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淵看著鳩戮那個模樣,人卻沉默了下來,盤膝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前面的那個小少年那個敢于舍身衛(wèi)道的少年,可是這個少年要捍衛(wèi)的道究竟對嗎?
不搭理鳩戮的暴躁,游淵坐在那兒,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我的主子,是天地間最出名的戰(zhàn)神,他在一次游歷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很好的人,那個人是當時的皇帝,他們兩個一見如故,他們兩個經歷了很多的事兒,后來,外界發(fā)生了叛亂,我主子回到了神庭,兩個人就此分離,等到我主子處理完叛亂再回來的時候,下界已經過了好多年,那時,我們爺的那位朋友已經行將就木,兩個好友許久不見,可是他們卻已經是天人有別。那個皇帝的江山也不穩(wěn),他隱約的能猜到我們爺的能力,他就拜托我們爺來幫忙。我們的爺答應了那個即將要病死的皇帝,要幫他的后人守護住江山,可是那個人的后人卻是一個不成氣候的,我們的主子為了完成那個承諾,他嘔心瀝血,甚至連神位都不要了,經歷了脫離神骨的痛苦,他留在了下界?!庇螠Y盤膝坐在地上,可是他的聲音卻是出奇的平靜,他似乎都不是在講自己的事情一般,就那么毫無情緒的說著。
“你知道那種強行剔除神骨的痛嗎?是那種痛徹靈魂的痛,是那種足以毀滅心神的痛,可是我們爺為了一個承諾,他堅持了下來,他被剔除了仙骨,他就只剩下百十年的命可活著,可是不管是天道也好,還是勞神心累也罷,我們爺,下來三年多一點兒就因為疲憊而吐了血,那個時候,我和我另外的六個兄弟也終于是知道了爺的下落,跟著下來了,不過好在,我們不是神仙,不用忍受那個剔除仙骨的罪。琨候,斗晨,逆音,伯媾,軟陶,劫天,還有我,游淵。我們跟著下了界。
下到這里,我們就是凡人,在我們爺再一次勸那個殺虐暴政的糊涂君王的時候,我們的爺被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皇帝給大罵了一頓,可是我們的爺在那兒卻是吐了血,逆音給我們爺把脈,那個時候我們爺已經是油盡燈枯了,一切能用的方式我們都用了一個遍,可是卻并沒有任何的起效,我們的主子爺就這么扛著頹敗的身體,硬扛著那個絕對的大敵,那個人你也認識,那就是那位孤十三。那個時候,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那個人。
我們費勁了心思,卻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效果,領土在一點兒一點兒的縮小,最后真的兵臨城下,可是我剩下的那六個兄弟,被我們爺派去守護城池,六個人,只剩下我一個還在我們爺的身邊,可是我們爺,我們爺。。。。在兵臨城下的時候,那一口血,那一口血吐出來,人消失在天地間。再也不存在。
可是我們爺卻不讓我跟著去,不讓我跟著城池共存亡,讓我答應他,答應他必須活下來,就這樣,就這樣,我只能茍且在這個人世間,利用我先生的技能,建造了這片陰陽道。建造了我們爺和兄弟們的衣冠冢,哪怕只是一個念想?!?p> 游淵聲音淡淡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抓上了一塊小石頭:“那個時候,真的是官逼民反了吧,天下暴亂,我們爺吐血故去,我們爺拼盡心血守護的王朝也在他老人家消失的時候,跟著土崩瓦解,少皇被俘虜,呵,你知道嗎?那個敢罵我們爺的小混蛋,居然在那個時候跪在地上,哀嚎求饒。說什么都是我們爺讓他那么做的。
