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當(dāng)我再一次登上講臺
晚修第一節(jié)下課距離五分鐘,當(dāng)我再一次走向這個,我曾經(jīng)抒發(fā)了我滿腹筆墨的,實際上是一肚子壞水的講臺,麻利地打開了投影,放上我開會拿回來的文案。
“嗯。”我深深地點了一下頭,“同學(xué)們注意一下,跟大家說一下近期的活動……”
“首先……”我口若懸河地講著,忽地我加重了音,“這相當(dāng)于是在嫖分吶!你想想,只要你去了做夠五天,每天半個鐘,你就可以直接拿到五分,這不是白給嗎?”我賣力的演說著,好似我是在推銷或是拍賣一樣。
不過同學(xué)們面面相覷,咋滴,這都不懂???我眉頭一皺,解釋道,“這是一個比較閑散的事情,時間越久,分越多,如果全勤直接提到滿啊,缺分的可以優(yōu)先考慮?!笨粗瑢W(xué)們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了,剛開學(xué),應(yīng)該不怎么缺分吧?
“嗯,接下來呢還有個學(xué)雷鋒有關(guān)的黑板報,這個就交給我們的宣傳委員了?!逼鸬竭@個,我就直接pass了,畢竟這個是級組已經(jīng)安排好的任務(wù)。
“順帶問一下你們誰有認識這個原來116班的季鶴龍,我不認識人。”我話還沒說完,何郭榮熱情地揮揮手,“我!”我淺淺笑笑,道,“因為呢我不熟,而且我臉皮比較薄,還麻煩代勞了??!”現(xiàn)場便是一陣哄笑了……
就在那一刻,我頭一次認識到了HGR是一個非常有責(zé)任心的,且非常熱心的人,在印象上給他加了一個非常大的分數(shù)。
“此外還有一個義賣活動?!蔽覄倓傁吕聊簧系耐队埃瑢W(xué)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天吶,有義賣!”緊接著場面我就控制不住了……
“咳,還沒下課呢!”李雪琴看不下去了,明明人還在這里呢,就這么猖狂了,以后怎么還得了啊。
“這個到后期會有具體的日程,以后再跟大家說??!”
“切……”接著大家就像枯萎了的花朵,原先的氣焰瞬間就莫得了……
下課鈴也響了……
“桂花!桂花!給我加一個!”王駿奇策馬而來,“你不是不缺分嗎?”
“誒,以防不備時之需,我可是很喜歡睡懶覺的。”王駿奇露出一臉邪惡的笑,“像這種閑來無事的情況,我覺得最適合我。不就是每天下午半個鐘嗎?這個我在行?!?p> “啊行。”我揮筆在便利貼上寫上了“王駿奇”三個“大”字,十分飄逸。
“這個活動我要加一個……”場外一片熙熙攘攘,我應(yīng)接不暇,“不急,不急?!闭f著,我站了起身,把兩張紙貼在了墻上,寫下了各大安排的人員。
“怎么感覺這個字有一點寫的不太對呢?”我寫下了“朱意林”三個字,八成是我《意林》看多了,可是我最近也沒有看《意林》吶。
“哦!原來是朱怡茗?!蔽翌D時覺得有些尷尬,趕快拿支筆把名字改了過來。嗯,還好沒人發(fā)現(xiàn)。
那個時候串班的現(xiàn)象還是非常明顯的,大家都是來互相找著玩。
我回到座位上,“欸,桂花兒!”對此時有個人正坐在H3位置上,那位置本來是墨徵嵐的,現(xiàn)在被鳩占鵲巢了。
而至于這叫我“桂花”后面還習(xí)慣性地加個“兒”的,也是我之前的同學(xué),江楓鳴,記得那個時候一起寫小說來著,不過因為放了個寒假,直接就太監(jiān)了,也就沒了下文。
墨徵嵐和江楓鳴上個學(xué)期可是老歡了,屢次被童鞋們投訴,最后被成功調(diào)開,與我們?nèi)顺闪⑿≌f組,實現(xiàn)水文現(xiàn)代化,水文流水化,高效率,高指標(biāo),嗯……反正最后也沒成就對了。
“啊,江楓鳴,近來怎有這般閑情雅致來玩啊?!蔽野腴_玩笑地說。
“你也不看看,這才剛開學(xué),同學(xué)都不認識,我能找誰玩,找空氣嗎?”江楓鳴語速就加快了,“真是可憐了我的翎兒了,就她一個人在16班孤苦伶仃的,怎么辦呢?”
“那你不去找人家玩兒,還在這里?”我自是知道江楓鳴口中說的是誰,順路說。
“害,這不都已經(jīng)在這了嗎,還下去干啥子喲?!苯瓧鼬Q一展驚訝的神情,不過頃刻之間便收斂了,“在這兒呆夠了我再下去,也就只有墨徵嵐了。”
墨徵嵐在一旁翻著白眼,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轉(zhuǎn)身把寫滿了名字的紙條遞給何郭榮,“真是麻煩了,讓你跑一趟。”
“欸,小事一樁,小事一樁?!焙喂鶚s伸出他的食指在空中擺了擺,順手把便利貼收起,塞進褲袋。
再一次坐回座位上,我前桌的女生轉(zhuǎn)頭說,“桂向華,你知道有誰擅長這個黑板畫嗎?”
