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兒,你此去,乃是攜帶陛下欽賜的九州令去,猶如陛下親臨,你定要替陛下找回九鼎圖來,為父,就等著你的好消息。”
京司,神捕院。
今日出來了近二十匹快馬,一路向城門奔去,十八個人,除了為首的林濤外。
他們個個猛面,清一色的飛魚錦袍,每人全副武裝,彷如一只特別行動小隊。
所過之處,百姓紛紛避讓。
當知是發(fā)生了大案要案,否則,神捕院是不會動用這群蒙面捕官的。
傳聞,這支捕探小隊,乃是經過層層挑選,是神捕院下最精銳的武力捕官。
武功之高,屬于大內一流。
恐怕連林濤、凌烏月、白少卿這些人,都難以望其項背。
十八個人,好比燕云十八騎,被稱之為‘京司十八捕’,除了文帝一人,哪怕是甄泰這個掌院,都不能同時調令。
原來,是凌烏月描繪了半塊九鼎圖,連帶著信件一并送回來京司神捕院。
那夜三江潭之前,她以為此去必死無疑,在江無羨把九鼎圖交給她后,她立刻決定要讓文帝知道此事。
但又怕九鼎圖泄露出去,因此,只能像江無羨那般,大致的描繪了部分,連信帶畫一并送回京城。
甄泰接到后不敢耽擱,立刻進宮面圣,文王看到圖,還有信件后,當即大怒。
以九鼎圖勾結諸侯,當真該殺。
文帝本想一道圣旨出使江南,查察大案,但信上卻說,九鼎圖還在對方手里,若是把對方逼急,恐怕會得不償失。
因此,權衡利弊之下,文王命甄泰派出林濤,攜帶九州令,調動十八騎,前往揚州尋回九鼎圖。
當然,同時也端掉這赤梅二人。
但見文王派出這支神秘小隊,安陽城中一時流言四起,文武官員,各自猜測。
莫非又是哪個地方,出現(xiàn)了大案要案,或是得罪的皇家,不然的話,這十八人一去,不知道又要流多少血。
江無羨自從幫言水涵運功療傷,可能是受到反噬,便昏迷不醒。
所幸他有“銅皮鐵骨”和“金剛不壞”,這兩門護體神功,因此就算受到反噬,也當不至于致命。
只是今日,梅家老怪一行人正在背地暗算,說不定望永忠已經在來的路上,要是突然殺出,那可就萬分不妙了。
不過他可沒那么笨,雖然小廝說是那樣說,江無羨昏沒昏,他畢竟沒有親眼看見。
與蘭花娘商議一番,二人現(xiàn)在暗中等候,派了兩個嘍啰先來探路。
不知不覺,太陽就要落山了。
時至傍晚時分,言水涵總算醒了。
現(xiàn)在來看,她的神情已然比之前好了許多,雖然她還有些憔悴,不過往日的那位冰美人,已經隱隱回來了。
一旁,是云雪守在她的床前。
小丫頭趴在床頭,睡的正香,此刻都已經打起盹來了。
言水涵看在眼中,心中卻暗自愧疚,她決定不再相瞞,把婉婷活著的下落,告訴云雪。
不過此時,她特別擔心江無羨,就努力的撐著站起來,慢慢向江無羨的房中走去。
江無羨這邊又何嘗不是一般,只見他躺在床上,凌烏月呆呆的坐在一旁,只為等待著他醒來。
望著這張陌生既熟悉的面容,凌烏月越看越像,乃至于心中所想所念,都是那江家小子。
稍稍時,聽到門外傳來動靜,凌烏月趕緊去打開門,見言水涵站在門前。
“衛(wèi)公子,衛(wèi)公子怎么樣了。”言水涵說話,便用那雙憔悴又憐人的目光,不禁的往屋內的床頭邊上掃了一眼。
“快進屋來坐吧,你剛醒過來,別站在門外了?!绷铻踉伦屗M屋內,雖然嘴上不提,但心中卻始終隱隱不安。
還記得江無羨剛聽到她快不行的消息時,不做多疑,立刻便向她房中奔去。
雖然這是自然反應,沒什么不對,不過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吃醋。
當時在言水涵房里,他們二人的神情、還有目光,凌烏月至今都還沒忘記。
難道他們早就!
想到這里,她不敢在往下想去。
說來也對,凌烏月雖然不了解這位言水涵,但她生的一副好面相,確實很美。
美到什么地步,她膚色雪白,眉宇清澈,青絲飄飄,雙眸動人。
冷的時候,像一位仙子。
柔的時候,又像一位佳人。
試問這樣的女子,誰人不喜?誰人不愛?除非是太監(jiān)。
甚至凌烏月她自己,看到言水涵冷柔的兩面后,內心都有一絲絲嫉妒。
如果自己是個男人,恐怕也會喜歡她這樣的女子,更何況他江無羨呢?
