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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君碧云上

第六章:宴席變故

期君碧云上 敏敏予 4524 2021-09-08 14:02:11

  第二日一早,竟不想聽了一耳閑話,原是卞家家主與三五好友酗酒猝死,卞后恭則因調(diào)戲舞姬坊不成,反被打死了,其余家族之人也都莫名失蹤或死亡。

  璽潤親自帶著人前去查探,也不過是走走過場,隨后不了了之。

  只是卞家家產(chǎn)不翼而飛,府中值錢之物也一應(yīng)沒有,剩余丫鬟仆子逃的逃死的死,誰也不知卞家財物的去處。

  璽潤輕笑片刻,瞧了瞧這偌大的宅院,冷掃了清二白一眼,什么也沒說,好似又說了很多,隨即帶著一眾護(hù)衛(wèi)揚長而去。

  清二白心領(lǐng)神會,在璽潤離開的半個時辰后,偷偷放了一把火,將卞家府邸燒了個精光。

  他卻不理解,自家主子從來不是這么沖動的人,故而暗自嘀咕著:“主子您到底是因為卞后恭該罰呢?還是為了那位羽箏姑娘呢?”

  耳目聰靈的璽潤只白了清二白一眼,神色里還有幾分警告之意,唬的他不敢再多話。

  只是心中已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反而生出一抹醋意來。

 ?。骸翱磥磉€真是為了羽箏姑娘!”

  璽潤毫不理會清二白的陰陽怪氣,直徑趕往政殿,以便向叢帝回稟事宜。

  此間,羽箏不由得暗嘆!

 ?。骸安贿^是卞后恭之過,何必連累其全族人呢!”

 ?。骸霸趺??難不成你曉得是誰所為?”弗如好奇的詢問道。

  羽箏只搖了搖頭,沒有證據(jù)的事情,她焉能胡說。

  半月里,經(jīng)過弗如羽箏二人的善心善舉,都城百姓也已然平安度過了這難熬的寒雪殘冬。

  雨雪在這一日也總算停止,天空高高掛起的大太陽,讓這個冬日里又多了一絲暖意。

  只是人們常說,化雪比下雪還要更寒冷一些,所言不假,連同武功高強(qiáng)內(nèi)力深厚的羽箏也披上了披風(fēng)。

  直到幾日后,雪堆化盡,天氣升溫,所有街道慢慢熱鬧起來,百姓們又陸陸續(xù)續(xù)開始忙碌,使其都城再次恢復(fù)了往日繁榮昌盛的場景。

  猶如政殿也是一樣,君后忙碌而有序的操辦宴席一事,叢帝則馬不停蹄,帶著一眾官宦早早的在城門外等待將士們的凱旋。

  要說打仗,他璽潤也可以,只不過他更在乎地位權(quán)利不被旁落而已。

  所以對待凱旋的功臣們并不上心,并且嗤之以鼻,不屑于這點兒小小政績。

  片刻!便能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百米處的軍隊浩浩蕩蕩駛來。

  為首的是一位女將軍,名喚珠璣,她身材高挑壯碩,束著高高的發(fā)髻,帶著銀色鑲玉的發(fā)冠,身穿盔甲手拿寒月戟,頂著一張小家碧玉的姿容,提著讓人畏懼的冷兵器,著實違和的緊。

  一旁的冷面公子便是沅家長子沅止,如傳說中的他一模一樣,神色嚴(yán)肅莊重,不茍言笑又有不怒自威的氣勢,雙眸深邃的讓人不敢靠近。

  沅止職位沒有珠璣來的高,但在戰(zhàn)場上卻干著超出自己職位的活。

  珠璣心性單純憨直,但凡不用動腦的事,便提起家伙就開干,對于不服的人打到服為止,她才不懂什么以理服人的大道理,干就對了。

  如今叢帝已然親自迎接,弗如便撲了個空,偷偷摸摸的來,也只能偷偷的離開,可不敢跟皇帝搶人。

  瞧著弗如失望的模樣,便知其中緣故,笑說道:“方才聽聞君親自前往迎接珠璣,看樣子你是撲了個空?!?p>  弗如唉聲嘆氣!獨坐飯桌旁埋怨又委屈的訴苦一番。

 ?。骸傲昵澳阋蚬孰x我而去,珠璣也在那時領(lǐng)了平叛房國的旨意,眼瞧著你們一個二個離開我的身邊兒,心痛萬分。如今好不容易又相聚了,偏偏還不得見?!?p>  羽箏無奈的笑了笑,匆匆六年過去,時間從來不會為誰停留為誰止步。

 ?。骸翱上Я四阌H自為她準(zhǔn)備的一桌子好酒好菜?!?p>  弗如不滿的幽幽一哼!