前桌這位倒是有點偏向娃娃臉的類型,只不過稍微會黑些,具體的就不做過多描寫了,她叫雨舒璉,是我們的宣傳委員。
“啊,這個啊,嗯……”我撓了撓頭,“你可以找墨徵嵐,她上個學(xué)期做過有關(guān)的事情,應(yīng)該在這方面比較擅長。我可以負責(zé)勾那些字的那些稿,這個就交給我吧。有事來找,就這樣。”
“好?!庇晔姝I轉(zhuǎn)頭就去找墨徵嵐,畢竟沒啥經(jīng)驗,也是個難題。
我又在走廊外晃蕩,見實在是無趣,趴在欄桿上看著遠方的天空……
與此同時,還有大部分同學(xué)也同我一樣趴在欄桿上,可惜就是沒什么交流,沉默是最好的回應(yīng)。
隨著一朵又一朵的云彩遠去,又是一個明晃晃的太陽。
“哎,梧世潼,還保留著上個學(xué)期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泵總€周四的中午就是分為兩種情況,要不吃魚,要不就是吃咖喱魚蛋。
上個學(xué)期梧世潼總是有一個習(xí)慣,不管星期四中午吃什么,他都一定要吃魚,此時他就坐在我的面前,我看到他十分艱難的把一塊魚塞進了嘴巴里,嚼了兩下之后又吐了出來。
這不是惡心,主要是上個學(xué)期是好奇,我就點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東西不是貓的話,真的很難吃。
一口下去半張嘴都是骨頭,還不是那種大骨頭,是那種小雜碎骨,我有的時候就特別害怕,真的,萬一我哪天吃下去,我就與世長辭了,可憐了,我還期盼著哪一天我能名垂青史呢。
“我覺得梧世潼,你這就是在‘暴殄天物’了。你看看這弄出來的還有一大堆肉呢,為什么要浪費了呢?”
“哎呀,這有什么辦法呀,這魚骨頭太多啦,我已經(jīng)盡力了。”梧世潼費力地用勺子舀起了一個魚肉放在嘴里,可帶勁兒地嚼,時不時常還濾出一兩塊骨頭,吐出來,放在他面前的飯盒蓋上。
“那你還要在這里屢次挑戰(zhàn)?!蔽野抢埡欣锏目о惋埢煸谝黄鸪粤?。
“誒,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來,雖然我在這個地方屢次跌倒,但是我的毅力,你是不可以小看的。”梧世潼嚼了半天,總算是把那塊濾完骨頭的魚肉給咽了下去,我看著他,我的心都好累耶。
“嗯,分班之后,那誰有沒有找過你?”梧世潼拋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話。
“誰?”我塞了一個魚蛋到嘴里,把嘴撐得鼓鼓的,活像一條金魚。
“就是高豪傲?!蔽嗍冷胫?,應(yīng)該也是嚼魚嚼到累了,試著在自己的飯盒里面所剩下的魚里面找一些骨頭比較少的。
“梧世潼,這可不像你呀,你平??蓻]這么八卦的?!蔽彝蝗恢g對他產(chǎn)生了好奇。
“高豪傲現(xiàn)在整天閑的沒事兒就來找我。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要來干什么,你上個學(xué)期是怎么撐過他的,我來取經(jīng)取經(jīng)。”
“果然……”這根本就不是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早知道上個學(xué)期,我就不應(yīng)該教高豪傲吉他,甚至我都覺得有點后悔認識他了。
“還能怎么樣?不鳥他唄。是啊,我已經(jīng)明里暗里的給他過很多的提示了,但是如果有效果的話,我也不至于這么煩,是吧。”一想到這個我就頭疼,是個難纏的人,萬一以后要是哪個女生碰到他了,可就真的是壞事兒了。
就是那種典型的不管你成了還是沒成必須要堅持,不管自己有多絕望,都始終不放棄,我認為這種精神值得廣大同學(xué)的學(xué)習(xí),但可能會稍微過了點,還是應(yīng)該適量,適量……
“不鳥他,我也想啊,他現(xiàn)在天天在我耳朵旁邊,在那里嘮了,不過現(xiàn)在還好,還算是可以接受的范圍?!?p> “哦,那我知道了,他應(yīng)該是盯上你了,好好享受吧!”我對著梧世潼就是一頓祝福,最后還不忘提醒一句,“一定要節(jié)制?!?p> “行啦,我吃完了,你在這里慢慢啃,我得趕回去洗澡。”說著,我拿出了洗潔精,先往梧世潼的飯盒蓋上擠了點兒,我擔(dān)心他的油洗不掉,然后再擠在我的勺子里,接完之后還刮了刮,保證干凈,再將洗潔精放回袋子里。
我記得對于我的這個動作,初中的時候,還鬧了一個笑話,那個時候我也是在擠洗潔精擠到我的勺子上,然后有一位認識我的老師,就感覺非常不可思議震驚地走到我的面前,懷疑我是不是要自殺。
我怎么可能呢,英年早逝,太不符合我的人格了,自殺與我不匹配,我瞧不上自殺,就算要自殺,那也要高級一點,吞洗潔精自殺,這算是什么死法?
