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架嗎?我教你的那種
第八章你沒打過架嗎?我教你
卿鳳舞趴在齊長風懷里,聞得到淡淡的香甜的心跳——其中滋味,這些年她每想念蘇東籬時就能體會到。但此刻不同的是,蘇東籬對她而言更像一陣風,模糊,遙遠,而眼前人有血有肉,即便他是個傻子,于她卻無比地真實。
“二位,不好意思,我們這樓上的雅座已經(jīng)滿了?!钡晷《巡冀泶钤诩珙^上,弓著腰低著眉對蘇東籬、南敘說:“您二位若不介,請移步樓下就坐。”
“那我們換別處罷?!蹦蠑⒀銎鹉槪瑢χK東籬笑了笑:“在樓上的風光更勝一籌,不是嗎?”
“好,聽你的?!碧K東籬點了點頭,牽起南敘的手。
卿鳳舞舒了一口氣,漸然地松開了齊長風的衣襟,一個不留神,我“騰”地被他攔腰打橫抱起來了。
“你的游戲不好玩?!彼従彽販惤哪槪骸拔疫@個才有意思!”
“放—我—下—來—”卿鳳舞鯉魚打挺似地掙著他,但不大敢出聲,生怕蘇東籬聽到動靜而折返。
這時,一抹俏綠的影子輕快地出現(xiàn)在卿鳳舞視野里……是……是……綠蕪,她身后跟著景遲。
“咯噔!”
她心中騰起一陣不詳?shù)念A感。
“你看——小姐在那兒!”綠蕪興沖沖地指了指卿鳳舞。
“你每次都猜對了,綠蕪,你真厲害!”景遲是崇拜得一敗涂地。
“說話算數(shù)?!本G蕪攤了攤手掌,頗為嘚瑟:“二兩銀子?!?p> “我愿賭服輸,給你。”景遲笑嘻嘻地摘下錢袋,數(shù)了兩個碎銀子給綠蕪。
“…………”眼看著綠蕪和景遲走過來,卿鳳舞這邊又掙不開齊長風,連使勁咬他臂膀也不管用,于是,只得垂著頭閉著眼裝死了。
“齊二公子,我家小姐這是怎么了?”景遲前后上下地打量著我:“小姐,醒醒?”
“我們在…”齊二傻子樂不可支地說:“玩游戲……”
“哈?!”綠蕪驚叫著跳起來,竄到卿鳳舞腳邊一頓亂翻:“小姐玩游戲摔到腳了?!”
“那得趕緊叫小姐醒來去看大夫!”景遲說著,一起同綠蕪來搖我:“傷筋動骨,非同小可!”
啊,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才會有這種豬一樣的丫鬟和家丁——掐指算了算,卿府上下百余人,可我…都挑了兩個什么玩意待在身邊?。∏澍P舞心想,只得把眼睛閉得愈發(fā)地緊。
“小姐,小姐……”他倆搖得猛,叫得聲也十分大:“小姐!”
“她的腿沒有事?!鼻澍P舞原本可以死扛過去的事,沒想到齊長風不干了,他撒手將她放下來,說道:“你們看,她能站,還能走、跑、跳?!?p> 呵,多謝你,齊二傻子,插一雙翅膀我還能飛了——至此,卿鳳舞生無可戀地睜開眼:“是啊,我的腿好得很,倒是你們幾個的腦子得治了!”
說罷,她利落地甩了甩浮云袖,提著夕顏花邊裙坐下來,為自己斟了一盞屠蘇酒,細細地品在唇齒間。
“……”綠蕪和景遲面面相覷,面相齊長風異口同聲:“小姐說你!”
“她說“你們幾個”?!饼R長風煞有介事地指了指綠蕪、景遲,緊接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我還真認識好幾位神醫(yī),你們有需要…”
“不不不…”景遲差點沒把脖子給扭斷:“二公子,神醫(yī)……您……自個兒留著用,我覺得…自己還能撐得住——是吧,綠蕪?”
綠蕪一時怔住了,支吾著一句話也說不利索:“是…是啊……我…我…也…可以…可以再…撐………”
“有一位神醫(yī)他專治口吃,別說結(jié)巴,就是啞巴也能治好!”齊長風說著,猛地掉頭問綠蕪:“信嗎?”
“……………”綠蕪被唬得半天回不過神,只是失了魂似地點頭。
“我騙你的。”齊長風哈哈大笑:“啞巴怎么可能開口說話——你真的該和我一道去看腦子了!”
