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知所以
見拂曉說不出個所以然,店小二一臉錯愕,隨即就準備過來抓住拂曉去給店老板。
拂曉道:“大哥,您行行好,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進來的,是不是要付錢才可以住店?”
店小二被逗笑了,道:“您說不付錢,能住店嗎?”
拂曉從床上下來,說道:“大哥,多少錢,我現在付。”
店小二雙手叉腰,道:“你偷偷摸摸進到我們客房,然后被我抓了現行,這才決定要付錢,你這是偷盜行徑啊,哪里……”
“小吳,你在干什么!”
小吳話沒說完,就被店老板打斷了,隨即店老板畢恭畢敬地對拂曉鞠了個禮,說道:“姑娘莫要見怪,我們店小二不知事,所以錯怪了您,昨天晚上您來的時候,是付過錢的,也是我?guī)鷣淼椒块g的?!?p> 拂曉頭暈暈的,見店老板帶著一臉愧色的小吳就要離開,便扯回店老板的胳膊,問道:“老板,請問我昨晚怎么到的您這里啊?我頭有點暈,睡的有點沉,有些事就給忘了?!?p> 店老板笑道:“姑娘,就是您走進我們店,然后告訴我要住店,我就安排了您??!”
拂曉瞪大眼睛,問道:“就這么簡單!”
店老板依舊保持微笑,說道:“就是這樣的!”
拂曉就放了手,讓店家去了,可是滿肚子都是困惑了,明明昨晚她在那個破草屋睡下的??!她怎么可能會住店,葫蘆說他馱她來的時候,她也是睡著的,到底誰在說謊?。?p> 拂曉忙拍了拍葫蘆,問道:“葫蘆大哥,怎么回事?。縿倓偟昀习逭f的你可聽到了?”葫蘆應道:“聽到了,有什么疑問?”
拂曉道:“疑惑點多了,我啥時候付錢了?我從廬陵山下來的時候,拿的錢,我剛剛翻看過了,一文未動??!我為什么就不記得我付錢的事呢?甚至對于昨晚,我完全不記得發(fā)生什么?。 ?p> 葫蘆道:“不記得,就別想那么多了,相信別人說的,好吧!”
拂曉還欲問些什么,葫蘆又開口道:“別問了!”
拂曉嘴巴剛張開,又被迫合了起來。不過,沒過三秒,她又想到了明煦,昨晚要她在空地休息,可她最后悄悄逃走了。
拂曉問:“葫蘆大哥,明煦道長去哪里了?他會不會再找來?”
葫蘆道:“聽你這語氣,是迫切希望他找來??!不過,不會來了。因為他沒有理由跟著我們??!”
拂曉想想也是,他們昨天也是因為緣分,這才遇見,現在也該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畢竟明煦不是為她而存在的,遇見只是巧合……
“可……咱們昨天離開的那破茅草屋還要不要回去了?那里的草你能不能讓他們恢復啊?”拂曉還是忍不住問道。
葫蘆道:“現在不是時候,那些草恢復不了的,況且你的道長會處理好的。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拂曉聽完,有些泄氣,說道:“可是……”
葫蘆道:“沒那么多可是,準備好,我們要出發(fā)了,出發(fā)前,你先吃丹藥!”
拂曉還沒回過神,一粒血紅色,如黑豆般大小的丸藥已經出現在自己的掌心,拂曉道:“謝謝葫蘆大哥采用如此溫柔的方式來喂我藥?!?p> 說著,就放進嘴里,然后嘖嘖吐了出來,道:“好苦??!往常都是無味的,今日卻怎這般難以下咽?”
葫蘆道:“吃下?!?p> 拂曉只能面容扭曲,以極不情愿的姿態(tài)吞了下去。東西一下肚,整個腸道就開始咕嚕嚕叫個不停,拂曉剛準備問原因,突然就被自己放出的屁聲,羞得遮住了整張臉。
葫蘆道:“這是什么聲啊?怎么這么這么響啊?這是什么味,嗯嗯,好臭!”
拂曉臉更紅了,不過轉念一想,會不會這一切就是葫蘆在耍把戲呢?騙她吃藥,其實就是讓她出丑,然后借機羞辱她……可是葫蘆有那么無聊嗎?
拂曉哭唧唧,道:“葫蘆大哥,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啊?”
葫蘆道:“什么時候,輪到你和我談條件了?”
拂曉用更悲傷的語調說道:“葫蘆大哥,可不可以???”
葫蘆道:“什么請求?”
拂曉道:“下次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給我的到底是什么藥???”
葫蘆周身再次發(fā)散出紫色光芒,拂曉被光刺的捂住了眼睛,道:“葫蘆大哥,你為啥又發(fā)光了?”
葫蘆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氣,怒斥道:“你休再說這等話,否則我會折磨死你的!”
