將走出鴻和行館時,他忽然停下了步子,拉住南江雪的手臂,抿唇頓了頓后,說道,“小雪你放心,無論最終案卷上寫什么,我都會幫你們查得一個真相?!?p> 南江雪微微一愕。
她看向他,男子低沉的聲音,深濃的眼神,令她的心中情不自禁地漾起了一串漣漪。
“沒關(guān)系?!彼龑λ⑽⑿α似饋恚澳?,自己當(dāng)心。”
沈明瑄的身體輕輕一震,一旁的南江風(fēng)卻靜靜地垂下了眼眸。
※
第二日,京畿戍衛(wèi)隊的百人騎兵隊一早便等候在鴻和行館門前,南江風(fēng)一行啟程。
城中的百姓看著披甲的騎士和轆轆的馬車,都退到街道兩旁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前日的刺殺讓人們對靖國公府大公子的關(guān)注度急劇上升,死于街頭的殺手從幾十人被傳成了幾百人,也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走在南江風(fēng)身邊的那個女子身上。
她長發(fā)高束,同樣著一身勁裝軟甲,美麗中帶有一種勃勃的英氣。
“那個女子是誰???”有人問。
“怎么你沒聽說嗎?那是靖國公的女兒啊!也隨隊來了祇都,還參加了那日的宮宴?!庇腥嘶卮?。
“我聽說南大公子遇襲的那天她也在場,頃刻之間連殺了好幾人?!?p> “天哪!北地連女人都這樣兇狠嗎?”
“不然怎么打極北人呢?”
人群之中,一人直勾勾地盯著高居馬上的南江雪,緊張的喉嚨里不自覺地發(fā)出了一個吞咽口水的“咕咚”聲,卻是珍閣珠寶鋪的掌柜,正慶幸自己那日沒有不長眼地為那位“女客”打造簪釵。
祇都北門,皇三子沈明錚果然親至,另有一些朝臣也聞風(fēng)而來,場面很是熱烈。
不一時,渠宛太師雍夙也來了,眾人言笑晏晏,一番道別寒暄,親密的如同一家人,就好像街頭的刺殺、殺手的指證,以及皇宮御書房中的唇槍舌劍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飛翔的鼴鼠
******** 沈明瑄:?。?!這就又走了?!難道這一卷不應(yīng)該都是我跟小雪談情說愛嗎?!難道我再出場又得N多章之后?!這什么男主待遇??! 南江風(fēng):說了你是男主嗎?! 沈明瑄:我不是你是?!你是她哥她哥她哥懂不懂哥是神馬意思?! 南江風(fēng):小雪,走啦,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