“呵呵…”綠蕪用一種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齊長風,敷衍道:“那我就先行謝過二公子了?!?p> “喲嗬!這不是———卿大小姐嗎?”一個戴白玉蓮發(fā)冠,穿天青色廣袖襕袍的少年走來,卷起他闊大的衣袖,露出半截臂膊,又抬起一只腳踩在長凳上,弓著身湊到卿鳳舞眼前:“該不是相思成病,來這里喝酒解悶吧?”
“多謝秦公子關(guān)懷,不過即便我有病…”卿鳳舞連眼皮都沒抬起來看他,風輕云淡地說:“似乎也不是一般的這塊狗皮膏藥就能夠醫(yī)治的?!?p> 此人姓秦,單名淮,其父乃大京城商賈巨富,傳聞可日進斗金,有萬貫家私,他有一個做官的伯父,秦仁佐,位居左丞相,在宮里還有一位冊封為淑妃的姑母。從前秦淮三番五次到卿府提親,千方百計糾纏未果,因而對卿鳳舞心懷芥蒂。
“哈哈!”秦淮自得其樂,捋了捋衣袖,就勢在卿鳳舞的對面坐下來:“一個人喝悶酒多沒勁,讓爺陪你玩!”
“……………”卿鳳舞冷冷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替自己再度斟了一杯。
秦淮見狀,愈發(fā)得寸進尺,于是大膽地伸出手來,想將她手里的酒杯拿去。
“嘭!”
卿鳳舞用力地拂袖而起,只見這酒杯以優(yōu)美的弧度在半空中騰越,清澈的酒水盡數(shù)傾灑在他的頭上,如注的水流無比香醇:“你且把嘴巴洗干凈了,再來與我講話?!?p> “多謝卿大小姐賞酒喝。”沒想到,這秦淮非但不動怒,反而嬉皮笑臉地將淌到嘴邊的酒滴舔舐得干凈:“秦某人有幸了?!?p> “賞你區(qū)區(qū)一杯酒而已,秦公子何須掛齒。”卿鳳舞也不惱,饒有興趣地斟戲謔道:“可要說其他的,我奉勸你一句話——這世間有許多事…它總歸不是癩蛤蟆妄想就可以的。”
這會兒,才見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兩只眼瞪得跟銅鈴似的,氣得就差鼻孔里沒冒煙了。
此時齊長風走過來,他不偏不倚地挑了個挨著卿鳳舞的位坐下了。
“他是何人?”齊長風問。
“你不認得老子,老子可認得你這個傻子!”秦淮惱羞成怒,不由得卿鳳舞說話,他“倏”地站起來:“你卿大小姐就是和這個大傻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勾肩搭背——啊——”
秦淮話沒完,“嗷嗷”地慘叫著,只見齊長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住了秦淮的臂膀,將他像待宰的王八似地按壓在桌上不能動彈。
呵,看不出來,傻大個的力氣還是挺大的!卿鳳舞心里笑了笑。
“看來,一杯酒是洗不干凈你這張嘴的…”卿鳳舞脾睨著秦淮,嗤之以鼻:“難道秦公子要見血才管用嗎?”
“你敢?!”秦淮犟著頭,扯了把嗓子叫囂著:“我秦家世代經(jīng)商,萬貫家私,富可敵國,在京城也算得上高門大戶、一呼百應,哪怕齊王爺和老丞相也得給三分薄面!”
“那又如何?”卿鳳舞冷眼看他,微微地揚起臉:“難道說…我打你還需要挑日子嗎?”
“那自然不用了,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齊長風嘿嘿笑著沖她說道:“我按住他,你來打!”
“……………”齊長風這番道理簡直無懈可擊,直教卿鳳舞一時竟無言以對。
“你沒打過架嗎?”他驚詫地看著她,擰起拳頭往肉墩子秦綬直直地揮去:“我教你——”
“嗷——”秦淮的慘叫震落了樹枝上的積雪,它們像驚醒的孩子似的,轱轆地滾到江水里,片刻之間,了無蹤影。
“來—”齊長風沖著卿鳳舞點了點頭,好像在迫切地邀她分享他的獵物。
“你——”她挑了挑指,又揚了揚唇,緩緩道:“——讓開?!?p> “?。俊彼苫蟛灰眩骸拔疫@一撒手,他可就跑了!”
“本姑娘要親自收拾他?!鼻澍P舞莞爾笑道:“今日他跑不了。”
“咚——咚——”
“咚咚咚——”
“嗷——嗷——”
窗外,積雪搖落得更猛烈了。
“喂,喂——”齊長風欲言又止。
“干嘛?”卿鳳舞提著秦淮的耳朵擰了二三圈,百忙之中抽身問。
“你…手不累嗎?”
“廢話,當然累!”
“那我?guī)湍惆。 ?p> “好?。 ?p> “你來按住他,換我打!”
“等會兒,我再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