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如等的有些焦急,擔(dān)心的踱來踱去,正要闖府去尋她時,此時羽箏則平安逃了出來。
?。骸鞍⒐~,你總算出來了,可有受傷?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對于弗如此舉,她并沒有覺得一絲意外,因在來時,她已經(jīng)察覺到了弗如的氣息,故而早知她會在府外接應(yīng)自己。
:“說來話長,先回華醫(yī)堂?!?p> 二人匆匆離去,唯獨(dú)璽潤站在樹梢之上,露著一抹繞有深意的笑容,望著羽箏遠(yuǎn)去的方向。
?。骸澳阄遥K是還會再相見,來日方長?!?p> 心腹清二白從他身后探出頭來,無奈的撓了撓頭提醒道:“方長不方長的不知道,這棵樹可能是撐不住了?!?p> 璽潤白了他一眼,本身他一個人偷偷跟著羽箏就好,偏偏他這心腹也要粘著跑來,才一顆樹丫,自然撐不住他這肥碩的身軀。
清二白被自家主子的目光盯的有些發(fā)怵,唬的低著頭不敢言語。
璽潤縱身躍下,好好的樹丫被清二白壓的彎曲,縱使璽潤離開,也未曾改變半分重量。
清二白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頰,尷尬的撓了撓頭,好在自己家主子也不計較。
夜已見亮,雨雪似乎有了要停的意思,寒風(fēng)拂過窗扇,竟覺得格外冷的刺骨。
羽箏還在為方才之事不大高興,悶悶不樂的靠在貴妃榻上飲酒沉思。
弗如則在一旁收拾著被褥、棉衣等。
瞧著羽箏發(fā)愣!故而問道:“是否遇上了棘手之事?或是沅家森嚴(yán)無法尋到證據(jù)?”
羽箏彼時緩過神來。
?。骸暗箾]什么,不過遇上了一個無賴,耽誤了正事?!?p> 說話間!羽箏只瞧著弗如忙碌整理著一屋子被褥,粗略算來,也有百來十床。
?。骸澳氵@是作甚?”
?。骸叭缃襁@境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災(zāi)難為,族人們大多無法生存下去,多多備些被褥棉衣送去需要的人戶?!?p> 本是善心之舉,卻在羽箏眼里就是愚鈍,或許還會吃力不討好,何苦來哉!
?。骸笆駠螅恢故穸家粋€地方,眼前救濟(jì)了他們,可其他災(zāi)地怎么辦?”
:“都城有我弗如,其他地方也會有仁善之人施善舉?!?p> 羽箏淡淡一笑!因果循環(huán),無辜不無辜都是老天說了算,既然大災(zāi)面前,便就各自盡力罷!
第二日一早,弗如帶著自己所有徒兒,推著小車載著被褥棉衣挨家挨戶的送,如若再貧窮一點(diǎn)兒的,羽箏也會送些銀兩。
可區(qū)區(qū)百姓受了如此恩德,不知如何報答,大多數(shù)都只能跪地磕頭恩謝。
在這滿天雪花,寒冷刺骨的冬季,有了她們便有了一份溫暖。
偷偷跟在后頭的璽潤,不但沒有一絲動容與悔過,反而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兩個女娃娃的善舉,在他眼里,也許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閑的罷了!
一路護(hù)送至羽箏等人打道回府時,璽潤才欲轉(zhuǎn)身離去。
也就是在他這轉(zhuǎn)身之際,卻聽弗如一陣呵斥之聲!
定眼一瞧,嘿!這不是卞家少公子卞后恭嘛!
這小子不過年僅十八的樣子,便肥胖如豬,所到之處連地面都得抖三抖。
何況還是大冬天,裹著大棉衣,披著錦緞狐貍皮毛帽的披風(fēng),豬頭般的容貌,腫胖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縫。
他笑盈盈走來,手中把玩兒著剛剛仆子孝敬的狐貍皮毛,頭戴玉冠腰系玉帶,兩側(cè)掛著金銀鑲邊的玉髓子,全身上下都透露出暴發(fā)戶的俗氣。
身后跟著的家丁四五人,各個瘦弱的更加襯的卞后恭豬一樣的體型。
都說狗的品行隨主人,他那身后的家丁將惡貫滿盈、仗勢欺人的架勢學(xué)的是惟妙惟肖。
弗如知曉他的身份,惹不起躲得起,繞道行還不成嗎!
可偏偏風(fēng)姿綽約的羽箏吸引了他的注意,便見之如狂、再見之思入骨,當(dāng)即便命家丁將她二人攔住。
卞后恭上前一步,殷殷訕笑,油頭粉面的樣子實在齷齪,正想要去抬羽箏的下巴時!