 ?。骸八粊?,我們倒吃個清凈,來來來,阿箏,且不管她,咱們吃咱們的。”說著!便賭氣似得拽起羽箏落座。

  自己則先大口喝酒吃菜,引得羽箏也覺得有些餓了,故此,二人再不理會其他,填飽肚子是要緊。

  遠(yuǎn)古女子地位頗高,封侯拜相的女子自古也有。

  何況珠璣家族男丁極少,兒孫子侄輩中的男娃就更稀缺了,稍微有那么兩三個還是不堪用的,除了花天酒地便是碌碌無為。

  索性珠璣的性格像極了男孩兒,喜愛舞刀弄槍,送去武學(xué)世家進(jìn)修了五年便出了師。

  想著她一身本領(lǐng)沒地施展,珠家又日積月累的衰敗,便只好向叢帝引薦了自己閨女,得了這平亂的差事。

  只要勝利凱旋,珠家地位便會升上一升,光宗耀祖之事也就放在了珠璣她一個女娃娃身上。

  但她也從來沒有讓家族失望過,帶回來的次次都是榮耀啊!試問珠家哪個長輩不歡喜不恭維她的。

  整個宴席中,除了悅耳動聽的樂聲,便是舞姬們的曼妙舞姿。

  這兩樣都是男人們的所愛,她珠璣可欣賞不來,聽著聽著看著看著竟有些想打盹兒。

  幾個年輕眼尖的官宦瞧著她這一幕,是想笑又不敢笑,憋恐怕都要憋出內(nèi)傷來。

  一旁落座的沅止無奈搖了搖頭。

  只見他慵懶的一手撐著頭,一手捻起桌上啃的干干凈凈的牛骨,輕輕戳了戳珠璣那孔武有力的胳膊,想以此來提醒她。

  誰知珠璣由于沅止的突然提醒,反而起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朦朧醒轉(zhuǎn)過來的她大呼一聲。

 ?。骸罢l,誰敢造次,本將軍砍了他?!?p>  身旁的寒月戟被她握的賊緊,好似下一秒就要取人首級的架勢。

  此話一出,給在場官員嚇得夠嗆,那端酒的手都不由得抖三抖,武力值這么爆棚,誰還敢當(dāng)她面兒造反!除非不要命了。

  幸而珠璣反應(yīng)也快,趕緊起身將寒月戟扔向身后的仆子保管,隨即向叢帝敬酒避免尷尬。

  這一敬酒,敬的叢帝是措手不及,方才這丫頭已經(jīng)敬酒敬過三回了,眼下突然蹦起來又敬一次,連臺詞都不帶變的,一驚一乍咋咋呼呼的,但也只好淡笑著回應(yīng)。

  身后的仆子都不會武功,哪里接的住這么重的寒月戟。

  仆子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就快要穩(wěn)不住了,另一側(cè)小奴趕緊上來兩個幫著扶戟,誰知扶來扶去半刻鐘,卻一起被寒月戟壓在了地上。

  官宦們不由得覺得好笑,便連同叢帝都被逗樂了。

  珠璣有些醉熏熏的譏笑道:“你們?nèi)齼菏莸母‰u仔似的,真沒用,本將軍的小小兵器都接不住?!?p>  話音一落!叢帝揮了揮手,上來幾個皇家衛(wèi)隊,上前將寒月戟扶了起來,靠在一旁的龍形大柱上才罷!

  此刻在場的璽潤覺得很是無趣。

  隨即找了個由頭想要退避時,卻被珠璣一聲制止。

 ?。骸霸趺矗繃嘧杂X做錯了事想逃?”

