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去哪呢?
“門祎?!?p> “門祎?”
“門祎!”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實(shí)在是沒見著一點(diǎn)影子,凌薄眉心一皺,懊惱的抬手敲著腦袋,自己明明就守在床邊,怎么就能睡的那么沉呢!
迷糊間是有感覺到邊上的人有些什么輕微的小動(dòng)作,還沒等意識(shí)上線,肩上沉沉的蓋上的薄毯便催發(fā)了睡意,竟毫無懷疑的睡熟了。
她能去哪呢?
已是正午。
夏天的狂熱完全融在陽光的熾熱里,滾滾的熱浪洶涌而來,賣力釋放著這個(gè)季節(jié)的魅力。
過往的行人踮著腳匆匆晃過,一步不敢停留,這燙腳的熱情實(shí)在是讓人難以招架。
好熱啊。
門祎在心底里默默地吶喊。
看著行人們匆匆的步伐,晃了神。
有的人往左邊走,有的人往右邊走,有的人開車經(jīng)過,有的人在路口等車,有的人上了車,有的人剛下車......
“你說他們要去哪呢?”
正在翻垃圾桶的拾荒人左看看,右看看,把手里剛翻到的易拉罐往懷里的兜子里一揣,搖搖晃晃的挪了兩步,靠在垃圾桶邊上的宣傳牌柱子上,透過雜亂的糊在臉上的頭發(fā)打量著門祎。
門祎怔怔的看著前面的便利店,又淡淡的問了一遍,“你說他們要去哪呢?”
這回門祎微微的側(cè)頭看了一眼那個(gè)拾荒人,雖然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視線又落在正對面的便利店的招牌上,可那人也懂了。
就是問的自己。
沒敢和門祎一起坐在長椅上,掃了掃身上的破布長褂,衣擺一掀,靠著柱子席地而坐。
“去工作,去掙錢,去吃飯,去約會(huì),再不濟(jì)就是回家,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哪能就說得清的?!?p> 那聲音低沉蒼老,充滿了滄桑,語氣淡然,字里行間卻充滿了人生的感悟,仿佛是在這世間穿梭流連,為有緣人答疑解惑的時(shí)光老人。
收回目光,門祎低著頭,看著斑駁的樹影在地上畫出一顆一顆的小星星,一閃一閃,一閃一閃......
好好看呀。
“姑娘你要去哪呢?”
去哪?
是呀,她要去哪呢?
人人都有要奔赴的遠(yuǎn)方,而自己呢?
門祎忽的轉(zhuǎn)頭看著那個(gè)拾荒人,鼓著腮幫子,垂著眼,滿是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您說呢?”
門祎鼓著腮幫子,挑著眉,笑容滿面,俏皮又靚麗,可是眼睛里的真摯和憂傷還是流了出來。
拾荒人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門祎,緩緩的搖搖頭。
沉寂。
嘀——嘀——嘀——
一個(gè)小孩騎著自行車從馬路這頭橫穿過去,路過的司機(jī)一個(gè)急剎車,打著喇叭警告著。
真熱呀。
小孩飛快的騎著車消失在轉(zhuǎn)角,司機(jī)也駕著車揚(yáng)長而去,沒有反駁和道歉,連一句咒罵聲都沒留下。
咽了咽唾沫,抿了抿嘴。
“您能請我喝杯冰水嗎?”
“好啊,你想喝什么?!?p> 搖搖晃晃,顫顫巍巍,皺巴巴的皮膚上爬滿了那只握著幾張皺巴巴的鈔票的蒼老的右手。
“一張就夠了?!?p> 門祎從中抽出一張一塊的鈔票,把剩下的按照面值排列好,撫平褶皺的棱角,整齊的疊整起來塞回到拾荒人手里。
把外套脫下來頂在頭上,趁著太陽沒注意,趕緊穿過車流往街對面的便利店跑去。
很快。
門祎端著兩杯冰水從便利店里出來。
站在便利店門口往會(huì)望過去,那人還坐在原地,沒有往樹蔭里挪一點(diǎn),沒有換一個(gè)動(dòng)作,依舊將頭倚在柱子上,仰著頭看著太陽。
隱約聽見他吊著嗓子唱著什么,突然有點(diǎn)喧鬧,實(shí)在是聽不清他在哼唧著些什么。
他是太陽神嗎,怎么能曬著太陽還這么樂呵呢?
如果他還在,也該是這把年紀(jì)了吧,也能有這么好的精神頭么?
也不知道他在那邊過的好不好。
收了思緒,門祎又頂著外套奔了回去。
“喏~”
喏?
那人只是笑笑,沒有計(jì)較什么,掀起馬褂內(nèi)里的側(cè)角,擦了擦手,抬手接過水。
“好喝么?”
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
門祎趕緊喝上一口,抿了抿嘴,又將水一飲而盡。
暢快的長嘆了口氣,“真涼快?!?p> 把外套往地上一鋪,挨著拾荒人,門祎也坐了下來。
陽光真刺眼。
“你剛才哼的歌能再給我哼一遍嗎?”
“好?!?p> 真不怪車來車往,人聲嘈雜,坐在他旁邊,門祎還是沒能聽出他在哼些什么。
可是就是挺盡興的,也就起了興致,亂七八糟的跟著哼了起來。
“啦啦啦啦,路哦啦啦哈,咿呀呀哈......”
如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起唱歌,一起聊天,就是有那么多的話說不完,就是有那么多的事想要分享。