這可真是天字第一號的笑話啊,我們爺,雖然是一代戰(zhàn)神,手上沾染的鮮血無數,可是卻并無一個普通人的性命,并沒有一個無辜的人葬于我們爺的手里,本來躲在暗處,我想要救他的,拼盡了全力,也要救出來他的,可是我聽了他的話之后,我打開陰陽道遁匿進去?!?p> 鳩戮聽得那叫一個心塞,看向那個老猴兒,真想不到那個老猴兒還有這么可憐的經歷呢。
“精彩,真是精彩啊?!币痪渚蕚鱽恚殡S著一陣兒的掌聲,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石室之內,也是因為這個人的身影出現(xiàn),石室變了模樣,鳩戮依舊還是在那鐵鏈之上蹲著。
“哎呦,我去,這是怎么回事兒,我。。。”
一個搖擺,鳩戮的身子就不穩(wěn)當了,搖搖晃晃的,差點兒掉下去。那個紅色的身影就快速地過來了,踩在鐵鏈之上,伸手拉住了鳩戮的身子,然后手一打鐵鏈,一手是老猴兒,一手是愛徒干兒,回身跳回了原點,他隨手扔掉了老猴兒,看著老猴兒摔在了地上也不在意,而鳩戮他則是讓鳩戮站好了,這才伸手又回到了樹上。
“老猴兒,我從來沒有想到,占人家軀殼,還如此的理直氣壯?!?p> “誰占人軀殼了?!?p> “你說呢。啟溟上神?!?p> 孤十三伸手,一塊兒小石頭砸向了老猴兒,就看見那個老猴兒靈活的抓住那個石頭,捏著看了一圈兒之后是,聲音淡淡的笑著:“孤十三,你是怎么知道的內殼是我的?”
“從你那么不要臉的介紹開始啊,你的手下,他們管你叫的稱呼是什么啊,從來都不是爺吧,貌似是你聽見了下面那小猴兒叫我爺的時候,你才跟著我走了這兒一個稱呼吧?!惫率约耗弥粋€青墨色的小酒壺,慢慢的喝了一口,人隨意而灑脫?!岸揖瓦B我已經進了大陣,你都沒發(fā)現(xiàn),游淵是不能不知道的?!惫率龔氖掷锬贸鰜硪粋€酒葫蘆扔向了老猴兒:“來,之前說了欠你一杯酒,今天還你?!?p> 鳩戮此時已經被孤十三喂了藥,人盤膝坐在地上,開始調息。老猴兒蹦跶著過來,抓著酒葫蘆上了樹,坐在了孤十三的旁邊兒那道樹杈上。
“大意了,是我大意了?!崩虾飪郝曇魩еσ?,展現(xiàn)出來的是和之前那個猴子的動態(tài)完全不一樣的模樣。出奇的,在這個猴兒的身上,孤十三覺得自己是看見了那個人再次活了過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老猴兒或者說是啟溟上神手里擺弄著那塊兒石頭,看了又看,總算是舍得放下了?!肮率瑳]想到,神骨居然在你這兒??墒窃谀氵@兒又怎么了,我。。。我終究是不能融合了?!?p> 一時之間,沉默非常倆人誰都沒有在說話,一直到鳩戮都已經融合完成。孤十三這才扔掉了酒壺。帶著鳩戮向著外面走。當走到荒漠與草的交接點之后,孤十三才停住了腳步:“啟溟,知道孤為何看不上你們這些自己標榜為名門正道的人嗎?”孤十三手放在鳩戮的肩膀之上:“假,假的很,還什么不能融合,一副神骨,一個靈,如果這都不能復生,那就只是你心不想而已。別說的那么天道逼你如此的可憐相?!?p> 伴隨著張狂的笑聲,猴子站了起來,一個東西甩手而出。
孤十三伸手抓住,拿在手里,就聽見后面的人聲音淡淡的:“這個算是給我大侄兒的禮物,也不枉你特意給我送來這個東西?!?p> 那是一塊黑色的玉牌。上面刻畫著簡單地紋路,又有陰陽之分。
“你個老鬼倒也還算大方,居然舍得給我干兒一個好東西,兒子,謝謝你猴兒叔,陰陽道都舍得送人了。這壺酒算是給你的謝禮了?!惫率粋€酒壺扔過去:“出了關記得來爺這兒,爺啊正好缺一個先鋒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