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的異樣在他一回魔域就被發(fā)現(xiàn)了,他那張藏不住事兒的臉,使大家自動忽略從南冥身上打探消息的念頭,而把矛頭紛紛轉(zhuǎn)向了他。南冥也樂得如此,至少不用解釋什么,一如往昔一般扎入山林中獨自一人去修煉了。
望舒看著博安和南謹(jǐn)審訊一般的架勢,心中苦笑不已,他算是明白了,南冥絕對是故意讓他跟蹤的,怪不得他看破不說破,原來就是為了今天讓他當(dāng)擋箭牌。
“望舒你別發(fā)愣,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兒?”南謹(jǐn)?shù)穆曇繇懫稹?p> 望舒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雖然南冥說南謹(jǐn)跟他關(guān)系好,但是他是怕慣了南謹(jǐn)?shù)?,他一開口,望舒便緊張了起來。
望舒搓搓手,心想,罷了,誰讓你把爛攤子丟給我,那可別怪我多嘴了。于是他將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托盤而出。
博安和南謹(jǐn)聽完,半晌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你說南冥有喜歡的人了?”
聽了這話,望舒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他看著興奮地博安和南謹(jǐn),突然開始為魔域的未來擔(dān)心了,你們作為魔域的主事兒之人,不是應(yīng)該擔(dān)心之后怎么應(yīng)對其他三族的麻煩嗎?怎么你們的關(guān)注點都是南冥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怪不得南冥敢這樣行事,我看都是你們給慣得。
博安反應(yīng)過來,他咳嗽一聲,正經(jīng)地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前,他們?nèi)蚓汪[了這么一出,其實說白了就是垂涎噬天獸族的血脈,噬天獸族數(shù)量本就少,而且還有天賦技能,他們想研究這個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只是沒想到此次竟是仙宗先出的頭,我以為會是魂族先出手呢?!?p> 望舒疑惑地說:“這么說盛傳以久的噬天獸毀天滅地的傳說是假的?”
南謹(jǐn)搖搖頭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知道呢。反正這么多年我們是沒有見過的?!?p> 望舒摸摸頭,他可算明白南冥的邏輯從哪里來的,敢情都是跟著自己的師傅和大哥學(xué)來的。
南謹(jǐn)以為望舒還在擔(dān)心南冥做的事情,解釋道:“人不是沒有跟著南冥回來嗎?想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探查出來,然后找個借口遮過此事,他們不敢明目張膽惹咱們,畢竟咱們的名聲不太好?!?p> 博安說道:“說不準(zhǔn)魂族和密地還會感謝南冥把她帶出仙宗呢,要不然有他們兩族什么事兒啊。當(dāng)然,人如果真帶回來就不一樣了,少不得要周旋一二?!?p> 望舒張大嘴看著他們,心想自己擔(dān)心得要死的事情,到了他們這里竟是這樣的輕松。
南謹(jǐn)見望舒不再說話,忍不住問道:“望舒,剛剛你說的可是真的?南冥真的喜歡那個姑娘?”
望舒撓撓頭說:“我覺得是,如果不是,他干嘛要為她做這些事情。”
博安捋了捋胡子說:“嗯,很有可能,這么多年也沒見過這孩子對誰這么上心。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南冥的性子冷淡通透,我一直擔(dān)心他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如今在年輕時遇到能讓他動心之人,再好不過了。如果待到他再成長一些,怕是這天下都不會有人能打動他了?!?p> 南謹(jǐn)卻皺著眉頭說:“南冥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人家了吧。他那個要強勁兒,說不準(zhǔn)還會隱藏自己的感情,假裝自己對這些不在意。那他到時候后悔怎么辦?”
望舒看著南謹(jǐn)心里咯噔一下,看南冥的反常舉動,不會,他現(xiàn)在就開始后悔了吧。
南謹(jǐn)看著望舒,壞笑著說:“望舒啊望舒,誰讓你多嘴點醒他的,這下可好,人丟了。你說,要是南冥反應(yīng)過來后悔了,他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到你頭上?”
望舒看著南謹(jǐn)那張英俊的臉,徹底傻在了當(dāng)場,他拍拍腦袋,到時候,怕是南冥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博安沉吟著打斷他們,“這樣咱們分開兩路,一路探察其他三族的情況,留意慕水南的動向,以備是否做出行動;一路留意南冥的情況,如出現(xiàn)反常,咱們及時商討對策?!?p> 南謹(jǐn)一邊站起來一邊說:“好,我去派人盯其他三族的情況,還請您帶著望舒多留意南冥。明天我會將族內(nèi)的異聲壓下去,他們這些人蹦跶的太久了,是時候壓壓風(fēng)頭了?!?p> 博安瞇著眼點點頭跟著南謹(jǐn)一起離開了,望舒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沒有人聽他的。他沮喪地想,回頭一定要將自己的嘴封起來,言多必失,古人誠不欺我,現(xiàn)在惹下這么大事,可怎么辦。
翌日魔域的長老會上眾人吵得不可開交。南冥所做之事早就傳到了他們的耳中,只是苦于正主沒有回來,所以他們克制著。現(xiàn)在南冥回來了,他們自然要出聲討伐。
博安安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nèi)呵榧^地聲討,南謹(jǐn)沒有他的好脾氣,他不羈地掏掏耳朵站了起來,痞氣地說道:“所以呢?你們打算怎么辦?殺了南冥?”