羽箏趕緊側(cè)臉躲過,并與弗如一同后退一步,十分厭棄的怒目而視。
:“小美人兒,脾氣還挺爆,我喜歡,見慣了溫順的,爺我就喜歡野性的?!?p> 弗如身后幾個徒兒也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jì),瞧著師父師叔被調(diào)戲,哪里能忍,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訓(xùn)教訓(xùn)這不要臉的暴發(fā)戶。
弗如自己倒不怕什么,只是她這些徒兒無辜,今后還有大好前程,不能牽連他們。
便揮手示意一眾人不可輕舉妄動。
?。骸斑€是女神醫(yī)懂事,看在曲少公份上,我放你師徒幾人平安離開,但這紅衣美人兒得留下來好好伺候我?!?p> 說完!就要動手動腳,甚至色膽迷天的伸手欲撫羽箏那粉嫩的臉頰。
羽箏不悅,快速側(cè)身上前一步,猶如閃電般的速度讓卞后恭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被踢飛,直徑掛在了對面狗肉招牌之上。
家丁們見勢,幾人趕緊急著救人,另幾人與羽箏動了手。
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幾人哪里能討得到好,反而被羽箏弗如打了個狗吃屎。
卞后恭好不容易得救,不但不逃命,反而越發(fā)惱怒,一面吩咐家丁回去叫人,一面帶著剩余護(hù)衛(wèi)火速攻擊而去。
不到片刻,就在卞后恭重傷倒地,整個臉被羽箏踩踏在腳底之下后,四面八方突然涌來帶刀兇狠的卞家護(hù)衛(wèi)。
羽箏弗如二人已經(jīng)殺紅了眼,既然動了劍,見了血,那便是要?dú)€痛快的。
反正如今叢帝只是擺設(shè),只要璽潤不過問,想必也夠不成犯罪,坐不了牢。
羽箏瞧了瞧手中長劍的血漬,眼神中充滿殺氣,她嘴角輕輕一揚(yáng),似乎打架這種事就像小游戲一般有趣。
與弗如相反,她倒有些擔(dān)心,得罪這家伙,今后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也更怕連累自己的徒兒們。
二人相視一望,鐵了心的要他們見識見識雙劍合璧天下無敵的威勢。
也正是在此時,璽潤突然從天而降,神采奕奕還帶著一抹有趣的神色,竟似神仙下凡般的瀟灑帥氣。
璽潤繞有深意的盯了羽箏一眼,得到她那無情冷漠的回應(yīng),璽潤不怒反笑。
卞后恭認(rèn)得他,當(dāng)朝權(quán)臣,也是寵臣的璽潤,誰人會不識他!除了傻乎乎的羽箏罷了!
一眾人趕緊向他行禮,唯有羽箏有些發(fā)怔,他居然就是自己幼時有幸見過一面的俏公子,當(dāng)初還與弗如羞怯的發(fā)誓,勢要嫁他為妻,絕不更改的意志。
如今想來,突然覺得幼時的自己又傻又笨又二,那晚沅家府邸盡沒有想起來是他。
弗如瞧著羽箏傻愣愣站著不動,趕緊扯了扯衣袖提醒一番。
羽箏彼時反應(yīng)過來時,神色由方才的尷尬羞怯瞬間恢復(fù)如常。
她的一切表情都被璽潤看在眼里,也十分滿意她的表現(xiàn),故而心中有些歡喜。
眼下的卞后恭已經(jīng)嚇得全身哆嗦,與眾家丁跪著不敢起身,甚至已經(jīng)唬的汗流浹背不知所措。
?。骸盃柕纫院笤倥鲆娺@兩位姑娘,需得繞道而行,如若不然,你卞家全族都得付出代價?!?p> 卞后恭聽罷!趕緊帶著眾家丁磕頭恩謝璽潤的不殺之恩,甚至乖覺恭維就像是討好的哈巴狗。
璽潤淡淡的揮了揮手,一眾人才屏住了呼吸,一溜煙的逃跑了。
璽潤對待羽箏倒也極盡溫柔體貼,不但脫了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為其披上,還噓寒問暖!
只是這會兒的羽箏,心緒有些復(fù)雜跟凝重。
這個人在前幾日給她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自己十分嫌棄,但他是國相,自己幼時傾慕的對象,那個全才少年,如今已經(jīng)是英姿勃發(fā)而立之年的公爺,還是蜀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寵臣。
璽潤瞧她發(fā)愣!又覺得好奇又有趣。
:“可是還在生那晚的氣?聰明如你,該不會不知道我的用心。”
此話出口,將弗如聽的云里霧里,他二人何時認(rèn)識的?那天晚上?難不成是暗探沅家府邸那晚?
羽箏禮貌的欠禮,并又退了幾步,刻意為此保持距離,故作淡定的說道:“國相嚴(yán)重了,民女怎敢與您置氣,說來民女應(yīng)向您道謝呢!”
璽潤淡笑,打趣道:“哦?你打算如何恩謝?與本相相攜到老?還是照顧本相一生,護(hù)我一世?”
