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遇喜悲
“走?”拂曉重復(fù)了一遍,然后就依照指示往前走去了。
一路上又是無言,又如最初那般,有人朝拂曉瞅一眼,然后目光很快離去,顯然對她沒有任何興致。拂曉心中積攢了很多的困惑,可是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葫蘆道:“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嗎?”
拂曉顯然被驚到了,問:“想明白什么?”
葫蘆道:“為什么來回路上大家對你會有不同的反應(yīng)啊!”
拂曉道:“難不成是葫蘆大哥您在其中做了什么?”
葫蘆道:“哼!昨天某人還妄想讓別人把我取下來……不用他取,該達(dá)到的目的沒有實現(xiàn)嗎?”
拂曉恍然大悟,原來葫蘆今天的舉動就是想要自己明白,他可以不被人看見,可以讓她如眾人一般。
“那……你剛剛讓眾人圍上來,然后懲罰他們莫不是……”拂曉驚得捂住了嘴巴。
葫蘆道:“昨天說了,是我來懲罰這群人,你偏要你那明煦道長護(hù)你,我又有什么辦法,反正你就是不信我咯!”
拂曉忙道:“沒有,葫蘆大哥。不過,我以前的確是懷疑的,畢竟你給我留下了那么多的疑問,我也不知道你為何會出現(xiàn),為何會與我相伴。可是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就都想清楚了,你一定會護(hù)我的,其他的應(yīng)該都不重要了?!?p> 不知不覺間,太陽西沉。拂曉抬頭看向右邊,“咦,又到了早上離開的地了?!?p> 葫蘆道:“今日,就在此間休息吧!”
拂曉應(yīng)聲道:“是?!本蛷街钡爻@家旅店走去,店老板早就從柜臺后出來,恭敬地在門口相迎。
拂曉這才細(xì)細(xì)看了店老板,一張笑臉,望上去竟有些像彌勒佛,怪不得生意這般好,果然笑是對別人最大的敬意。
店老板先開口說道:“姑娘,今日出去玩了一圈嗎?”
拂曉回了一笑,道:“是啊!店老板,給我開個房吧!”
店老板道:“好好好!姑娘還是住昨天那個房間,可以嗎?”
拂曉道:“都可以?!?p> 店老板帶著拂曉來到二樓,然后推開門,請拂曉進(jìn)去,突然他瞥到拂曉衣服上的那朵紫云,就驚嘆道:“姑娘,今天小店也來了幾位和您衣服上有同樣圖案的女子,想是……”
“?。俊狈鲿缘皖^看了眼自己衣服上的紫云,原來廬陵山每個弟子的任何衣服上都會有這么一個標(biāo)志,據(jù)說是開山祖師畫下的圖案,日后就沿襲為廬陵山的標(biāo)識。然后,抬頭急切地問道:“店老板,您說的那幾位卻在哪個房間呢?”
店老板忙道:“姑娘,且隨我來?!?p> 拂曉卻有些遲疑,她等了一會兒,想看看葫蘆是否贊同她的這一舉動,半晌沒說話,拂曉這才說道:“有勞您啦!”
路上,拂曉冒出很多困惑:她們?yōu)槭裁匆律??還是說之前活著的弟子還沒有全部回來?亦或者這里面會不會有慶華?
穿過了兩層樓臺,店家停在了一處廂房,道:“姑娘,就是這里,那我就先退下了?!?p> 拂曉微微點頭,道:“感謝店家?!?p> 見店家走遠(yuǎn),她才緩緩走到門前,伸出手,嘆了口氣,又放了下去。心中做了一遍預(yù)設(shè),這才舉起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她心中有期盼也有畏懼,既怕看到真是廬陵山的弟子,因為她好不容易忘了自己還是現(xiàn)任廬陵山師尊的事了,又怕里面沒有慶華,這樣心中的歡喜又會落空……不自覺就垂下了頭。
門“支呀”一聲輕啟,拂曉一抬頭,正好和那女子四目相對。對方同時喊道:“??!”
拂曉先問道:“紫秋師姐,你為什么在這里?”
紫秋卻騰地一下把門緊閉,這是生生拒拂曉于門外??!
拂曉納悶極了,朝里喊道:“紫秋,你這是何意?。繛楹我娏宋?,就把門關(guān)上了?”
里面遲遲沒有回聲,拂曉回想剛剛看見紫秋那張臉上似乎被痛苦籠罩,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了?
拂曉把門拍的更響了,“紫秋,你什么意思?見到師尊是這種表現(xiàn)嗎?”沒辦法,拂曉只能擺出師尊的態(tài)勢來了,不然估計是探不出什么口風(fēng)了,盡管她并不愿意接受師尊這個稱號。
可是里面的紫秋依然一言不發(fā),昨天分別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
拂曉心中越發(fā)不安,她總覺得廬陵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葫蘆大哥,你說我該怎么辦?”拂曉想到了葫蘆,就向他來討法子。
葫蘆道:“破門而入!”
這不就是拂曉心中所想嗎?什么時候葫蘆大哥也會和她想到一處,想到這里拂曉嘴角不覺上揚(yáng)。腳上更加有力,門就被踢開了。
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紫秋以外,還有一個不相孰的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穿著的衣服上面果然也有了紫云的印跡。
拂曉望著兩人,道:“紫秋,你這是何意?”
