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些人有些事就好像天注定了一般,哪怕這會兒沒有遇見,但在之后的哪個日子里,也定是會遇見的。
芷畫一行已經(jīng)在箐余山待了挺長一段日子,因著自身活潑倒是也玩的歡快,一對比起來趙川就顯得有些許的拘謹,平日日也不怎么在外走動,就在自己院子里練練武看看書,逾老有一日路過瞧見,便在院外指點了幾句,讓他受寵若驚之下也受益非凡。
一開始箐余山的人沒幾個知道逾老帶了幾個外人上山來,后來芷畫來來去去的便也都知道了,但也無人敢去問是何人,畢竟這逾老親自帶上山的又還能是什么不良之輩不成?
早得了信,芷畫和逾老都知曉遲紜已經(jīng)到了祈安,一大早逾老便領(lǐng)著趙川下了山前去祈臨寺接人,而另一邊的韓家門口亦是在送行。
天剛蒙蒙亮時遲紜就起了身收拾妥帖,等到來人說韓老夫人起了,便過去請安暫辭,韓老夫人雖不舍,卻也知道遲紜此行目的,只得放了人去,但還是叮囑的細致,就差沒把自己兒媳和孫兒派去和遲紜一同入寺祈福了……
辰時將到時遲紜就跨出門上了馬車,和門口送行的韓夫人告過別后便又啟了程。
此行韓老夫人特地叫韓赫護送遲紜入寺,他就騎馬跟在遲紜的馬車旁,目不斜視的模樣實在太過正經(jīng)。
祈臨寺不過在祈安城東三里地的祈臨山上,沒過多久一行人便到了山腳,山路馬車難行,便換了小轎,韓赫還是盡職盡責的將人送到了地兒。
祈臨寺昨日就得了韓家消息,又知曉遲紜是代老夫人來的,所以一早便有人在候等著,聽到人已經(jīng)上了山,便趕忙迎了出來,陰著老夫人前些年在此時捐了不少香火錢,所以此次迎出來的是監(jiān)院和幾個小僧,這面子就給的便已經(jīng)是足夠了。
一行人入了寺先去寶殿燒了香,又同住持說了幾句,那監(jiān)院又領(lǐng)著遲紜去了后頭早就備好的小院,韓赫等人將屋子都差不多歸置好才下山回府跟自家祖母復命了。
等人離開后遲紜才就靜坐在屋內(nèi),芷書和芷棋將屋子里都稍稍收拾了一下,但那些衣物包袱首飾箱籠什么的都未去動,韓赫走后不過半個時辰院門就被敲響,屋中三人相視一眼后芷棋先一步向外走去開門,遲紜和芷書也緊跟著就迎出去了。
這會兒來的自然不會是旁人,能讓遲紜親自迎出去又還能是誰,敲門的是趙川,其稍側(cè)后方站著的,正是捋著白胡子笑瞇著眼的逾塵。
門自里而開,顯而易見的芷棋眼中漫上了喜悅來,這般神情在她身上著實少見,從這一會兒便能看出她著實是對箐余山有著些感情的。
見著芷棋時逾老稍稍歪了下頭,芷棋忙拱手行了個禮,兩人也未說些什么,但就是比那些口心不一的人要來的親切。
不過呼吸間遲紜就和逾老照了面,逾老笑眼瞇瞇,面上也喜不自勝,“丫頭?!?p> 他向來如此喚遲紜,不管是幾年前的那兩個月還是在后來的信中都是如此,老夫人有時也如此喚遲紜,但她就是覺得逾老喚的自然而親切,聽在心里只覺松快不做他想。
“師兄好?!边t紜喚著便福下身去行了個禮,面上也是帶著笑顏的。
雖說這樣喚場面著實有些滑稽,但逾老對此是非常受用的,畢竟現(xiàn)在他可算是箐余山的功臣了……
兩人沒有旁的客套話,雖然幾年未見,卻還是未有生疏之感,等到進屋坐了不過盞茶時間,逾老便說要帶遲紜走,說是山上已經(jīng)有人等待多時,若是在此耽擱了他怕是也得挨訓。
此話一出遲紜都有些稍驚,不知自己竟是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讓箐余山的老祖等。
“此處師兄都安排好了?”
祈臨寺她并不是特別熟,但她知道逾老定會安排妥當,畢竟以他的身份人脈該是可以讓祈臨寺的僧人們對她的來去自由視而不見,至于韓家的人為了不辜負老夫人的托付會一兩日就派人上山來瞧瞧,這她倒是無所謂,趕得回來便趕,趕不回來還有芷書也可以遮掩過去。
“那是自然。”
逾老可是比遲紜一行要到的早,一到此他便去了祈臨寺住持那兒閑話了一會兒又打了招呼,這會兒該是已經(jīng)那個監(jiān)院都知曉不能得罪遲紜也不能管遲紜這院兒的事了。
如此便沒有什么可以再耽擱的,逾老帶著遲紜和芷棋順利出了山門,芷書留下應(yīng)付那些突然來人,趙川則留下保護芷書。
逾老此行來是和趙川騎的馬,山腳下的茶棚那也有兩匹馬拴著,遲紜和芷棋同乘一騎,逾老在前領(lǐng)路,耳邊的風簌簌而過,心里不由的有些忐忑,有些事好似臨到了跟前,突然就有些躊躇了……
不過一柱香時間三人便到了箐余山腳下,卻未停頓,兩個駕馬之人直接揮韁入了山,眼前的霧愈來愈濃,兩匹馬從快跑也變成了踱步,眼前能見之處愈來愈近,鼻息間隱隱嗅及陣陣清香。
“此香有毒,小姐放輕呼吸,最好用帕子掩掩?!?p> 就在遲紜正欲細細辨認是何香,耳邊便響起了芷棋的聲音,遲紜當即便心下一凜,慶幸芷棋提醒的及時,不然憑自己這副身子又得吃些苦頭了……
又往前走了一些,眼前的霧愈發(fā)的濃了,直至連方向都開始分不清,直至遲紜在后頭只能隱隱看見前頭逾老的背影,讓她一度懷疑是不是只有自己才看的見這霧。
“丫頭,”前方突然傳來一聲笑喊,“閉上眼,省得等會兒被日光晃壞了眼睛我還得給你治!”
此話入耳遲紜乖巧的把眼閉上,不過片刻便覺著亮堂的很,沒睜眼都知道這光定是極為刺眼,從霧茫茫中忽而進入光處,若是沒有準備她這眼睛怕是得廢了一半。
又行了一會兒感覺自己適應(yīng)了許多,便緩緩睜開眼又適應(yīng)了一會兒,待終于能看清周遭物事之時,才發(fā)現(xiàn)此處竟是熟悉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