說完!還不忘上前幾步,就差觸碰到彼此的鼻翼了。
羽箏不由得紅了臉,忙退后一步,心里突然有些慌張起來。
璽潤玩味一笑!更加滿意她不由自主,而露出的小女兒姿態(tài)。
羽箏趕緊脫下披風(fēng)遞給璽潤,心跳莫名加快,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國相相救,已是莫大的恩情,此衣不敢受,望您收回?!?p> 說完!也不管璽潤接不接她遞來的披風(fēng),只忙塞進(jìn)他的懷中,帶著發(fā)蒙的弗如似風(fēng)般的“逃”跑了。
璽潤摟著披風(fēng)笑了笑,望著羽箏逃命似的背影,愣了一會兒神。
:“主子,咱們該回了?!?p> 清二白想要接過披風(fēng)為璽潤披上時,他卻瞪了一眼這不經(jīng)事的心腹,這二憨怎么就不能懂點(diǎn)兒人情世故呢???
璽潤冷眸掃得心腹有些懵圈,他做錯啥了么?為啥自己家主人會漏出想要?dú)⒘俗约旱难凵瘢P(guān)鍵他還心虛的低下了頭,像犯了錯的小孩兒一般。
晃神間,璽潤已經(jīng)走遠(yuǎn),清二白趕緊的追上步伐才罷!
回到府中還沒有坐定,便有仆子前來回稟事宜。
璽潤略瞧了一眼書信,神情突然有些復(fù)雜,方才還極好的心情,一瞬便黑了臉。
?。骸盎貋淼恼婕皶r?!?p> 清二白不解,但看璽潤神色,恐怕不是好事。
?。骸翱梢鍪裁窗才牛繉傧潞棉k下去?!?p> 璽潤揮了揮手,領(lǐng)著清二白去了書房,隨即屏退所有仆子,只在錦帕上寫了一個“卞”字。
清二白見之心中明白了個大概,直到璽潤將錦帕遞于他手中之后,這才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璽潤這心腹雖不懂人情世故,但搞起事業(yè)來,他可聰明的很,一般璽潤要他辦的事,只要一個眼神,他都能會意,故而領(lǐng)命趕緊出門辦差去了。
可眼下羽箏卻愁云慘霧,被弗如逼問的逃無可逃。
她如何與璽潤相識?又與之有什么關(guān)系?幼時發(fā)的愿可又當(dāng)真?等等一些問題問的羽箏頭疼。
說是沒關(guān)系吧!璽潤對她又關(guān)懷備至,很難讓人相信二人沒有問題。
就在二人打鬧玩笑時,突然收到蜀洲邊境送來的書信。
弗如瞧了信件中的內(nèi)容,高興非常,如似中了大獎一般。
:“怎的?可是情郎送來的情詩?竟開心的丟了魂兒似得。”
羽箏笑著打趣了她一番,甚至還生了一絲好奇之心。
弗如不答反問。
?。骸澳悴拢∈钦l要回都城了?”
羽箏仔細(xì)想來,卻沒有半分頭緒,但望著弗如激動的神色,除了她的情郎,還會有什么比這更開心的事?
?。骸拔揖共虏怀?,莫不是你的納親之禮提上日程了?”
弗如搖了搖頭,笑說道:“我一想就知道你指定將她忘了?!?p> 聽她如此說來,羽箏有了一絲頭緒,仔細(xì)想來,這才憶起一人來。
:“是她?”
弗如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羽箏高興的了不得,恨不得此刻立馬就能見到她似得。
:“回來那日,我與你一起去迎接她,嚇?biāo)粐槨!?p> 弗如一聽!心中覺得不妥,便有拒絕之意,說什么也不肯羽箏同去。
在羽箏的再三追問下,弗如才不得不如實招供。
原來一起凱旋的還有沅家少公爺沅止,天生帶著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有著迷之自信的傲嬌,打死不低頭不服軟的剛毅,還有無私的大仁大義。
雖容貌不如璽潤,但足夠有陽剛之氣,為人處世雖不圓滑,但作風(fēng)正派,沒有璽潤的有權(quán)有勢,倒也護(hù)得沅家一世平安順?biāo)臁?p> 尤其是氣質(zhì)這一塊,舉手投足之間都拿捏的死死的,既霸道又不失威嚴(yán),自有一股浩然之氣。
此次回都,也是當(dāng)年他主動請旨去往蜀洲邊境,護(hù)一方百姓安寧而離開的。
期間房國屢次挑釁大蜀,常常另邊境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如若不是沅止堅持,與璽潤斗智斗勇,贏得叢帝恩準(zhǔn)前往蜀洲邊境支援,不然恐怕邊境地界早已被房國奪了去。
試想璽潤如今的權(quán)勢,竟突然殺出沅止這么個人物來,還常常跟自己唱反調(diào),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必得有所作為。
不聽話的人,就當(dāng)斬草除根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