  璽潤臉上掛著笑,但神情卻十分不悅。

  而珠璣可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物,又受過沅止的調(diào)教,那威勢可不是一般人能擋的。

  兩邊“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一眾官宦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刻意拉低,生怕受到牽連。

  此刻空氣中都似乎凝固,并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硝煙一般。

  叢帝信任寵愛璽潤,自然是偏袒他多一些,便淡笑著站起身來,踱至璽潤身前,明目張膽的有意將他護(hù)在身后。

 ?。骸澳氵@丫頭,想是喝醉了,尊命人帶你去內(nèi)殿休息片刻罷!”

  珠璣瞧著叢帝神態(tài),心知蠻橫無用,加之她父親也多番提醒過她,招惹誰都不要招惹璽潤,治他的罪,也需得證據(jù)十足才可。

  不得已,珠璣趕緊向叢帝恭敬行禮并說道:“適才小臣有些莽撞,還請君莫怪,只是此事過于重大,小臣不得不稟報。”

 ?。骸敖袢漳俗鹛匾鉃槟闩c沅止操辦的接風(fēng)洗塵的大宴,政事便先擱置,明日再議不遲?!?p>  珠璣為人處世直爽,又是急性子,哪里肯放棄這樣好的時機(jī),便執(zhí)意不肯。

  璽潤自信非常,神色由方才的不悅瞬間轉(zhuǎn)為饒有興趣的模樣。

  他——淡笑道:“丫頭你但說無妨?!?p>  叢帝瞧璽潤如此鎮(zhèn)定自若,心中明白了個大概,只認(rèn)為是珠璣借著酒勁兒無理取鬧罷了!

  至此也沒有懷疑璽潤半分。便不再袒護(hù),任由珠璣這丫頭說下去。

 ?。骸熬麒b,小臣自邊境回來的一路,所遇均是族人們因受雪災(zāi)而死亡的不計其數(shù),大約每日都有百人凍死餓死,如若不是各地富戶仁善施助,恐怕我大蜀大半人數(shù)都會折在里面?!?p>  叢帝驚愕不已,此事他從未聽璽潤提及過,連同一絲風(fēng)聲都沒有。

  他望了望一旁冷靜非常的沅止,這家伙從來不會撒謊,故而想詢問他此事是否真假?

  怎知沅止卻肯定的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如今政殿局勢一目了然,他雖不懼璽潤卻也不愿得罪他。

  叢帝望向璽潤,心中沒有懷疑沒有猜忌,竟還想著如何為他將此事頂替下去。

  正想著一番為璽潤開罪的說辭時,尹少府突然乘機(jī)上前附和道:“稟君,小臣有大事稟奏?!?p>  叢帝點了點頭準(zhǔn)允。

  尹少府則大著膽子說道:“小臣掌管國庫不利,幾年之間國庫便已經(jīng)所剩無幾,恐再難撐過月余,還請君降罪?!?p>  話音一落,眾官宦一片嘩然,唏噓不已。

  連同叢帝聽罷!都神色凝重非常,對于這尹少府所稟,依舊表示懷疑與憤怒。

 ?。骸盀楹尾辉缱釄??既知自己管制不利,就該提頭來見?!愫么蟮哪?,竟還有臉上殿前來?!?p>  尹少府唬的跪地磕頭不起,明知不可違逆璽潤的權(quán)勢,卻依舊直言不諱,如若不是有珠璣沅止在一旁坐鎮(zhèn),恐怕他也沒這么大的膽子。

 ?。骸熬麒b,臣區(qū)區(qū)小吏,怎敢違逆國相大人,小臣畏懼國相的權(quán)勢不敢奏,今見大將軍直言,小臣乃敢秉明?!?p> ?。骸芭叮磕阏f此事乃國相所為?可有證據(jù)?”

  叢帝顯然已經(jīng)大怒,只是在盡量克制罷了!如若璽潤真有如此罪行,這不就是打他叢帝的臉,丟了皇家的顏面嘛!

