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再推波助瀾一把遲紜在曾家壽宴后兩日給宋家遞了帖子邀宋伊來尚書府觀她養(yǎng)的花草,這也是之前宋家宴時便和宋伊約好了的,宋伊也未推辭來了尚書府。
遲紜未有那再交些好友的心思,但因是為著遲昂杰的人生大事便也少有的熱情了些,賞花作茶硬是將宋伊留著見到了遲昂杰,而讓人意外是的遲昂杰竟主動問了宋伊幾句話,雖說是些客套話卻也是極為難得了,也眼見著宋伊面帶羞意的離了尚書府,至此遲紜便是大功告成,之后如何就是遲昂杰和宋伊之間的緣分了,她能做的只有那么多,再有動作就刻意了些,她始終相信只要自己為這二人牽上了線這之后的緣分自是會好好延續(xù)下去的。
事實上也如她所料,在長街之上宋家馬車被驚,遲昂杰恰好乘馬車從旁而過便順手搭救了一把將宋伊送回了宋家,雖說是自己騎著馬跟在馬車外,事后遲紜只調(diào)侃了遲昂杰一句英雄救美,遲昂杰當即便解釋了幾句后就頂不住遲紜和她幾個侍女戲謔的目光落荒而逃。
這之后不過兩日老夫人和遲惟運便在遲昂杰和遲紜去請安時提到了為遲昂杰娶妻一事,遲紜心下反正早知道了最后的結(jié)果便也未插言,但在此之前遲紜卻是同老夫人說了袁家不可,老夫人問緣由遲紜也只說這二人性子不適合,老夫人便也未多強求便在宋曾兩家中抉擇了,卻還是要問問遲昂杰自己的意見的,畢竟他可是兩位小姐都見過且說過話了。
遲昂杰也知自己如今也到了年歲,許多事順其自然就好,這會兒事到這了自也沒必要避,畢竟成親規(guī)矩繁多,就算是現(xiàn)在定下也要等明年才能成婚,所以哪怕是他有那正在做的大事也是不妨礙的,更何況自己對這兩家之中的一個姑娘可是有了心思的……
“宋家小姐宛丘淑媛,當為良配賢妻,孫兒請求祖母替孫兒成全這門親?!?p> 一語之下不但驚了老夫人還驚了遲惟運,平日里見著遲昂杰都是對成親之事極不上心的模樣,本還擔心他抗拒成親要二人些口舌來勸,倒是沒想到他卻是早有自己想法了,不過這般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這事兒當下便定下,之后一應流程便是老夫人要操心的事了,遲紜是個閨閣女兒家中還有長輩在自是不需插手的,只在旁給老夫人些建議便可,遲紜這紅娘做的也是盡職了……
時至三月半,定永軍到得了北州州城端陽,大軍繼續(xù)往闔關去,戚容珩則帶著孫承緒和二十人馬入了端陽城見北州刺史杜忠風,是送交公文也是要再商討一番防御之策。
一行人入了城顧及著些百姓便放慢了些許行馬速度,這也給了去報信的兵多了些時間,因著定永軍早計劃一日到了端陽,所以杜忠風并未來得及出城相迎,但出刺史府衙相迎還是來得及的,堪堪邁出府衙大門之時便已見外頭一行人正勒韁下馬,當即便又緊走幾步迎了出去,等見到為首的戚容珩時心中便是一驚。
杜忠風在北州任刺史已經(jīng)十五載,現(xiàn)下也是四十有六的年紀,值得一提的是他是被戚鴻煊救過一命的,因著戚鴻煊才能安穩(wěn)活到現(xiàn)在,而不意外的他也是見過來北州與北堯蠻軍對戰(zhàn)的戚容哲,那時他就覺那位世子爺是像前國公爺?shù)?,但始終比前國公爺多了些清冷,現(xiàn)在面前這位雖說相貌只像了五分,那這身氣質(zhì)確實像極了前國公爺,讓他也不由有些恍惚也有些感慨,他可是知曉這位小國公爺在前國公爺身邊并未待過多久時間的……
心下思緒之際杜忠風已經(jīng)迎到了戚容珩的面前,當下便是倚禮而下,“北州刺史杜忠風,恭迎定國公?!?p> 戚容珩一行入了城后本就打眼,旁邊亦是不遠不近的站了些百姓觀瞧猜著那么大陣仗究竟是誰,這會兒見著他們的刺史大人在那年輕的男子面前行了禮,雖隔得遠聽不清說了什么,但卻是知道這時候能到端陽城來的貴人只有那么一位,那就是來和北堯打仗的定國公。
一瞬便是滿眾嘩然,不知誰起了頭一跪面向著戚容珩行禮,之后便是一個接一個,不過多時周旁的百姓竟是都跪下了,但卻都跪的筆直而有骨氣口中也無不呼喊著定國公,本來戚容珩沒打算驚擾百姓,這會兒情況如此便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轉(zhuǎn)身掃了一圈周圍百姓,隨后面帶肅然的開了口。
“州境受他人覬覦欲圖我朝疆土諸位心中定是不安,但本將在此與諸位立誓,本將在一日,北堯之軍就絕無可能踏進我朝半步,本將和定永軍與北州百姓同在!”
一語落下,四周不聞半分聲音,此是給北州百姓定心,讓他們知道定永軍不會拋下他們自己保命,也讓他們知道此次定永軍勝券在握,無可厚非這是邊州百姓現(xiàn)下最需要的保證。
在戚容珩后面的杜忠風聽著這句誓言心中波瀾迭起,只道戚家父子三人為這盛朝不知付出了幾何,西盛有定國公府何其之幸也!
此之又何嘗不是那些個百姓心中所想,提了那么久的心在此刻卻好似突然就安穩(wěn)了下來,對定國公府對定永軍他們比盛朝其他州的百姓更有尊崇之心,也更有依賴之心,就仿佛只要定國公府和定永軍在一日,他們北州就能安穩(wěn)一日一般。
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如此情形的,這是戚鴻煊戚容珩和不知數(shù)的定永軍將士在戰(zhàn)場上奮力殺敵換來的,這是他們應得的,卻也就是這憑借著不知多少性命不知多少傷換來的民心讓那高座上的帝王生了狠心。
華明淵殺了功高勞苦的戚鴻煊,殺了年輕有為的戚容哲,殺了無可忌憚的衛(wèi)宛南,間接害死了永穆侯夫婦,用計讓一個對主將忠心的齊宵悔恨一生,對國公府唯一的后嗣戚容珩趕盡殺絕無所不用其極,但他殺不死百姓心中的戚鴻煊,殺不死敵將心中的戚鴻煊,也抹不去定國公府對盛朝社稷安穩(wěn)做出的貢獻和犧牲。
他殺不死,也殺不完,因為還會有無數(shù)個戚鴻煊還會有無數(shù)個定國公府,為國奮戰(zhàn)的人不知其數(shù),他們都活在他們所護佑的百姓心中,鐫刻在歷史長碑中,英雄,永遠都不會因為權利和陰霾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