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diào)的馬車在街道上慢行,車內(nèi)的氣氛卻有些不同尋常。
馬車從悅仙樓駛離過一段路程后遲紜便掀了自己的帷帽,甫一掀開戚容珩便愣了一愣,隨后有些不自然的撇開了眼,皆因遲紜面龐俏紅雙眸含水唇瓣水潤透紅,實是……誘人的緊。
“那茶有問題?!边t紜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后開口道,但還是不自覺帶了些嬌柔。
得聽此言戚容珩更是面色不自然,輕咳一聲后頗有些心虛的道,“悅仙樓哪怕是茶都有歡香葉,我方才……忘了?!?p> “倒是記性好的很!”遲紜忍不住斥了一句,但隨即便閉了雙眸心中默念自己的茶經(jīng)。
喝那口茶時她便察覺出味有些不對勁,但也未曾多想,覺著戚容珩在不至于會有什么危險,卻未曾想里頭有用于增情的歡香葉。
悅仙樓中的姑娘大多都對歡香葉習(xí)以為常,但遲紜是大家閨秀,從小就未接觸過這些,這回雖不至于吃苦頭,但也不甚好過的。
她這話雖是斥責(zé),但說出來卻像是嬌嗔,戚容珩面色險些不穩(wěn),還好當下穩(wěn)住卻也是不敢看遲紜,只稍稍撩了車簾對駕車的云朗說了句什么,隨后便頭也不向遲紜轉(zhuǎn)一下一直僵坐著。
馬車悠悠轉(zhuǎn)轉(zhuǎn)間就停下,遲紜默念的茶經(jīng)被打斷,反正是沒什么用的,干脆便睜開了眼看向戚容珩問道,“到了?”
“未到尚書府,先下去吧?!逼萑葭窈貌蝗菀谆亓祟^,卻是又立刻轉(zhuǎn)了回去,隨后先行下了馬車。
馬車簾掀開,遲紜好似明白了些許什么,有些忍俊不禁又扯了一旁的帷帽戴上,隨后就出了馬車,戚容珩正遞著手要扶她下去,換作之前都是直接將她抱下去的,這一會兒遲紜又忍不住笑了一笑。
搭著他的手下了馬車,自己的手有多熱自己知道,卻未曾想到他的手也比平日里要溫?zé)嵋恍?,一觸碰到的那一刻遲紜心尖忍不住顫了一下,好歹才穩(wěn)住,兩人下了馬車后也不說話,戚容珩倒也不撒手只這么牽著,遲紜仔細認了一認周旁景色,發(fā)現(xiàn)正是自己來過的思南閣。
二聲輕敲三聲斷敲,里頭來人開了門,一見著戚容珩便行過禮退讓一旁,戚容珩帶著遲紜一路向內(nèi)未停過步子,也顧及著遲紜慢著些許,兩人相握的手愈發(fā)的熱。
待繞過第一道院門戚容珩忽而停下步子轉(zhuǎn)身將遲紜打橫抱起,帷帽本就戴的不穩(wěn),這一下便飄揚落地,遲紜一時不察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抓住了戚容珩的衣襟,這會兒面上是愈發(fā)的俏麗生動了。
“還有半盞茶才能到,這樣能快些?!逼萑葭褚膊坏皖^看,但語氣卻出賣了他也不是很平靜。
窩在戚容珩懷里的遲紜也不說話,知曉戚容珩這是為了她好,便也沒那么矯情了,但路上遇見的那些個暗衛(wèi)讓她的臉是越埋越深。
半盞茶時間兩人終才到得戚容珩在這的小院,也不等云朗來戚容珩便踹開了院門大步流星入了里,又用同樣的法子開了屋門,看起來是對這兒極熟,入了屋也不顧黑暗便腳步不停的將遲紜順利擱到了榻上。
觸及到身下柔軟的床榻遲紜也不知道自己腦子里此刻在想些什么,但下一刻便見戚容珩要離開,當下便拽住了戚容珩的衣襟不松手,平息了一下呼吸才低聲道,“我……怕黑?!?p> 黑夜之中人的感官都極為敏感,戚容珩察覺到了遲紜的不安,便抬手輕撫了撫她的背柔聲道,“我正要去點燈,就在旁邊,你可以拉著我的手,可好?”
說罷戚容珩就欲動身去點燈,遲紜卻是不撒手,戚容珩有些不解,卻也未動,但撫在遲紜背后的手一頓之后移到了她有些微熱的臉上,隨即俯身而下準確尋到了那抹水潤,遲紜一聲低吟卻也被男子的狂熱席卷而去,想來是隱忍了許久……
屋外此時站著兩人,一人手中握著刀還抱著個藥箱,一人二十五六的年紀卻雙手背后宛若老者,兩人都是背對著屋門看著天上月亮,面上都是掛著欣慰的笑,那“老者”正是思南閣的醫(yī)者桑崖。
不過多時屋中亮起了燈,也聽著了里頭的一聲“進來”,兩人相視一眼后默契的轉(zhuǎn)身向屋內(nèi)而去。
入得屋內(nèi)便見床榻邊的幔帳已經(jīng)放了下來,隱約可見其內(nèi)女子身影,戚容珩立在榻邊宛若無事一般,桑崖見著此情此景不由得癟癟嘴搖了搖頭,一副不看好的模樣。
戚容珩見他這副模樣也蹙了蹙眉,隨后正色道,“莫要多話,把了脈煎藥來就是?!?p> “遵命,”桑崖對戚容珩挑了挑眉從云朗手中接過了藥箱行到了榻邊,隨后對幔帳內(nèi)的遲紜道,“勞煩小姐將手伸出來,在下為你把脈。”
不消片刻遲紜便將手伸了出來,桑崖將藥箱之內(nèi)的軟墊和薄巾拿出遞給了戚容珩,戚容珩愣了一下后接過自如的將遲紜的手放到了軟墊之上,又將薄巾蓋到了手腕上,之后才又退到了一開始的位置。
如是之后桑崖才在云朗搬的凳上坐下抬手為遲紜把脈,戚容珩目中略顯擔(dān)憂,畢竟歡香葉對女子并無那么大的反應(yīng),遲紜如此是為有些不正常,而他也一直知曉她身子弱,現(xiàn)在只擔(dān)心此事對她又有影響。
十幾呼吸后桑崖撤回了手,看向帳內(nèi)問道,“小姐是否有舊疾?”
“是,小時候落過水,一直到現(xiàn)在都耐不住寒?!边t紜如實答了。
桑崖聞言點點頭,“那便是了,但幸好后來養(yǎng)好了些,這回也沒什么大礙,喝下湯藥便可緩解,隨后我再開個養(yǎng)身的方子給小姐,如今天涼了小姐喝上一段日子到冬日里也好過一些?!?p> “那就多謝先生了?!?p> 遲紜這般謝過,桑崖便起身向外走去煎藥開方子了,云朗也跟著走了出去,還貼心的帶上了門,戚容珩這才從新撩開帳子直面遲紜。
想起城郊那日她單薄的衣裳,戚容珩忽而有些來氣,她就如此放過了差點要了她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