 ?。骸皣嘈母骨宥壮3G巴鶉鴰烨妩c數(shù)目,次次都會拉走好幾車,底下的人都認(rèn)得,他們可作證?!?p>  叢帝望了一眼璽潤,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抹疑慮,他想要在他的神色中得到一個答案,期盼著尹少府所言為假。

  可今日之事全全沖著璽潤而來,想必是他平日里處事過于雷厲風(fēng)行,得罪了人被報復(fù)也未可知。

  璽潤全程都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不驚慌也懶得去解釋,只一個淺淺笑容來回應(yīng)望帝的疑心。

  叢帝瞧他這模樣,明白了個大概,便不疑有他。

  呵斥道:“尹少府,國相位高權(quán)重,所做之事都代表著尊的顏面,所行之舉也都是尊的示下,如若此事有假,你當(dāng)知道該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尹少府十分肯定且自信,堅持說道:“君若不信,大可親自前往國庫一瞧究竟?!?p>  叢帝思量片刻!迎著璽潤那不介意的笑容,并點頭示意下,他這才答應(yīng)與眾臣一同前往查看。

  不過此時的沅止卻犯著嘀咕,璽潤雖一向淡定自若,但今兒卻格外冷靜不發(fā)一語,實在讓人起疑。

  眼下,他不由得擔(dān)心的瞧了一眼尹少府,恐怕今兒命是保不住了。

  既知結(jié)果,沅止也不愿意去瞧這樣的熱鬧,故而獨自坐在政殿喝酒吃肉,靜等一眾人的歸來。

  但珠璣這個憨憨,望著璽潤得意一笑,她雖明白是非,但卻不知人心險惡,高高興興的還以為璽潤就此伏法呢!

 ?。骸皣噙€是早些認(rèn)錯的好,興許還會留得一命在,以免事到臨頭再懺悔,便誰也保不了你。”

  璽潤淡淡一笑,并沒有回答,隨著叢帝直徑去了國庫方向。

  一眾官宦一面議論一面看笑話似得往國庫趕。

  不過可惜,此事不由他們所想的方向發(fā)展,還令人失望至極。

  所有官宦中人,都被璽潤掌握了滅族的證據(jù),多多少少有些把柄是會受到牽連的,故而都盼著璽潤倒臺,好不受他的控制。

  可怎奈國庫充盈、糧草也十分充足,不但沒有一絲缺失,竟還比往年多出不少。

  尹少府頓時傻了眼,心知大禍臨頭,恐禍及全族。

  想到此處,當(dāng)場害怕慌張的癱軟在地,全身冒冷汗都來不及擦拭。

  他一個小吏,完全受不起這樣誣告重臣的大罪。

  但珠璣受得起,家族世代忠良,祖祖輩輩從未出現(xiàn)過任何錯處,加之珠璣縷縷立戰(zhàn)功,政績斐然,故而不需要擔(dān)任何罪責(zé)。

  只是心中訝異,對于璽潤的惡行,她也都是在外聽說的,其實自己并不了解璽潤為人,當(dāng)下便覺得自己有失公允,甚至對璽潤沒有那么敵視了。

  叢帝喚來鎮(zhèn)守國庫的幾個護(hù)衛(wèi)與仆子,詢問璽潤是否監(jiān)守自盜?是否挪用過國庫財物?

  所有仆子護(hù)衛(wèi)都是聰明人,大勢已去,自然是要倒向璽潤的,故而各個否認(rèn),為其作證。

  尹少府徹底失勢,大難臨頭之下,趕緊磕頭認(rèn)錯,并向璽潤致歉謝罪。

  此舉為的就是不牽連家族?。∷荒芤蝗苏J(rèn)下這誣告的罪名。

  叢帝此刻龍顏大怒,定然要治他全族才甘心。

 ?。骸耙俑铮湶患叭?,他誣告重臣,有損您的顏面,不如以死謝罪便罷了!況且尹家男丁各個才干,君您向來惜才,也是舍不得吧!”

  眼下這般情況,正是立好人人設(shè)的時候,璽潤需要名聲,叢帝也明白,故而盡力成全,只削了尹少府的職,另他自裁了事。

  也因此,讓珠璣對璽潤改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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