拂曉被這威脅嚇得連連道:“不敢,不敢……”
隨后葫蘆也沒再說話,拂曉也默不作聲,光閃了一瞬,也暗淡了。肚子也不響了,好像排放了氣體后,拂曉的身子更加輕盈了,她感覺自己周身像是被什么氣澤籠罩著,似乎可以隨意駕馭。
拂曉一瞬間想通了:何必總是向葫蘆提出一些要求呢?他從來沒有要加害她,從來想到的也是保護她……對呀,他來到她身邊以后,她可真的沒有受過傷害,除了葫蘆有時候被她氣到了,才會訓斥她一下,可是……訓斥也從來沒給她留下什么傷啊。葫蘆的存在,是不是就是為了護她……
拂曉道:“葫蘆大哥,別生氣了,以后都聽你的!你別再生氣了,好嗎?我錯了?!?p> 葫蘆早就知道她要說什么,道:“那就好好聽我說!現在我們就出發(fā)吧!”
拂曉說著就往外走去,她其實想問去哪里,可是既然選擇了相信他,既然說了不再多問,那么葫蘆肯定會在適當的時候,給出她適當的指示吧!
果然,剛和店老板告別,走出門外,葫蘆就說道:“往左走!”
拂曉望著這條街,人來人往,這是在旌旗鎮(zhèn)無疑。往左邊走,就是往街市的最熱鬧的地方走去。拂曉沒多想,她得按照葫蘆的指示來。
說來也奇怪,明明昨天她因為背個葫蘆在街上走,被一群人圍在中心,可是今天雖然路上遇到很多人,也有人向她投來目光,可卻很快就抽離了,似乎并不對她產生任何興趣。這樣自然是最好的,拂曉無時不刻不期望自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可以不受那么多的關注,可以行動自如。
心情愈來愈好,腳步也越來越輕盈,拂曉忍不住跳了起來,這一跳,沒想到竟然可以離地幾丈遠,她輕輕地一收,也就再次落地。興奮不已之際,她還忍不住朝四周瞥去,見周邊也沒有人感到異樣,她這才繼續(xù)往前走去。
越走,人流越來越多,拂曉遲遲得不到第二步指示,那就隨心地向看看熱鬧,突然一陣香味襲來,拂曉發(fā)現前面有個賣包子的,她的眼睛一亮,跑過去,說道:“老板,給我拿2個包子?!?p> 待老板遞過包子給拂曉,兩人打了個照面。拂曉看那人十分面熟,卻不是之前在這個鎮(zhèn)上時,曾經走投無路,在街角蜷縮著,瑟瑟發(fā)抖時,給過自己兩個包子的大叔。怪不得聞到包子香,她會覺得溫暖??墒抢习逅坪醪⒉徽J識她,也就是匆匆把包子遞給拂曉后,又埋頭去忙些其他的了。
拂曉忍不住想要去和大叔親近,可是葫蘆說話了:把你的包子分我一個唄!
拂曉問:“葫蘆大哥,你也吃包子的嗎?”
葫蘆道:“很奇怪?”
拂曉拍了下嘴,回道:“不奇怪,我多嘴了!”
說著,手里的包子就還有一個了,拂曉也便沒有和大叔再說話,葫蘆應該已經提醒了,這事不可行。
繼續(xù)往前行進,拂曉不禁感嘆道:“原來這條街這般長!”
葫蘆接話道:“多的是你不知道的!”
拂曉不斷點頭,表示贊許。這萬千世界本于她而言就浩如煙海,怎么可能被她窺探。她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卻可以說是時常很自卑的,她總能感知自己的渺小。就像這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原來也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說明這種熟悉也是一種假象。
終于,在行進了兩個時辰左右,穿過了人潮,來到了街道盡頭時,葫蘆才發(fā)出另外一個指示:“往回走!”
“往回走?”拂曉不可置信,她重復了一遍葫蘆的話,可是隨即就收起好奇,開始執(zhí)行葫蘆的要求——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拂曉又經歷了一次從沒有什么人,再到人潮涌動,可是這次路上卻不時有行人問她一句:“姑娘,你這背上怎么背個葫蘆???”
終于又在好奇心的驅動下,拂曉再次被包圍起來,拂曉掃視了一眼人群,卻發(fā)現這其中有大部分人是昨天就有參與的。
同樣的場景上演,有人說:“這不是昨天偷葫蘆那個丫頭嗎?怎么還沒被抓?還在我們大街上晃悠?”
有人附和道:“是??!這個賤丫頭,怎么還這般逍遙?我們送她去見官!”
有人叫道:“她背上那葫蘆一看就是寶貝,絕對是偷來的?!?p> 有人說:“是?。∫欢ㄊ?!”
于是,有人上前準備去從拂曉背上撤下葫蘆,其他人不想落后,也向前走去……很多手伸向了葫蘆,下一秒,大家都被彈到十來丈遠,人人抱著身子的某個部位,叫苦不迭。
“走!”拂曉又收到了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