紫秋似乎掙扎了許久,望了望手心,嘴角一揚(yáng),這才說道:“拂曉,你怎么會在這里?”
拂曉道:“昨日剛剛分別,今天怎么就是這般情景了?難道下了廬陵山便不再認(rèn)我?”
紫秋冷笑道:“我認(rèn)你為什么?”
拂曉道:“昨天不還在恭送師尊?難道師尊不是我了?”
紫秋道:“你自己不是說并不愿意做師尊的嗎?這會兒卻又給我擺出一副師尊的架勢,卻也真是心口不一。想當(dāng)師尊也得憑本事的,你除了依仗你背上的葫蘆,還有什么本領(lǐng)?”
拂曉見紫秋對自己滿是不屑,再看看旁邊那個小女孩一臉的恐懼,拂曉道:“這真是無比滑稽。怎么人翻臉的速度竟然快到這般地步。難不成我前腳剛走,你們后面就擁立了新的師尊,而后就給你們指派任務(wù),來招收新門下?”
以前紫秋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她們住在同一間房,彼時的氣氛也是相當(dāng)融洽。除了慶華,拂曉最喜歡的也是紫秋,紫秋為人善良、謙和,也經(jīng)常把自己當(dāng)作妹妹一般照拂??墒乾F(xiàn)在這冷漠的樣子,讓拂曉著實無法接受,她實在想不透,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紫秋道:“如你所愿,我們現(xiàn)在有了新的師尊了,我們也有心之所向,既然不向你,又為何要服于你?”
拂曉的一句調(diào)侃,沒想到就是真相,當(dāng)即有點傻眼,“啊?誰啊?什么時候的事啊?”
昨日所受的苦楚好像猶痛于心,紫秋道:“慶華師尊,就在……”
“啥?”拂曉兩眼放光,快步跑到紫秋跟前,扯著她的胳膊問道:“是慶華?她沒有死?她回來了?”
紫秋道:“就在昨天你走之后,你就不再是我們的師尊了?!?p> 拂曉好像沒有聽見,亦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師尊之位,她只是從紫秋的口中得知了慶華還活著的消息,就激動難抑,叫道:“慶華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突然紫秋倒在地上,抓住心口痛苦地呻吟起來。
拂曉趕忙蹲在她邊上,問道:“紫秋,你怎么了?”
紫秋一把推開拂曉,道:“不要過來,離我遠(yuǎn)點?!?p> 拂曉道:“為何?紫秋,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對了,慶華回來了,為啥她成為師尊了?慶華怎么會當(dāng)師尊呢?”
紫秋平定心神,片刻后嘗試站起來,拂曉慌忙過去攙扶,可是還是被紫秋輕輕地推開。于是,她只好看著紫秋從地上慢慢爬起,靜靜等拂曉張口說話。
紫秋道:“你趕緊離開我的屋子吧!如果是真的為我好,就離我遠(yuǎn)一點,如果假惺惺,你大可直接殺了我,免得我痛不欲生?!闭f完,又扶向心口。
拂曉道:“紫秋,你就告訴我慶華的情況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慶華……”
“趕緊出去!”紫秋和旁邊的小女孩一起生生把拂曉推出了門外,隨即就是“砰”的一聲,門緊緊閉上。
拂曉真是各種無可奈何,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在門口長長嘆氣?!鞍ィ≡瓉砣巳擞谖叶际前胝f明半不明,我這一個多月,可不就是在各種疑問中生存嘛!”
想著,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明明知道慶華還活著,她應(yīng)該高興的。可是看紫秋的樣子,她提到慶華時的一臉懼怕,此時的廬陵山莫不是發(fā)生什么了吧?她挺想立即飛回廬陵山去見慶華的,可她怎么能自己決定呢?
回到房間,拂曉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問道:“葫蘆大哥發(fā)生的事情,你都聽到了嗎?”
葫蘆道:“看到了。”
拂曉道:“你覺得有沒有什么蹊蹺?”
葫蘆道:“沒有?!?p> 拂曉還欲待說些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下了。當(dāng)初是葫蘆信誓旦旦告訴自己慶華已死,而今,她卻得知慶華還好好的活著??!她想去質(zhì)問葫蘆,可是她儼然沒有了這能力,她現(xiàn)在是葫蘆的人啊!
她悶悶不樂,很多事情也不愿意再去想了,那就睡吧。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她還真是有些乏了……
葫蘆突然道:“你卻又在怪我?”
拂曉登時坐了起來,道:“沒有??!怎么會怪你?”
葫蘆道:“莫要口是心非!怪就是怪!不過,你要明白的是你印象中的慶華是會覬覦師尊之位的人嗎?如果不是,那她是不是慶華,就要另當(dāng)別論了。所以,有時候,眼中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真切感受到的卻才是最真!”
拂曉道:“葫蘆大哥,你說的是。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相信你都是為我好!”是?。∷膽c華怎么會當(dāng)上師尊?可是,隨即拂曉一拍腦袋想想,會不會那天有兩個葫蘆,一個救了她,一個救了慶華,隨后慶華也被那個葫蘆控制,必須要當(dāng)師尊?
“哈哈哈哈!”拂曉被自己的腦洞逗到了。
葫蘆道:“你想的未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