都說愛情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凌烏月也不例外,此刻望著言水涵坐在床前,心中竟隱隱作痛。
當知,她已經把衛(wèi)無羨確認成江無羨了,否則不會這般折磨。
不過話說回來,言水涵雖然美,但凌烏月,并不比她差。
烏月膚白勝雪,玲瓏聰慧,不做一分妝扮,不多一毫做作,清澈的像塊美玉。
冷的時候,霸道可愛。
熱的時候,格外撩人。
雖然她一直以男兒裝扮示人,但陌生人但凡相見,就會覺得這小子,生的既美、生的既酷。
因此,只能說她二人平分秋色,各有一番,只是她對江無羨用情過深,以至于,看見言水涵后自我懷疑。
但見言水涵坐下來后,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不由自主的走出房門。
下樓去,同時看見白少卿一人獨自坐在雅間里飲酒,便準備過去看看。
此時,白少卿端著酒杯,目光凝望在街道上,他如今也陷入感情世界當中。
酒端在手,卻不飲入口中,心中自問自答,三江潭那夜,聽到凌烏月喊他江無羨。
難道說,這衛(wèi)無羨就是當年名聞海內的小霸王江無羨嗎?難道大美人心中苦苦等待的人,真的是他嗎?
想到這里,白少卿還記得自己還很小的時候,每次被他父親訓斥時,總會拿那位江家的小霸王來比擬自己。
雖然此人年長自己些許,可他終究年紀輕輕就聞名西境,震懾西絨蠻夷。
后深得先王厚愛,率三萬大軍一戰(zhàn)成名,親自昭告天下,封他為西境霸王。
從此鎮(zhèn)守一方。
當時京中的富家子弟,甚至文武白官的公子,個個都是拿他樹立榜樣。
家中有閨女的,更別提有多想嫁給這位小子,只是他父子二人,各自鎮(zhèn)守一方,常年不在京中,因此就算有心結緣,也無緣相見。
直到十一年前。
那場北境關外的勤王戰(zhàn)役中,傳來江尚陣亡的消息,而這位小霸王,也從此也沒有下落。
有人說他已經死了,有人說他活了下來,但終究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長啥樣。
“姓衛(wèi)的!姓衛(wèi)的?!?p> “姓衛(wèi)的怎么了?”
白少卿喃喃自語,凌烏月突然出現(xiàn),卻聽到他在嘀咕江無羨。
“大美人,你怎么來了?”白少卿一愣,似乎有些心虛,該不會被他聽到了吧?
凌烏月淡定的看著他,獨自飲酒好像不是他的作風,卻把白少卿看的不太自在。
“閃開!”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怒喝,數(shù)十名蒙面人當街提刀進來,客棧頓時便亂了起來。
凌烏月與白少卿順眼看去,只見一群嘍啰個個蒙面,瞧這架勢,絕不像是土匪。
白少卿提劍便去,凌烏月卻一手攔住了他,“等等!先看看他們要干嘛?!?p> 只見,樓下的掌柜慌慌張張的跑出來說話,自知來者不善,他也不敢多言。
突然,又走來了兩個人,從身形來看,他們是一男一女,皆是蒙著臉面。
凌烏月一眼看出他那柄魔刀,立刻向白少卿示意了下,二人當即把他認了出來。
“這梅東來好大的膽子,青天白日的,難道他想造反嗎?”白少卿怒道。
凌烏月卻說:“他可沒那么傻,別忘了縣令跟他們是一丘之壑,你再看看這些人,個個都是蒙著臉面,有誰會想到是他梅東來干的?”
“哼”的一聲,白少卿提劍便說:“來的正好,小爺這就下去送他上路?!?p> “不可胡來,”凌烏月急忙扯住他的衣角,又道:“如今衛(wèi)無羨昏迷不醒,他們定是得到消息才來的。你別忘了,我們兩人都不是這望永忠的對手,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位高手在此?!?p> 聽了此話,白少卿又怒又不甘心,只見底下的望永忠瞥了幾眼,又向一眾嘍啰喝道:“聽著,只要是看見他們,不管是誰,格殺勿論?!?p> 話音剛落,陣陣刀鋒驚現(xiàn),四道樓梯同時上來,凌烏月當知是奔著江無羨來的,趕緊向白少卿吩咐一句:“你快點去找到秋水,保護好她,帶她離開這里,衛(wèi)無羨和云雪就交給我。”
說完不做多留,白少卿卻提醒道:“大美人,你自己小心啊?!?p> 話落,他便向秋水房間奔去。
一腳踹開言水涵的房門,驚的云雪立刻醒來,兩個嘍啰提刀就砍。
所幸鐵狼猛沖進來,這會兒見他們殺來,立刻拔刀便去。
解決了里面兩人,卻只聽門外一聲慘叫,凌烏月當即喝道:“快走!”
“俺的小師妹呢?”鐵狼解決了這兩人后,回眸一看,言水涵早已不在床上。
“在衛(wèi)無羨房中!”凌烏月一聲應答,拉著云雪便奔向江無羨這頭。
來到門前,但見房門打開,凌烏月當即一怔,心頭萬分不妙。
剛邁進去,見言水涵拼死抵抗,那名嘍啰終究還是沒能砍到昏迷的江無羨。
她立刻從身后一劍洞穿嘍啰,鐵狼沖來,立刻關切道:“小師妹,小師妹?!?p> “他們,他們是誰???”言水涵怔著表情,向鐵狼問道。
凌烏月且不多說,只道了句:“除了梅東來那廝,還能有誰,我們趕緊離開?!?p> 云雪急道:“可是衛(wèi)大哥還沒醒來,難不成扛著他走嗎?”
“來不及了,只能這么辦?!毖运f著,便道:“鐵狼,不用管我,你去幫忙。”
凌烏月道:“云雪,你攙扶起言姑娘,我們這就殺出去?!?p> 干凈利落,鐵狼不在多問,畢竟,江無羨曾救了言水涵一命。
他把江無羨背在身后,提著大刀,在凌烏月的掩護下,幾人邊殺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