眾人見南謹(jǐn)這樣說話,一時間都不知如何接話。支持南冥的和支持南謹(jǐn)?shù)娜硕笺对诹水?dāng)場。南謹(jǐn)笑笑說:“南冥是我弟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他也沒有做錯什么。不就是救了個小姑娘嗎?”
支持南冥的人見南謹(jǐn)竟為他們說話,都傻傻地看著他,而跟隨南謹(jǐn)?shù)娜藙t看出了不對,什么時候他們的兄弟感情這么好了?這明顯是拉南冥下馬的一個好時機,南謹(jǐn)竟替南冥說話。
張義長老忍不住說:“南冥他未向魔族長老會匯報,就做出這種險些將魔域陷于不義的舉動,說明他不配成為魔域的繼承人。他救下的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那是噬天獸,是天下的公敵。難道我魔域要站在其他三域的對立面嗎?”
南謹(jǐn)嘲諷地笑笑說:“南冥他是魔域的繼承人,他要做什么事還需要向你們匯報?不過就是救一個人罷了,我都不知道,我們這天下竟是一個小姑娘能毀滅的?要是真如此,我們這幫大老爺們兒干什么吃的。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欺負(fù)一個小姑娘嗎?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你干得出來,我可干不出來?!?p> 張義被南謹(jǐn)噎的滿臉通紅,他用力看著南謹(jǐn),甚至懷疑他面前的南謹(jǐn)是南冥假扮的,不然他為什么會這么維護南冥。
南謹(jǐn)懶得再裝,他笑笑說:“不用懷疑,我就是南謹(jǐn),我一直假裝與南冥對立就是想看看有哪些人對我弟弟不服,不服的統(tǒng)統(tǒng)制服就完了。以后,他的話就是魔域的話,他要做的事就是魔域要做的事。”
南冥進來時剛好聽到南謹(jǐn)?shù)脑?,他看向南?jǐn)?shù)哪抗馊岷投鴾嘏?。南?jǐn)察覺到了什么,他抬頭正好與南冥對視了一眼,他痞笑著朝南冥眨眨眼,南冥有些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過目光,向博安行禮。
南冥心里波瀾不斷,他知道師傅和哥哥很維護他,但沒想到他們竟為他做了這么多。這次的事情讓他明白實力和勢力的重要性,如果他不是魔域的繼承人,那天,他怕是不可能從顧行言手中帶走慕水南。不管他喜不喜歡,他都必須要承擔(dān)起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他靜靜地走過眾人身邊,冷峻的氣場讓大家心中一凜。
南謹(jǐn)看著如此的南冥,松了口氣:我們南冥就是不一樣,什么都沒說就震住了眾人。
南冥深邃的目光掃過眾人停留在張義身上,不知是不是錯覺,眾人感覺身上一冷,不由自主地低了低頭。張義更是被南冥看得如坐針氈,他一咬牙抬頭直視南冥的眼睛。南冥的眼睛如深淵一般安靜幽深,仿佛世間的所有光芒都會被他吸入沉淪。張義的汗水從頭上不斷地落下,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目光,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吸入其中,里里外外被人看了個通透。
南冥輕笑一聲,“剛剛,可是你說我不配成為魔域的繼承人?”
南冥的聲音傳來,張義如蒙大赦借此轉(zhuǎn)過頭,不再敢看南冥的眼睛,他聲色厲荏地說:“你給魔域帶來如此大的麻煩,還好意思說自己配得上魔域的繼承人?”
南冥嗤笑一聲,“是我離開魔域太久了嗎?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魔域?qū)贋觚數(shù)牧?,怕事怕到這種程度?!?p> 張義的臉紅的可以滴出血來,他咬著牙說:“你,你偷換概念!我……我……。”
南冥不待他說完,繼續(xù)說道:“怎么?我說的有錯嗎?我們魔族不是一向講究無愧于心嗎?難道你的無愧于心就是見死不救?你的無愧于心就是落井下石?”
南謹(jǐn)嗤笑著喝了口茶。眾人都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他們算是明白了,如今的魔族是上頭的這位說了算,之前只不過是他們倆兄弟演了出戲而已。那些曾跟著南謹(jǐn)蹦跶著反對南冥的長老們額頭漸漸冒出汗來,生怕自己被點名。
張義悲憤交加,他看向眾人,說道:“你們怎么了?怎么不說話?難道真要放任我們魔族由那個豎子毀了嗎?”
南謹(jǐn)聽到這話將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他剛要發(fā)作,南冥拍拍南謹(jǐn)示意他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