如此之憋屈,再說,洗潔精有的時候還是食品級的,根本就是死不了,要自殺也得分點場合吧,這么多人不太好,還沒咽下去,我就被人給救回來了。
“哦,沒有,我就是方便,不想把洗潔精弄濕了,要不然那樣子整個袋子都是洗潔精,滑的要死?!?p> “哦,難怪,我還以為你要吃了它?!闭f罷老師一笑一笑地尷尬地走開了。
“我還以為你要吃了它?”我重復(fù)著這句話,心中有著一個大膽的想法,“看來下次真的得買個食品級的試試,嚇嚇人也是好玩的?!?p> 不過最后我還是沒有去買,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所幸這兩個星期來,基本上都沒有碰到過高豪傲,班隔得遠,挺好的,我在二班,他在五班,就近原則嘛,所以梧世潼就這么的成功了,我可以退休了。
放好了飯盒,我就這么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即將走到宿舍中間那個樓梯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
“誒,這不是華兄嗎?”對的,我轉(zhuǎn)過頭來面前這位便是上個學(xué)期和我們一起寫小說的四位創(chuàng)作人之一,云豫添。
其實在上個學(xué)期的時候,最明顯的就是見到了這位聰明絕頂?shù)耐瑢W(xué),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的,只不過聽后來說,他可能是身體上有什么疾病吧,才會導(dǎo)致現(xiàn)在這樣。不過所有樂觀向上的“孩子”,我都喜歡,哈哈。
“我真的要謝謝你?!痹圃ヌ黼p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的數(shù)學(xué)進步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到了五十多分,進年級的前兩百了?!?p> “五十多分”在平常的考試當(dāng)中,這個成績算高的了,我們平常的考試滿分就是82分,一節(jié)課40分鐘就是寫張卷子,不過一般正常情況下都是寫不完的,也就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考滿分的存在。
“哦,那不錯呀,已經(jīng)比及格線高了整整十分了,那在大測的時候,是不是就要沖上120了呀!”我笑著鼓勵他說。
“哎,那不敢說,不敢說,我自己是什么樣的水準(zhǔn),我還是清楚的,其實能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好了。不過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得,那我看你榮登榜首的那一天!”說完之后,我伸手輕拍他的肩膀,告辭。
云豫添,現(xiàn)在是文科班的一員,對歷史,政治和軍事比較感興趣,上個學(xué)期,我們總是在聊著這樣那樣的事,上到世界未來,下到中國古代,無所不談,我也是被他豐富的知識所驚艷到了,他在這一方面絕對是個人才,我自愧不如。
包括大量的一戰(zhàn),二戰(zhàn)時期的冷門知識什么的,他都了解的很清楚,所以對于他的聰明絕頂,我自是不打引號的那種,锃亮的頭頂反射出他睿智的光芒,我從來都沒有因為他的成績不好而小看他,他有他厲害的地方。
隨著一陣午覺過后,我昏昏沉沉的度過了下午的第六節(jié)課,剛上完課的我,實在是疲憊了,雙手耷拉在桌面上,就這么趴著,頭扭向一邊,注視著窗外的走廊,“一只,兩只,三只,一群……”我數(shù)不過來了,然后我就留意到了一個人……
此時是周四下午的第六節(jié)下課,王殷平老師搬著他的手提電腦在窗外靜靜地走過去,他剛上完三班的課,對,就是這么一走,被我們的同學(xué)“熱情地”攔下了。
“老師,別走啊,下節(jié)課上我們班的課,就省得再下去二樓再上來了,這不順路嘛,也少走那么段時間。”同學(xué)們大聲招呼著。
你可別以為大家是真的喜歡上語文課,有句古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就像我們同學(xué)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和這個差不多。
我們一天總共有八節(jié)課,而星期四的下午的第七節(jié)和第八節(jié)在單周的情況下,不出意外都是用來寫作文的,今周恰好是雙周,也就沒有作文課。
而我們的語文課剛好又在第八節(jié),適逢老師第六節(jié)又是在三班上課的,我們的同學(xué)就絲毫不會客氣了,說白了,就是不想拖堂,早點干飯而已。
就這樣,老師實在推脫不了我們的熱情,便進來,提前上了這一堂課,于是第八節(jié)就變成了我們的自習(xí)。
這些的鈴聲一響,我也沒有做,過多的猶豫,起身拎起我的水杯,轉(zhuǎn)身就走人,“閆皓楠,走吧?!?p> 閆浩楠起了身,捉著他的深藍色水杯跟我一起下樓,走向通往飯?zhí)玫穆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